
我叫裴衍,京城大司马家的独子,国子监里头号混世魔王。我的人生信条是,
能用钱和拳头解决的事,绝不动脑子。直到那年,国子监来了个女状元,叫谢知微。
她长得清汤寡水,人也闷,一天到晚抱着本书,跟个木头桩子似的。我们都拿她当乐子,
打赌她什么时候会哭着跑回家。后来,我输了。输得心服口服,输得头皮发麻。
我亲眼看着她,不动声色地让号称“京城第一才女”的柳芳菲名誉扫地。亲眼看着她,
三言两语就让铁面无私的博士大人当堂认错。亲眼看着她,面对泼天脏水和伪造的铁证,
只是平静地问了三个问题,就让所有陷害她的人,自己跳进了自己挖的坑里。她从不发怒,
从不辩解,甚至连多余的表情都没有。她只是站在那里,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
看着那些上蹿下跳的所谓聪明人,然后用他们引以为傲的计谋,把他们的脸打得噼啪作响。
我这才明白,我们这些人在她眼里,可能真的……跟猴没什么两样。1.她来了,
像一阵过于安静的风我叫裴衍,我爹是大司马,管着大齐朝一半的兵马。所以,
我在京城横着走,没人敢管。来国子监念书,纯属给我爹面子。夫子们讲的之乎者也,
在我听来,跟外面茶楼的说书先生没啥两样,甚至还没人家讲得有劲。我的日常,
就是带着张三李四王二麻子,在国子监后山摸鱼掏鸟,或者在课堂上打瞌睡,
用口水浸湿半本《论语》。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舒坦。直到谢知微来了。
她是我们大齐朝开天辟地头一个女状元。这事儿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有人说她貌若天仙,
有人说她才比子建。我本来也挺好奇,想看看是何方神圣。结果开学那天,我看见她了。
就一个字,平。长相平平,身材平平,走在人群里,你一眨眼就能把她弄丢。
她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色学子袍,抱着几本书,安安静地坐在角落里,
像一根戳在那儿的木头桩子。“衍哥,就这?”李四凑过来,一脸的失望,
“还没咱们家门口卖豆腐的西施好看呢。”“别瞎说,”我敲了他脑袋一下,“人家是状元,
靠的是脑子,又不是脸。”话是这么说,但我心里也挺不是滋味。
感觉就像你满心期待去吃一顿满汉全席,结果店家给你端上来一盘白水煮青菜。没劲。
柳芳菲倒是挺兴奋。她是吏部尚书家的千金,号称“京城第一才女”,平时在国子监里,
眼高于顶,谁也瞧不上。谢知微一来,她那股子劲儿就更足了。
她领着一帮平日里围着她转的“闺秀”,特意走到谢知微面前。“这位便是谢状元吧?
久仰大名。往后在国子监,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只管来问我。”那口气,不像是同窗问候,
倒像是主子对下人施恩。谢知微从书里抬起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怎么说呢,很淡,
就像井里的水,不起一丝波澜。“谢谢。”她就说了这两个字,然后又低下头看书了。
多一个字都没有。柳芳菲脸上的笑僵住了。她大概是头一次被人这么干脆地无视。
周围的人都憋着笑,空气里那叫一个尴尬。我当时就觉得,这事儿有意思了。
国子监这潭死水,好像被扔进来一颗小石子。虽然这颗石子看起来又小又不起眼,
但谁知道它会砸出多大的浪花呢。我们几个纨绔子弟,当场就开了个盘口。我坐庄。
赌谢知微能在国子监待多久。李四押了一个月,他说不出一个月,
谢知微肯定被柳芳菲那帮人挤兑得待不下去。王二麻子押了三个月,觉得她好歹是个状元,
能多撑会儿。我呢?我押了半年。不为别的,就为她刚才那个眼神。我觉得,
一个能用两个字把柳芳菲噎个半死的人,应该没那么容易倒下。2.借我根头发丝,
谢谢开学没几天,柳芳菲就开始作妖了。国子监的博士,有个叫孔颖达的,是前朝大儒,
最重规矩,也最看不起女子读书。他教的是《礼记》,最是枯燥。那天,他讲到“士冠礼”,
讲得口沫横飞。讲完,他眼神一扫,落在了角落里的谢知微身上。“谢知微。
”他拖长了调子。“老夫听闻,你策论一绝,想来对古礼也颇有见地。老夫且问你,
据《仪礼士冠礼》载,‘始加,缁布冠。’为何这第一次加冠,用的是黑色的布冠?
其深意何在?”这问题,又偏又刁。纯粹是考验人背书的功夫,而且是死记硬背。
我们这帮人,听得脑袋都大了,谁知道为什么是黑布冠,而不是绿布冠?
柳芳菲嘴角已经翘起来了。这明显是她提前跟孔博士通过气,专门给谢知微准备的下马威。
整个学堂都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谢知微身上。我都有点替她捏把汗。
谢知微站了起来,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她先是对着孔博士行了一礼。然后开口,
声音不大,但很清晰。“回博士的话。用缁布冠,一则取其色最远于天,
示谦卑;二则取其质最朴素,示不忘本。但学生以为,这只是郑玄注疏中的一种说法。
”孔博士“哦?”了一声,显然来了兴趣。“那依你之见,还有何说法?”“汉时另有一说,
”谢知微不紧不慢地道,“认为缁布乃战时之物,始加冠用之,是为提醒男子,成年之后,
当有保家卫国之心。此外,学生曾在一本南朝的杂记中见过第三种解释,
说上古时布料染色不易,黑色最为便宜,故而用之,以示节俭。只是此说已不可考。
”她说完,又行了一礼,坐下了。整个学堂鸦雀无声。孔博士捋着胡子,眼睛瞪得像铜铃。
半晌,他才点了点头,说了句:“言之有物,坐吧。”他的表情,明显比刚才缓和多了。
柳芳菲的脸,绿得跟黑布冠有一拼了。她大概没想到,自己精心准备的难题,
就这么被谢知微轻描淡写地化解了,甚至还顺便秀了一把自己的学识。这事儿还没完。
下课后,柳芳菲拦住了谢知微。“谢状元真是好记性,”她皮笑肉不笑地说,“只是,
死读书可没什么用。女子无才便是德,书读得再多,终究还是要相夫教子。
”这话就有点人身攻击的意思了。谢知微停下脚步,看着她。她没生气,也没反驳。
她忽然伸出手。“柳小姐。”柳芳菲愣了一下,“做什么?”“借你一根头发丝,可以吗?
”这操作把所有人都看懵了。包括我。这是什么路数?打不过就改下降头了?
柳芳菲也一脸警惕,“你要我头发做什么?”“没什么,”谢知微说,
“我看柳小姐你今日印堂发黑,恐有水厄。借一根头发丝,我替你算算。”噗。
我差点没笑出声。柳芳菲的脸,从绿变紫,又从紫变黑,跟开了染坊似的。
“你……你胡说八道!简直是荒唐!”她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信不信随你。
”谢知微说完,绕过她,径直走了。留下一头雾水的众人和气得发抖的柳芳菲。那天下午,
柳芳菲在自家花园的池塘边散心,不知怎么的,脚下一滑,整个人栽进了水里。
虽然救上来了,但也喝了一肚子水,狼狈不堪。这事儿第二天就在国子监传开了。
大家看谢知微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敬畏。甚至有人偷偷叫她“谢半仙”。我坐在座位上,
看着角落里那个依旧在安静看书的背影,第一次觉得,我那半年的赌注,可能押得有点短了。
这个女人,她根本就不是石子。她是一根针。又细又长,看着不起眼,但能不动声色地,
戳破所有人的伪装。3.那幅画,它自己说它是假的“谢半仙”这个外号,
让谢知微清净了不少。但柳芳菲显然咽不下那口气。掉进池塘的事,
让她成了国子监好几天的笑柄。她把这笔账,全算在了谢知微头上。一个月后,
国子监举办了一场“雅集”。说白了,就是一群自命不凡的学子,聚在一起吟诗作画,
互相吹捧。这种场合,我向来是能躲就躲。但这次,柳芳菲点名要谢知微参加。那架势,
明摆着是要找回场子。雅集那天,柳芳菲请来了一位大人物——当代画圣,吴道南。
这吴道南,一手丹青出神入化,尤其擅长画马,据说他画的马,能让真马都为之嘶鸣。
他的一幅画,在京城能卖到千金。柳芳菲先是展示了自己的一幅《春日宴游图》,
得了吴道南几句不咸不淡的夸奖。然后,她话锋一转,看向了谢知微。
“听闻谢状元不仅文采斐然,于书画一道也颇有造诣。不知今日可否让大家开开眼界?
”这是阳谋。谁都知道谢知微出身寒门,哪有机会接触这些风雅之事。她要是推辞,
就是怯场,丢了状元的脸面。她要是应战,画得不好,更是自取其辱。
谢知微放下了手里的茶杯。“我不会画画。”她回答得干脆利落。柳芳菲笑了。
“状元爷也会有不会的东西?真是稀奇。不过没关系,画画不行,品鉴总会吧?”说着,
她拍了拍手。两个家丁抬着一幅画走了上来。画卷展开,是一幅《八骏图》。画上的八匹马,
神态各异,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要破纸而出。满堂喝彩。吴道南也站了起来,走到画前,
看得目不转睛。“好画!好画啊!”他连声赞叹,“这笔法,这气韵,颇有老夫当年的风范。
不错,不错。”他这话一出,就等于给这幅画定了性。柳芳菲得意地看着谢知微。“谢状元,
你觉得此画如何?”所有人都看着谢知微,等着看她怎么出丑。在这种情况下,
她除了跟着夸几句,还能说什么?说不好?那就是公然顶撞画圣吴道南。谢知微站起身,
走到了画前。她没有看画,而是先凑近闻了闻。然后,她伸出手指,在画卷的右下角,
轻轻蘸了一下。把手指放到鼻子前,又闻了闻。这举动,看得众人莫名其妙。
吴道南也皱起了眉头,“小姑娘,你这是何意?莫非觉得老夫看走了眼?”“学生不敢。
”谢知微说,“只是学生觉得,这幅画,是假的。”一言既出,满座哗然。
柳芳菲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谢知微!你疯了!吴大师亲口鉴定过的真迹,你说是假的?
你懂画吗你!”吴道南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小姑娘,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你说它是假的,可有证据?”“有。”谢知微的回答,依然平静。她转过身,
对大家说:“证据,就在这幅画自己身上。”她指着画上的墨迹。“吴大师的画,
用的是他独家秘制的‘松烟墨’。此墨色泽沉厚,百年不褪,但有一个特点,就是干透之后,
会有一种极淡的松香味。而这幅画,我闻到的,是普通的徽墨味,还带着一股桐油的气息。
这是为了让墨色看起来陈旧,故意做旧的手法。”她又指了指自己刚才蘸过的地方。“其次,
吴大师作画,有个习惯,会在自己的印章旁边,用小指的指甲,轻轻按下一个月牙形的印记。
这个印记极浅,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而这幅画,没有。”最后,她看向了吴道南。
“最重要的一点。我曾在家乡的县志上读到过,吴大师您,天生左撇子,
因少时被塾师强行纠正,改用右手。所以您画马时,马蹄的力道,总是左前蹄最重,
而这幅画,是右前蹄的墨色最深。”她顿了顿,补上一句。“这三点,足以证明,这幅画,
并非出自吴大师之手。它自己,已经把实话都说出来了。”谢知微说完,全场死一样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从她身上,移到了吴道南那张涨成了猪肝色的脸上。吴道南嘴唇哆嗦着,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当然说不出来。因为这幅画,根本就不是他的真迹。
而是他某个不成器的徒弟的仿作,被他拿来应酬,卖给了吏部尚书府。这事儿,
本来天知地知,他知柳芳菲知。谁能想到,就这么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姑娘,
当着满堂宾客的面,给捅了出来。柳芳菲的脸,白得像一张纸。她想发作,
却找不到任何理由。因为谢知微说的,全是事实。她没有评价画的好坏,
没有争论艺术的高低。她只是,把事实摆在了那里。像一面镜子,
照出了所有人的狼狈和不堪。那一天,画圣吴道南拂袖而去,从此声名扫地。柳芳菲的雅集,
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而我,看着那个重新坐回角落,端起茶杯,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的谢知微,手里的瓜子都掉了一地。我终于明白,我押的半年,
还是太短了。这个女人,她玩的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游戏。我们在第一层,想着怎么挤兑人,
她在第五层,考虑的是怎么用事实让对方社会性死亡。
4.我开始怀疑我爹的钱白花了雅集事件之后,国子监里关于谢知微的传言,
又上了一个新台阶。从“谢半仙”,升级成了“谢阎王”。大家看她的眼神,除了敬畏,
又多了几分恐惧。没人再敢轻易去招惹她。柳芳菲也消停了很长一段时间。她爹吏部尚书,
因为那幅假画的事,被御史参了一本,说他附庸风雅,德行有亏,在朝堂上灰头土脸。
柳芳菲在国子监,也成了孤家寡人。以前那些围着她转的“闺秀”,现在见着她都绕道走。
国子监的日子,又恢复了平静。但我,却再也睡不着安稳觉了。我开始观察谢知微。
每天上课,我的眼神就没离开过她。我想搞明白,这个女人的脑子,到底是什么构造。
我发现,她真的……很无趣。她不跟任何人说话,下课了就看书,吃饭了就去饭堂,
吃完就回来继续看书。生活规律得像一台计时的沙漏。她身上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仿佛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无法引起她的兴趣。有一次,
我故意把一只毛毛虫,扔到了她的书上。换做任何一个姑娘,早就尖叫着跳起来了。
结果你猜怎么着?她只是低头看了一眼,然后伸出两根手指,把毛毛虫拈起来,
从窗户扔了出去。整个过程,行云流水,眼睛都没眨一下。然后,她拿出帕子,擦了擦手指,
继续看书。就好像刚才扔出去的不是毛毛虫,而是一粒灰尘。我当时就坐在她后面,
看得清清楚楚。我敢发誓,那一刻,我后背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这已经不是冷静了,
这是冷酷。是一种对外界事物,彻彻底底的漠然。我开始反思我自己。我,裴衍,
大司马的儿子,京城一霸。每天想的,就是怎么玩,怎么乐。我爹花重金把我塞进国子监,
我回报他的,是一摞摞空白的功课和夫子们的摇头叹息。我以前觉得,这没什么。人生在世,
图的不就是个快活?我爹有钱有势,我这辈子就算什么都不干,也能吃香的喝辣的。但现在,
看着谢知微,我第一次对自己的人生,产生了怀疑。我跟她的差距,可能不仅仅是脑子。
更是对这个世界的看法。在她眼里,柳芳菲的刁难,吴道南的权威,
甚至是我这种纨绔子弟的挑衅,可能都跟那只毛毛虫一样。只是一个需要被“处理”掉的,
小小的麻烦。处理完了,就过去了,不值得浪费任何情绪。这种认知,
让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就好像我一直活在一个五彩斑斓的泡泡里,而谢知微,
拿着一根针,轻轻戳破了它。泡泡外面的世界,是真实的,是冰冷的,
是靠逻辑和实力说话的。我引以为傲的家世,身份,在真正的智慧面前,可能一文不值。
那天晚上,我破天荒地,没有去跟张三李四他们喝酒。我回到自己的院子,
把我那些布满灰尘的课本,全都翻了出来。我点了一夜的蜡烛。我第一次,认真地,
把《大学》从头到尾读了一遍。“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
心正而后身修……”我读着这些我以前嗤之以鼻的句子,脑子里,
却全是谢知微那张古井无波的脸。我爹第二天早上来看我,看到我书房里亮了一夜的灯,
还有我眼睛下面的黑眼圈,激动得差点哭了。他以为我终于浪子回头,发奋图强了。
他拍着我的肩膀,说:“好儿子,爹没白疼你!你想要什么,爹都给你买!
”我看着我爹那张欣慰的脸,心里五味杂陈。我张了张嘴,最后说了一句:“爹,
我开始怀疑,你以前那些钱,都白花了。”5.听说,我跟猪圈的守卫有一腿我发奋了。
虽然在别人看来,我还是那个吊儿郎当的裴衍。但我自己知道,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我开始认真听课,虽然大部分还是听不懂。我开始写功课,虽然写得狗屁不通。我甚至开始,
在下课后,假装不经意地,凑到谢知微附近,想听听她有没有什么高见。当然,她没有。
她大部分时间都在沉默。但就算只是看着她看书的侧影,都让我觉得,
自己的智商好像能提高那么一点点。柳芳菲那边,沉寂了两个月后,又开始蠢蠢欲动。这次,
她学聪明了。她知道在学问和才艺上,她已经不可能赢过谢知微。于是,她把攻击的目标,
转向了人品和名节。这对一个女人来说,是最致命的武器。很快,
国子监里就流传起了一些风言风语。说谢知微之所以能中状元,
是因为她跟主考官关系匪夷浅。说她一个寒门女子,哪来的钱在京城生活,背后肯定有金主。
传得最离谱的一个版本,是说她不知检点,跟国子监后山猪圈的那个守卫老头,拉拉扯扯,
不清不楚。这谣言,编得又蠢又恶毒。蠢在但凡有点脑子的人,
都不会信一个女状元会看上一个五十多岁的糟老头子。恶毒在,它把一个人的名声,
往最肮脏的地方踩。所谓杀人诛心,不过如此。流言蜚语,像野草一样疯长。
国子监里的气氛,变得很诡异。大家看谢知微的眼神,又变了。从敬畏,变成了鄙夷和猎奇。
就连一些夫子,看她的眼光也带上了审视。李四他们都气坏了。“衍哥,
这柳芳菲也太不是东西了!这种下三滥的招数都使得出来!”“就是!
谢……谢状元再怎么说,也是咱们的同窗,这么说她,太过分了!
”连王二麻子都看不下去了。我心里也憋着一股火。我想去替谢知微解释,
想去把那些造谣的舌头都割下来。但,我能做什么呢?我没有证据。这种事,你越是解释,
别人就越觉得你是欲盖弥彰。我偷偷去看谢知微。她还和以前一样,坐在角落里,
安安静静地看书。仿佛外界的那些污言秽语,都只是吹过耳边的风。她的脸上,没有愤怒,
没有委屈,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我忍不住了。下课后,我拦住了她。“喂。
”她抬起头看我,眼神里带着一丝疑问。“那些话,你都听到了吧?”我问。她点了点头。
“那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你就任由她们这么污蔑你?”我有点急了。“不然呢?
”她反问,“去跟她们吵?还是去跟她们打一架?”我被她问得哑口无言。是啊,不然呢?
跟一群蠢货讲道理,是讲不通的。“可是……”我还想说什么。她却打断了我。“裴公子,
”她说,“嘴长在别人身上,我管不住。我能管住的,只有我自己的心。”她顿了顿,
又补充了一句。“而且,谣言止于智者。如果国子监里都是一群听风就是雨的蠢材,
那这个状元,不考也罢。”她说完,绕过我走了。我站在原地,愣了半天。心里那股火,
莫名其妙地就熄了。是啊,跟一群蠢货置气,最后只会把自己也变成蠢货。她不是不在意,
她只是不屑。她的战场,从来就不在这里。我以为,她会像上次一样,让这件事慢慢平息。
但我又错了。她不管,不代表她没有动作。三天后,国子监的公告栏上,贴出了一张告示。
是谢知微亲笔写的。告示的内容很简单。就两行字。“听闻,我与猪圈守卫有染。为证清白,
今于监内开坛,与猪对质。是非曲直,自有公论。”下面落款,谢知微。这告示一出,
整个国子监都炸了。与……与猪对质?这是什么神仙操作?所有人都觉得谢知微是疯了。
被谣言逼疯了。柳芳菲更是笑得花枝乱颤。“我看她这次怎么收场!跟猪对质?
真是闻所未闻的笑话!”只有我,看着那张告示,心里隐隐觉得不安。直觉告诉我,
谢知微绝对不是疯了。她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一场大戏,
即将在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地方,拉开帷幕。6.不用吵,让算盘自己说话开坛那天,
国子监后山的空地上,人山人海。几乎所有的学子和夫子都来了。大家都是来看笑话的。
想看看这个女状元,到底要怎么“与猪对质”。柳芳菲和她那几个跟班,站在人群的最前面,
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负责看管猪圈的王老头,也被叫了过来,一脸的局促不安。
谢知微站在场地中央。她今天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但依旧朴素。她的面前,摆了一张桌子。
桌子上,放着三样东西。一杆秤,一个算盘,一本账簿。她的旁边,
是一头哼哼唧唧的大肥猪,被两个学工用绳子牵着。这阵仗,看得所有人云里雾里。
这是要干嘛?给猪算命吗?谢知微没有理会周围的议论声。她清了清嗓子,开口了。
“今日请诸位来,只为一件事。”她的声音不大,但清楚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便是查清,我谢知微,与这位王大伯,到底有没有私情。”她转向王老头。“王大伯,
我问你,国子监的猪,每日吃几顿?”王老头愣了一下,老老实实地回答:“回状元爷,
每日两顿。一顿是早上各位学子吃剩的泔水,一顿是晚上加的糠和豆饼。”谢知微点了点头。
“那我再问你,每日的糠和豆饼,是何人,在何时,送到你这里的?
”“是……是采办处的刘管事,每日申时末送到。”“好。”谢知微拿起那本账簿,翻开。
“这是我花了三天时间,从采办处誊抄过来的,近三个月的采买记录。
”她把账簿展示给众人看。“账上清楚地写着,国子监每日采买豆饼五十斤,米糠一百斤。
从无错漏。”她又拿起那个算盘。“我查过,国召监共有肥猪三十头。按照正常的食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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