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 第一章:影屋雪非推开那扇沉重的橡木门时,
一股混合着霉味和某种若有若无的腐败甜香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她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这就是‘影屋’。”中介小李站在门外,手里攥着一串钥匙,眼神躲闪,
似乎不愿跨过门槛一步,“林小姐,您确定要租这里吗?
我可以再带您看看附近其他几处房产,虽然价格高一点,
但环境好得多...”雪非没有立刻回应,只是迈步走进空旷的客厅。
午后的阳光透过积尘的彩绘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扭曲的色彩。
这栋老宅比她想象中还要破败,墙壁上残留着几处明显的污渍,
像是曾被什么液体大面积浸染过,即使重新粉刷也无法完全遮盖。“我确定。”她轻声说,
目光扫过客厅中央那块异常干净的地板区域,
与周围的灰尘形成鲜明对比——那里曾经摆放过大件家具。作为一名曾经红极一时,
如今却挣扎在遗忘边缘的恐怖小说作家,雪非需要灵感。
而这座五年前发生过著名雕塑家陈遇离奇命案的“影屋”,正是她眼中绝佳的创作温床。
据说,陈遇死前正在创作一尊名为“影”的人像,
死法与他设计的情节惊人相似——被自己的雕刻工具肢解。小李咽了咽口水,
快速交代着注意事项:“水电都通了,基本家具也齐全,就是...就是晚上风大的时候,
这老房子的管道会有些响声,您别介意。”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前任租客走得急,
有些私人物品还没完全清走,房东说您不介意的话可以随意处理。”雪非点点头,接过钥匙,
指尖触到金属的冰凉。中介几乎是跑着离开的。当大门咔嗒一声关上,
整栋房子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中。雪非站在客厅中央,慢慢转了个圈,
感受着空气中难以言喻的压迫感。她应该感到恐惧,但相反的,
一种熟悉的兴奋感开始在她的血管中流淌。这是三年来第一次,她感到创作的欲望在苏醒。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雪非简单地打扫和整理。她选择了二楼朝南的主卧,那里采光最好,
也能俯瞰整个杂草丛生的前院。
前任租客确实留下了一些东西——衣柜深处有几件皱巴巴的男式衬衫,
书房抽屉里有一支干涸的钢笔,还有半本被撕毁的日记,只剩些支离破碎的句子。
“...他又在夜里雕刻了,
声音从墙壁那头传来...” “...镜子里的倒影为什么总是慢半拍?
” “...我不是他作品的对象,绝不允许...”雪非轻轻抚过那些残缺的字迹,
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多好的素材,多么生动的心理描写,简直可以直接用在新书里。
她将这半本日记小心地收进自己的行李,仿佛收藏一件珍贵的考古发现。黄昏时分,
她开始布置自己的工作区——那间曾经属于陈遇的工作室。房间位于一楼尽头,异常宽敞,
三面都有窗户,如今却空荡荡得令人心慌。北面的整面墙被改装成了镜子,雪非站在镜前,
看着自己的影像渐渐融入身后昏暗的空间。就是在这里,她发现了第一处异常。
靠近镜面的地板上,积着一层薄薄的灰尘,但就在这均匀的灰尘上,
清晰地印着几个脚印——不是她的。脚印从工作室门口延伸至镜墙前,然后是一片凌乱,
仿佛有人曾在这里长久地徘徊。雪非蹲下身,用手指丈量那些脚印。比她的脚大得多,
约莫是44码的男鞋。是前任租客留下的吗?还是...她摇摇头,
试图驱散脑中荒谬的猜想。这房子空置了数月,有些灰尘脚印再正常不过。
她拿来拖把和抹布,开始清理工作室,动作机械而高效,
但眼角的余光总是不自觉地瞥向那面镜子。当晚,
雪非在工作室里整理新书《窥视者》的提纲。窗外风声渐起,如同无数幽灵在低声絮语。
她写得并不顺利,思路屡屡中断,那种熟悉的创作瓶颈像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她的喉咙。
突然,一阵细微的刮擦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声音来自楼上,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木地板上拖行。
雪非屏住呼吸,侧耳倾听。刮擦声持续了十几秒,然后停止了。是老鼠吗?
还是老房子正常的声响?她无法确定。犹豫片刻,她抓起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
轻手轻脚地走上二楼。走廊尽头的卧室门虚掩着,那是她白天整理过的房间。
她清楚地记得自己关上了那扇门。雪非深吸一口气,推开房门。
手电筒的光束在房间里扫过——空无一人,一切如常。她松了口气,
暗自嘲笑自己的神经过敏。但就在她准备离开时,光束扫过衣柜的镜面门。
镜中的影像让她浑身血液瞬间冻结。镜子里,她身后的房门缓缓关上,而在门缝中,
隐约有一道细长的黑影一闪而过。雪非猛地回头,房门依然敞开着,门外是空荡荡的走廊。
是错觉吗?还是光线玩的把戏?她快步走回一楼工作室,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坐到电脑前,
她试图继续写作,但手指却不听使唤地颤抖。最终,她打开了一个新文档,
飞快地敲下:“第一夜,我听见楼上的刮擦声,看见镜中不属于我的影子。
他开始注意到我了。”写到这里,雪非停了下来,凝视着屏幕上的文字,
一种奇异的满足感取代了先前的恐惧。恐惧是养料,是创作的源泉,她这样告诉自己。
她拿起白天发现的那半本日记,翻到最后一页可读的片段:“今晚必须设置陷阱,
要么抓住他,要么证实我的疯狂。”雪非若有所思地抬起头,目光再次落在那面镜墙上。
镜中的她正回望着自己,表情冷静得近乎陌生。“好吧,”她轻声对镜中的自己说,
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让我们看看,到底是谁在窥视谁。”她走到房间角落,
从自己的行李箱底部取出一个精致的木盒,打开它,里面是一整套雕刻工具——崭新的,
尚未使用过。这是她为研究新书角色而购买的,如今或许能派上别的用场。窗外,
夜越来越深,整栋房子安静得如同坟墓。只有雪非知道,这场她与无形对手的游戏,
才刚刚开始。而在二楼走廊的阴影里,一个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黑影正静静地站着,
手中握着某件金属物品,在从窗户透进来的微弱月光下,反射出寒冷的光泽。它的眼睛,
正注视着楼下工作室门缝里透出的光亮。和光亮中那个正在策划“追凶”的女人。
2 第二章:镜中窥影清晨的阳光透过彩绘玻璃,在地板上投下血红与琥珀色的光斑。
雪非坐在电脑前,眼睛因熬夜而布满血丝,但瞳孔深处却闪烁着一种异样的光芒。
她整夜未眠。在昨晚那阵刮擦声和镜中黑影之后,一种病态的兴奋攫住了她。
恐惧如电流般刺激着她沉寂已久的创作神经,让《窥视者》的情节如泉水般涌出。
她笔下的主角开始与一个无形的“窥视者”斗智斗勇,情节逼真得令人毛骨悚然。
“他熟悉这栋房子的每个角落,就像熟悉自己身体的延伸。”雪非敲下这行字,
不自觉地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起身冲泡咖啡时,她再次经过那面镜墙。镜中的自己面色苍白,
黑眼圈深重,但嘴角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她停下脚步,与镜中的影像对视。
就在这时,她注意到了异常。镜面靠近右下角的位置,
有一处极不明显的污迹——像是有人用指尖轻轻划过,留下了一道模糊的痕迹。雪非蹲下身,
仔细观察。痕迹很新,与周围积尘的区域形成鲜明对比。不是她留下的。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但很快又被那股奇异的兴奋取代。她拿出手机,
对着痕迹拍了张照,然后在笔记本上记下:“第二日清晨,镜面出现陌生指痕。
他触碰过这里,在我熟睡时。”她抿了一口咖啡,苦涩的液体让她精神一振。
这就是她想要的,真实的恐怖体验。只有这样,她才能写出令人身临其境的文字。整个上午,
雪非都在整理工作室。她将陈遇遗留的一些杂物装箱,擦拭书架和窗台,
却刻意避开了那面镜墙——她要保留那道痕迹,作为这场无形博弈的证据。
就在她挪动一个沉重的书柜时,意外发现了藏在后面的东西——一本被遗忘的素描本。
素描本的封面已经磨损,内页泛黄,看起来有些年头了。雪非盘腿坐在地板上,
小心地翻开它。第一页就让她屏住了呼吸。纸上用炭笔勾勒出一个女人的侧影,
线条简洁却充满张力。女人站在窗前,微微仰头,脖颈的曲线优美而脆弱。翻到下一页,
是同一个女人的背影,站在空荡荡的房间中央。再下一页,是她的手部特写,手指纤细,
仿佛在触碰什么看不见的东西。越往后翻,雪非的心跳越快。画中的女人,
与她有着惊人的相似——同样的脸型,同样的身形,甚至同样的及腰长发。
最后一幅画占据了整页纸:女人站在镜前,而镜中的倒影却不是她本人,
而是一个模糊的、扭曲的黑影,只有一双眼睛清晰可见,空洞地注视着画外人。
雪非猛地合上素描本,胸口剧烈起伏。这不可能只是巧合。陈遇死于五年前,
那时她还未曾听说过这栋房子,更不可能成为他素描的模特。除非...她不敢再想下去,
但内心深处却有一个声音在低语:这就是你想要的,不是吗?真实的、无法解释的恐怖。
将素描本小心收好后,雪非决定检查整栋房子。她仔细检查每一扇门窗,
确认它们都从内部锁好。在二楼一间空卧室里,她发现窗户的插销有些松动,
但不足以让人从外面打开。“一切安全。”她对自己说,却不知这结论是为了安慰自己,
还是为了麻痹那个可能存在的“窥视者”。傍晚时分,雪非开始准备晚餐。
冰箱里只有她昨天放进去的少量食材:几颗鸡蛋,一把青菜,还有两个梨子。
当她打开冰箱门时,一股若有若无的腐臭味飘了出来。她皱起眉头,仔细检查。鸡蛋完好,
青菜新鲜,但那两个梨子——其中一个已经腐烂发黑,黏稠的汁液渗出来,沾湿了冰箱隔板。
雪非清楚地记得,昨天她放进去时,两个梨子都是新鲜完好的。她盯着那个腐烂的梨子,
突然注意到它被摆放成一个奇异的角度,柄部朝下,顶端朝上,
就像一个小小的、腐烂的人头。一阵恶心感涌上喉咙。她伸手取出那个烂梨,
准备扔进垃圾桶,却在触碰到它的瞬间僵住了。梨子腐烂的表皮上,有几道清晰的划痕,
组成了一个简单的图案:一只眼睛。雪非像被烫到一样甩开梨子,它掉在地板上,
发出沉闷的响声,腐烂的果肉溅开,那只“眼睛”扭曲变形,却依然死死地盯着她。
她背靠着冰箱,大口喘气,心脏狂跳。这不是巧合,不可能是。有人进入过这栋房子,
碰过她的镜子,翻过她的冰箱,在她的食物上留下信息。或者...根本不是“人”。
恐惧如潮水般涌来,几乎将她淹没。但就在这恐惧的顶点,一种更强烈的情绪升起——兴奋,
近乎狂喜的兴奋。雪非颤抖着拿出手机,拍下地板上的烂梨和那只“眼睛”,然后打开文档,
手指飞快地敲击键盘:“他无处不在。他触碰我的镜子,窥视我的生活,
在我的食物上留下标记。他想要我知道,我永远在他的注视之下。多么...完美的素材。
”写到这里,她停下来,望着屏幕上自己的倒影。镜中的女人眼神狂热,嘴角上扬,
仿佛在享受这场恐怖的盛宴。夜幕降临,雪非没有开灯,她坐在黑暗中,
聆听着房子的每一声呼吸。风声,管道声,
木板的吱呀声...还有偶尔从楼上传来的、细微得几乎无法察觉的脚步声。她不再害怕,
反而感到一种奇异的亲密感。就像两个舞伴,在黑暗中摸索着彼此的节奏。临睡前,
雪非做了一件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事。她走到那面镜墙前,用手指轻轻划过那道痕迹,
然后在旁边写下两个小小的字:“你好。”做完这一切,她转身上楼,
没有回头看一眼镜中是否有什么变化。而在她离开后,镜面上慢慢浮现出一层薄薄的水汽,
像是有人在近距离呼吸。水汽逐渐凝结,在“你好”下方,
出现了另一个模糊的词语:“回家。”夜深了,雪非躺在床上,半梦半醒之间,
她仿佛听见雕刻刀划过木头的沙沙声,就在她的门外。这一次,她没有起身查看。
只是翻了个身,带着满足的微笑,沉入充满创作灵感的梦乡。在梦中,她站在那面镜墙前,
而镜中的倒影,缓缓抬起手,向她招了招。
3 第三章:夜访者阳光无法驱散昨夜留在雪非骨子里的寒意。她坐在工作室里,
面前摊开着陈遇的素描本,旁边是手机屏幕上放大拍摄的、腐烂梨子上的那只“眼睛”。
两者之间,仿佛存在着某种令人不安的联系。那个黑影,那双在镜中注视着她的眼睛,
还有梨子上刻下的图案。不是错觉。不可能是错觉。雪非打开《窥视者》的文档,
审视着自己昨夜写下的段落。字里行间充满了真实的恐惧,但也仅此而已——她只是在记录,
而非理解。那个“他”依然是个模糊的概念,一个没有形体的幽灵。这不够。远远不够。
一个真正的作家应该深入虎穴,应该亲身经历笔下角色所经历的一切。她需要更多,
需要更直接的接触,需要看清那双眼睛背后的真相。这个想法一旦出现,
就像藤蔓一样紧紧缠绕住她的思绪。“要么抓住他,要么证实我的疯狂。
”她轻声念出前任租客日记里的那句话,嘴角扬起一个冰冷的弧度。当天下午,
雪非开始行动。她首先仔细检查了整栋房子的门窗。前门锁完好,后门插销牢固,
一楼所有窗户都从内部锁死。那个“他”是如何自由出入的?
难道真的有某种超自然的力量在作祟?雪非不信。她相信一切现象都有其物理解释,
关键在于找到它。在检查二楼一扇面向后院的小窗时,
她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痕迹——窗台外侧的灰尘被蹭掉了一小块,
像是有人曾借助那里的树木攀爬而过。但这里距离地面至少有五米高,
常人根本不可能攀爬上来。除非,“他”对这里的地形熟悉到令人发指。雪非站在窗前,
凝视着后院那棵老槐树。树枝在风中轻轻摇曳,其中一根较粗的枝桠正好延伸到窗边,
距离窗户不到一米的距离。一个危险的计划在她脑中成形。她要设一个局,
一个让“夜访者”自投罗网的局。傍晚时分,雪非开始布置。
她在工作室的门框上方安置了一个简易的警报器——用细线和几个空罐头做成,
只要有人推门,罐头就会落下发出巨响。她在镜墙前的地板上薄薄撒上一层面粉,
足够留下清晰的脚印。最后,她打开手机录音功能,将它藏在书架上一堆书的后面,
镜头正好对准整个房间。夜幕降临,雪非故意在工作室待到很晚,营造出一切如常的假象。
她甚至哼着歌,在镜墙前整理头发,对着镜中的自己微笑。她要让那个窥视者觉得,
她对此一无所知,依然是个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天真作家。十一点整,她关上灯,
假装上楼休息。但她没有回卧室,而是悄悄躲进了一楼楼梯下的储藏室。那里有一道细缝,
正好可以窥见工作室的门口。空间狭小,充满灰尘和霉味,但她毫不在意,
只是屏息凝神地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储藏室里的空气越来越闷热,
雪非的腿开始发麻,眼睛因紧盯门缝而酸涩。寂静中,只有她的心跳声在耳边轰鸣。
也许今晚他不会来了。也许这一切真的只是她的想象。就在她几乎要放弃的时候,
一声轻微的咔嗒声传来。不是来自工作室,而是来自——她的头顶。声音很轻,
像是有人极其小心地踩在了二楼的地板上。雪非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他在楼上?
在她的卧室里?她咬住下唇,强迫自己保持冷静。这可能是调虎离山之计,
她不能离开自己的位置。几分钟后,又是一声,这次更近了,像是在楼梯口。他下来了。
雪非透过门缝,紧紧盯着昏暗的走廊。月光从窗户渗入,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一个影子在移动。它不是直接出现的,而是先从墙角慢慢延伸出来,细长而扭曲,
像是从黑暗中剥离出来的一部分。接着,那个黑影本身出现了。他比雪非想象的要高瘦,
几乎像是被拉长的人形,移动时悄无声息,如同滑过地面。他停在工作室门前,一动不动,
仿佛在倾听什么。雪非屏住呼吸,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破胸腔。她看着他,
这个困扰她多日的“夜访者”,此刻就站在几米之外。黑影在门前停留了足足一分钟,然后,
他伸出手,轻轻推开了工作室的门。“哐当——!”罐头警报发挥了作用,
空罐子落地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如同惊雷。黑影明显顿了一下,但没有逃跑,
反而像是被激怒了,迅速闪身进入工作室,并关上了身后的门。雪非立刻从储藏室钻出来,
顾不上发麻的双腿,轻手轻脚地冲到工作室门口。她把耳朵贴在门上,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他就在里面。在她的领地里。愤怒和一种奇异的兴奋压倒了她。她不再犹豫,猛地推开门,
同时按下了墙上的电灯开关。刺眼的白光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黑影就站在镜墙前,
背对着她。在灯光下,他的轮廓清晰了许多——一个穿着深色外套的高瘦男人,头发凌乱,
肩膀微微起伏,像是在喘息。面粉地上,留下了一串清晰的脚印,从门口一直到他的脚下。
“转过来。”雪非的声音因紧张而沙哑,她手中紧紧攥着一把从厨房拿来的水果刀,
刀柄已被她的汗水浸湿。黑影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当他的脸完全暴露在灯光下时,
雪非倒抽一口冷气。那不是她想象中的狰狞面孔,也不是什么超自然怪物。
那是一张普通的中年男人的脸,憔悴,苍白,眼窝深陷,但确确实实是个人类。然而,
比这更让雪非震惊的是——他的手中,握着一把雕刻刀。刀尖在灯光下闪烁着寒光。
而他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她,眼神里没有恶意,没有疯狂,
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悲伤。“你是谁?”雪非的声音颤抖着,握紧手中的刀,
“你为什么在这里?”男人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抬起另一只手,指向那面镜墙。
雪非下意识地顺着他的手指望去。镜子里,映照出他们两人——持刀的她,和持雕刻刀的他,
对峙在空荡的房间中央。然后,她看到了。镜中的男人,嘴唇无声地动了动,
重复着同一个口型。回家。雪非猛地转回头,盯着眼前的男人。“你说什么?
”男人依然没有出声,只是继续用那种悲伤的眼神看着她,手指固执地指着镜子。
雪非再次望向镜面。这一次,她注意到了之前忽略的细节——镜中的男人,他的倒影,
比实际的他看起来要...模糊一些,像是隔着一层薄雾。
一个可怕的念头如闪电般击中了她。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对着镜子抬起了自己握刀的手。
镜中的她,同步抬起了手。然后,她对着镜子,微微歪了歪头。镜中的影像,也歪了歪头。
雪非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向旁边跨出一大步,离开了男人手指的指向范围。
镜子里,她的影像同步移动。而那个男人的影像——却慢了半拍。他的倒影,
依然停留在原处,手指着空无一人的地方,过了足足一秒,才猛地转向她现在的方向,
动作僵硬得如同提线木偶。雪非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她僵硬地转过头,
看着眼前这个实实在在、触手可及的男人。他不是鬼魂。但镜中的那个他...是。
男人看着她脸上的震惊和恐惧,嘴角慢慢扬起一个苦涩的弧度。他再次开口,这一次,
声音如同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空洞的回响:“你看得见我。”这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雪非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水果刀从她颤抖的手中滑落,
哐当一声掉在撒满面粉的地板上。在她惊骇的目光中,男人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
如同融入水中的墨迹,渐渐消散在空气中。几秒钟后,他完全消失了,
只留下地板上那串清晰的脚印,和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腐坏甜香。
雪非独自站在灯光刺眼的工作室里,面对着那面巨大的镜子。镜中,只有她苍白失措的脸。
而在她影像的肩后,另一个模糊的、悲伤的面容,一闪而过。雪非猛地捂住嘴,
阻止自己尖叫出声。追凶之路,刚刚向她揭示了一个更加黑暗、更加不可思议的真相。
她追捕的,是一个困在镜中的亡魂。而更可怕的是——这个亡魂,似乎认识她。
4 第四章:合作者阳光再次照进“影屋”时,一切仿佛都不同了。
雪非坐在工作室的地板上,背靠着那面巨大的镜墙,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冰冷的地面。
昨夜发生的一切如同烙印般刻在她的脑海里——那个在灯光下消散的亡魂,
那个不属于这个世界却又如此真实的男人。“你看得见我。”那句话依然在她耳边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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