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剩!你再不起,你爹的皮带就要抽你腚上了!”
尖锐的女声像锥子似的扎进耳朵,林卫东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不是他那间带落地窗的公寓,而是糊着报纸的土坯墙,房梁上还挂着个掉漆的铁皮煤油灯,灯绳上缠着蜘蛛网。
“谁他妈叫狗剩?”林卫东下意识回嘴,一开口却愣住了——这声音又细又嫩,带着点没换完牙的漏风感,根本不是他三十五岁的烟嗓。
他挣扎着坐起来,低头一看,更是魂飞魄散:身上穿的是洗得发白的粗布褂子,膝盖上还打着补丁,裤腿短了一截,露出细瘦的脚踝。再摸脸,光滑得能掐出水,哪还有他熬夜应酬熬出来的胡茬和黑眼圈?
“反了你了!还敢骂娘?”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穿着蓝色劳动布褂子、腰里系着围裙的中年妇女走进来,手里还拿着个豁口的搪瓷碗,“赶紧起来吃玉米糊糊,等会儿跟你爹去供销社买布,你姑下个月结婚,你得穿件新褂子去。”
林卫东看着妇女眼熟又陌生的脸,脑子里突然炸开一阵剧痛,无数不属于他的记忆涌了进来:这里是1982年的鲁北小县城,他现在叫“林狗剩”,刚满十八岁,高中毕业后没考上大学,成了家里蹲的待业青年;眼前的妇女是他妈王秀兰,县棉纺厂的临时工;他爹林建国是县农机厂的维修工,脾气爆得像炮仗,最恨人偷懒耍滑。
而他自己,本该是2024年开着小超市、每天跟城管斗智斗勇的小老板林卫东,昨天晚上因为盘点账本时发现亏了三万块,急得喝了半斤白酒,结果醉倒在收银台,一睁眼就穿越了。
“发什么呆?赶紧吃!”王秀兰把搪瓷碗塞到他手里,碗沿烫得他一哆嗦,“你爹说了,再找不到活干,就把你送去乡下你二大爷家喂猪!”
林卫东捧着碗,看着里面黄澄澄、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玉米糊糊,还有碗底飘着的几粒咸菜,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昨天晚上还吃了烧烤喝了啤酒,现在让他喝这玩意儿,比杀了他还难受。
“娘,咱能加点糖不?”林卫东试探着问。
“加什么糖?糖不要钱啊?”王秀兰眼睛一瞪,“你当咱家是县领导家?能顿顿喝上糊糊就不错了,还想吃糖?我看你是待业待傻了!”
林卫东不敢再吱声,捏着鼻子灌了半碗糊糊,差点没被噎死。刚放下碗,门外就传来他爹林建国的大嗓门:“狗剩!磨磨蹭蹭干啥呢?再不去供销社,布都被人抢光了!”
林卫东跟着林建国出门,才真正见识到1982年的小县城:土路上坑坑洼洼,偶尔过一辆二八自行车,车把上挂着网兜,里面装着瓶瓶罐罐;路边的房子大多是土坯房,只有供销社和邮局是砖瓦房,墙上刷着“发展经济,保障供给”的红色标语;路上的人穿着灰、蓝、黑三色的衣服,姑娘们的辫子上顶多系个红头绳,哪有后世的花红柳绿?
“把粮票布票拿好,别丢了。”林建国从口袋里掏出个叠得方方正正的手绢,里面包着几张花花绿绿的票证,“这是半斤粮票、三尺布票,还有五块钱,省着点花。”
林卫东接过手绢,看着里面的票证,心里直犯嘀咕:这玩意儿比人民币还重要,丢了可就麻烦了。他前世只在博物馆里见过粮票,没想到这辈子还得靠这玩意儿过日子。
供销社里人挤人,货架上摆着不多的商品:肥皂、洗衣粉、雪花膏、粗布、搪瓷盆,都用玻璃柜锁着,想买得让售货员拿。林卫东跟着林建国挤到布匹区,一个穿着蓝色制服、脸上抹着雪花膏的售货员头也不抬地问:“要啥布?细布还是粗布?”
“给我来三尺细布,藏蓝色的。”林建国说。
售货员慢悠悠地拿出一卷布,用尺子量了三尺,剪下来,接过布票和钱,随手把布扔在柜台上:“拿好,别掉了。”
林卫东看着售货员那副不耐烦的样子,心里直乐:这态度,要是在后世的超市,早被顾客投诉了。他正想吐槽,突然听到旁边有人吵架。
“你凭啥多要我一尺布票?这布明明只有两尺五!”一个穿着补丁衣服的老太太拿着布,跟售货员吵了起来。
“我说三尺就是三尺!你个老太太眼神不好,别在这儿胡搅蛮缠!”售货员双手叉腰,嗓门比老太太还大。
老太太气得手抖:“你这是欺负人!我要找你们主任!”
“找主任也没用!布票是按尺子算的,你爱要不要!”
林卫东看着这一幕,心里突然冒出个主意:这年代的售货员态度差,商品种类少,要是开个小卖部,搞点服务态度,再进点稀罕玩意儿,肯定能赚钱!
“想啥呢?赶紧走!”林建国拉了他一把,“回家还得给你娘搭把手,下午去你二大爷家帮着收玉米。”
林卫东回过神,跟着林建国走出供销社,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起来:开小卖部得有本钱,还得有货源,最重要的是得有营业执照。他现在一穷二白,粮票都比脸干净,怎么才能赚到第一桶金呢?
回到家,王秀兰正在院子里摘棉花,看到他们回来,赶紧接过布:“这布颜色正,做件褂子肯定好看。狗剩,你下午跟你爹去你二大爷家收玉米,好好干活,别偷懒。”
林卫东正想拒绝,突然想到:乡下说不定有机会!他记得前世听爷爷说过,80年代初,农村有很多没人要的老物件,比如铜钱、旧瓷器,要是能收到这些,拿到县城或者市里去卖,说不定能赚点启动资金。
“行,我去!”林卫东一口答应下来,心里已经开始琢磨着怎么淘宝贝了。
下午,林卫东跟着林建国骑着二八自行车,颠簸了一个多小时,才到了乡下的二大爷家。二大爷家在村东头,院子里堆着一堆玉米棒子,二大爷林建业正拿着玉米脱粒机干活,看到他们来,赶紧停下手里的活:“建国来了?快坐,我去给你们倒水。”
二大娘端着水出来,看到林卫东,笑着说:“狗剩长这么高了?上次见你还是个半大孩子呢。”
林卫东陪着笑,眼睛却在院子里四处打量。院子角落里堆着一堆旧家具,有个掉漆的木箱子,还有个缺了口的陶罐,看起来有点年头了。他心里一动,假装好奇地问:“二大爷,这箱子是啥时候的?挺好看的。”
林建业看了一眼:“嗨,那是你二大娘的陪嫁,都几十年了,没用了,想劈了当柴烧呢。”
“别劈啊!”林卫东赶紧说,“这箱子看着挺结实的,留着装东西多好啊。”
林建业笑了:“装啥啊?家里有塑料桶,比这箱子轻便多了。你要是喜欢,回头拉回家去。”
林卫东心里一喜,表面却不动声色:“那我可不敢要,万一我娘说我乱捡东西呢。”
聊了一会儿,林卫东跟着林建国、林建业去地里收玉米。80年代的农村,没有收割机,全靠人工,掰玉米、砍玉米杆、拉回家脱粒,累得林卫东腰酸背痛。他前世在健身房练的那点肌肉,在农活面前根本不够看。
“歇会儿吧。”林建业递过来一个水壶,“狗剩,你城里娃子没干过这活,别累着了。”
林卫东接过水壶,猛灌了几口,坐在田埂上喘气。他看着一望无际的玉米地,突然想到:这年代的玉米都是老品种,产量低,要是能搞到后世的高产玉米种子,卖给农民,肯定能赚大钱!不过这事儿难度太大,他现在没渠道,也没本钱,只能先放一放。
收完玉米,回到二大爷家,林卫东故意磨蹭到最后,趁没人注意,走到院子角落,仔细看了看那个木箱子和陶罐。木箱子是榆木的,虽然掉漆了,但做工不错,上面还有简单的雕花;陶罐看起来像是民国时期的,虽然有个缺口,但图案挺精致。他心里琢磨着,这俩玩意儿要是拿到县城的废品站,说不定能卖个几块钱。
“狗剩,走了!”林建国喊他。
林卫东赶紧应了一声,临走前,故意跟二大爷说:“二大爷,那箱子和陶罐要是您不用了,别劈了也别扔了,我下次来拉回家,给我爹装工具用。”
林建业摆摆手:“行,你要就拿去,别嫌弃就行。”
林卫东心里乐开了花,骑着自行车跟着林建国回家,一路上都在想怎么把这俩玩意儿变现。他不知道的是,这只是他重生后赚钱的第一步,更大的机遇还在后面等着他。
连中三源
肉肉
桃汁幺幺
木头卡裤衩子里
樱花开在春天
佚名
限量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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