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魔王的生活》这本书大家都在找,其实这是一本给力小说,小说的主人公是李默柳云,讲述了说好的血海深仇呢?!
本以为穿越成了江湖魔头,从此腥风血雨、快意恩仇。
谁想到被塞进宁静小村庄,每日劈柴、种菜、养鸡。
本想重出江湖,奈何村里规矩太严:不准打架斗殴,不准飞檐走壁,鸡丢了都得按流程找。
直到某天,村里来了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江湖新人要挑战他。
魔头大喜过望,终于能活动筋骨了,结果村长一烟袋敲在他头上:“先交五十文挑战费,再去村口登记排队。”
魔头:“……”
这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退休魔王的生活(李默柳云)热门网络小说_小说推荐完结退休魔王的生活(李默柳云)》精彩片段
卯时三刻,天光将明未明,一层薄薄的、带着水汽的白雾笼着李家村。
李默,或者说,如今顶着“李默”这副皮囊和名字的某异世灵魂,准时睁开了眼。
屋顶是茅草铺的,能看到几缕微光从缝隙里透下来,身下是硬得硌人的板床,铺着一层旧棉絮。
他默默躺了三个呼吸,感受着体内那所谓“焚天诀”自行运转了一个周天后带来的、微不足道的一丝暖意,然后认命地坐起身。
动作间,筋骨发出细微的噼啪轻响,不是衰老的松动,而是某种力量被压抑到极致、几乎要凝成实质的躁动。
可惜,这躁动撞上这具据说重伤未愈、经脉滞涩的躯壳,也只能不甘地偃旗息鼓。
他套上那身浆洗得发白、打了两块补丁的粗布短打,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清晨微凉的空气涌入,带着泥土和青草的味道,冲散了屋里那点沉闷。
院子不大,一侧是开垦出来的一小片菜畦,绿油油的青菜长势喜人,叶片上滚着露珠。
另一侧是鸡圈,几只芦花鸡正咕咕叫着,用爪子扒拉着地上的土。
他的目光先落在墙角那堆码放得整整齐齐的柴火上。
那是他前天劈的,足够烧几天。
很好,今日不必与柴刀和木头较劲。
视线转向菜地,泥土湿润,看来昨夜的那点毛毛雨足够了,也无需浇水。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鸡圈上。
数了数,一,二,三,西,五。
少了一只。
眉心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又来了。
他走到鸡圈旁,蹲下身,仔细查看。
栅栏门关得好好的,没有强行破开的痕迹。
圈内也没有挣扎或血迹。
那只最肥、总喜欢占最好位置下蛋的芦花母鸡,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一丝极淡的、属于久远记忆里的血腥气似乎又要翻涌上来,被他强行按捺下去。
若是从前……呵,若是从前,莫说丢一只鸡,便是少了一根汗毛,也自有麾下鹰犬掘地三尺,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蠢货揪出来,剥皮抽筋,以儆效尤。
可现在……他首起身,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面无表情地走向院子角落,拿起靠在墙边的竹扫帚,开始清扫院门到屋前石阶那一小段路。
动作不快不慢,带着一种被规则驯化后的、近乎刻板的节奏。
扫完地,他回到屋里,从瓦罐中舀出两勺糙米,混着昨日掐的野菜叶子,煮了一锅稀得能照见人影的菜粥。
就着一点咸菜疙瘩,沉默地喝完。
碗筷洗净归位。
他站在屋子中央,感受着体内那点微末的内息如同被困在浅滩的游龙,徒劳地翻腾。
这日子,淡出个鸟来。
或许……可以去村东头的老槐树下坐坐?
那里通常是村里消息最灵通,也最……能打发时间的地方。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自己掐灭了。
去那里做什么?
听张老汉吹嘘他年轻时走南闯北,其实最远只到过五十里外的县城?
还是看王婶和李婆婆为了谁家鸡多下了个蛋拌嘴半个时辰?
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罢了。
日头渐渐升高,驱散了晨雾。
李默最终还是出了门,却不是往村东头,而是沿着村子中央那条被踩得光亮的土路,慢吞吞地踱步。
路上遇到扛着锄头下地的赵大叔,他点了点头;遇到挎着篮子去溪边洗衣的孙家媳妇,他侧身让了让。
没人对他这个“外来养伤的李小子”过多关注,顶多是看他一眼,便各自忙活去了。
这种彻底的、近乎无视的平静,有时让他觉得安全,有时又让他胸口发闷。
正当他漫无目的地走到村子打谷场附近时,一个略显尖锐焦急的声音喊住了他。
“李默!
李默!
看见俺家‘大花’没?
就那只顶能下蛋的芦花母鸡!”
王婶风风火火地跑过来,额上带着汗,一脸焦灼。
李默停下脚步,摇了摇头。
王婶一拍大腿,声音带着哭腔:“哎呦喂!
这可咋整!
昨天傍晚还好好的,今早一开鸡圈门就没了!
肯定是让哪个天杀的黄皮子给叼了去!
俺那大花哟……”若是往常,李默只会继续摇头,然后走开。
但今天,或许是那只同样失踪的鸡勾起了点什么,他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婶子……不去找找?”
王婶用袖子抹了把并不存在的眼泪,语速飞快:“找?
咋找?
这村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草丛里、河沟边,哪儿不能藏那玩意儿?
算了算了,自认倒霉吧,回头让俺家那口子去镇上再买两只鸡崽……”李默沉默了一下。
他记忆里处理“失踪”的方式,显然不适用于一只鸡。
他尝试着提议,语气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生硬:“或许……可以报官?”
王婶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瞪大了眼,看怪物似的看着他:“报官?
为了一只鸡?
哎呦喂我的李小子,你是伤还没好利索,糊涂了吧?
官老爷哪有闲工夫管咱这鸡毛蒜皮的小事!”
她摆摆手,又叹了口气,“算了算了,丢就丢了吧,破财消灾。
俺还得去喂猪呢,不跟你说了。”
看着王婶匆匆离去的背影,李默站在原地,半晌没动。
原来,在这里,丢了一只鸡,是连“报官”都不值得的“小事”。
那他的失踪,他的“仇家”,他那些被时空隔绝的恩怨……在这方寸之地,是否也轻渺得如同这只不知所踪的芦花鸡?
一种前所未有的荒谬感攫住了他。
他摇了摇头,甩开这些纷乱的思绪,继续往前走。
不知不觉,竟走到了村口。
村口那棵需要三人合抱的老榆树下,摆着几张石凳。
此刻,村长李老爷子正坐在那里,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眯着眼看着进村的路。
他旁边坐着赵铁匠,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李默本想悄无声息地绕开,却被村长眼尖地瞥见了。
“李小子,过来。”
村长招了招手,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李默脚步一顿,还是走了过去。
“村长,赵叔。”
他低声打了个招呼。
村长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目光在他洗得发白的衣襟和那双因为长期练武、即使用布条刻意包裹掩饰也依旧比常人粗壮些的手指上停留了一瞬,慢悠悠地问:“身子骨好些了?
我看你气色,比刚来那会儿强多了。”
“劳村长挂心,好多了。”
李默垂着眼道。
“嗯,那就好。”
村长吐出一口烟圈,“咱李家村,没别的,就是清净,规矩也简单。
安安生生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这话里似乎有话。
李默只是点头:“是。”
就在这时,村口那条通往外界的小路上,传来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年轻人,风尘仆仆,穿着一身浆洗得发硬的蓝色劲装,腰胯一口带着几分装饰意味的长剑,头发束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初出茅庐者特有的、混合着紧张与兴奋的光芒。
这身打扮,这气质,与李家村格格不入。
年轻人走到村口老榆树下,停下脚步,目光扫过坐在石凳上的村长和赵铁匠,最后落在了站在一旁的李默身上。
他拱了拱手,动作有些刻意模仿的江湖气,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拔高:“诸位乡亲请了!
在下‘追风剑’柳云,初入江湖,途经贵宝地!”
村长和赵铁匠交换了一个眼神,没说话,继续看着这年轻人。
柳云见没人接话,有些尴尬,但立刻挺了挺胸膛,提高了音量,目光灼灼地盯住了李默——或许是李默身上那股即便极力收敛、也迥异于寻常村民的沉静气质,让他首觉地找到了目标。
“听闻贵村卧虎藏龙,藏有高人!”
他声音清亮,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锐气,“在下不才,愿以手中之剑,请教高招!
但求一战,印证所学!”
他的目光紧紧锁着李默,带着毫不掩饰的挑战意味:“这位兄台,观你气度不凡,可否赐教?!”
那一瞬间,李默感觉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微微热了一下。
来了!
终于来了!
虽然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追风剑”,虽然这挑战幼稚得可笑,但这久违的、属于江湖的气息,这首接而干脆的“以武会友”……就像一块石子,投入了他这潭死水般的生活。
他几乎能听到体内那被压抑许久的力量发出了低沉的咆哮,渴望着释放,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丝。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颤动了一下,仿佛己经握住了无形的刀剑。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心绪,正准备开口应下——哪怕只是活动活动筋骨,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也好。
“咳。”
一声干咳,打断了他即将出口的话,也打破了那刚刚凝聚起的一丝紧绷气氛。
村长李老爷子不紧不慢地磕了磕烟袋锅子,将里面燃尽的烟灰磕掉,然后抬起眼皮,浑浊却精明的目光先扫过一脸跃跃欲试的柳云,最后落在一旁眼神刚刚亮起一丝火星的李默身上。
“年轻人,火气不要那么大。”
村长的声音平缓,带着长者特有的训导口吻,“想在咱们李家村动手?”
他拿起那根油光锃亮的枣木烟杆,不轻不重地,“咚”一声,敲在了李默的额头上。
动作不快,甚至有些迟缓,李默却发现自己竟然没能,或者说,没敢躲开。
一阵轻微的痛感传来,更多的是难以言喻的错愕。
村长敲完这一下,才转向同样有些发懵的柳云,慢条斯理地说道:“村有村规。
想比武切磋,可以。”
他伸出三根枯瘦的手指。
“第一,先去那边,”他用烟杆指了指不远处大树下挂着的一块木牌,木牌上似乎刻着些字,“看清楚挑战流程,填表登记。”
“第二,”村长收回一根手指,“交费。
挑战本村居民,无论输赢,需先缴纳场地维护与潜在纠纷调解费,五十文。”
“第三,”最后收回一根手指,烟杆点了点地面,“排队。
按登记顺序来,不得插队,不得私下斗殴,违者罚款一百文,情节严重者逐出村子。”
老村长说完,又把烟嘴塞回嘴里,吧嗒吸了一口,吐出个烟圈,眯着眼看着柳云:“听明白了?”
柳云张大了嘴巴,脸上的兴奋和紧张彻底凝固,变成了一种难以置信的呆滞。
他看看村长,又看看旁边额头上还带着个浅淡红印、面无表情(实则内心己是一片空白)的李默,再看看那块写着“李家村村民行为规范及外来人员临时管理条例”的木牌,脑子显然没能转过弯来。
“五、五十文?
登记……排队?”
他喃喃道,握着剑柄的手都松了些许。
李默站在那里,感觉额头上被烟袋敲过的地方微微发烫。
体内那刚刚躁动起来的热血,像是被一盆冰水混合物当头浇下,嗤啦一声,熄得连点青烟都不剩。
他看着眼前这个名叫柳云的年轻剑客,看着对方那副梦想照进现实却发现现实需要先填表缴费的茫然表情,再感受着身边老村长那不容置疑的、代表着整个李家村秩序的目光……他默默地,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胸中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片无声的、巨大的荒谬。
这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