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沈宴,她恐高。”我端着红酒,声音平静,螺旋桨的巨大轰鸣几乎要将我的声音撕碎。
可他还是听见了。沈宴回过头,眉头紧锁,眼神里满是不耐。“姜持,你能不能别闹了?
”他的怀里,那个叫白薇薇的女孩瑟瑟发抖,一张小脸惨白,楚楚可怜地抓着沈宴的衣角。
“宴哥哥,我……我没事,为了你,我不怕的。”她说着不怕,身体却抖得更厉害了,
像秋风里最后一片枯叶。沈宴心疼得无以复加,将她搂得更紧。“薇薇,别怕,有我在。
”他柔声安慰着,那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语气。结婚三年,他对我,永远只有客气,疏离,
和此刻这种不加掩饰的厌烦。我轻笑一声,抿了一口杯中的罗曼尼康帝。酒液醇厚,
回甘却带着一丝苦涩。直升机穿过云层,脚下是璀璨的城市灯火,
宛如倾倒在黑丝绒上的钻石。而头顶,是无垠的墨色夜空,繁星点点。
这是我为和沈宴的结婚三周年纪念日,精心准备的惊喜。预定了最高空域的航线。
只为了带他看一场最盛大,最干净的狮子座流星雨。可他却带来了她。白薇薇。
他的“真爱”。一个刚毕业的清纯女大学生。“沈宴,你知道这架直升机的租金,
一小时多少钱吗?”我淡淡地问。沈宴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他当然知道。因为这钱,
本该从他的零花钱里扣。但他这个月超支了,是我,替他补上了这个窟窿。用我自己的钱。
他身上的高定西装,手腕上的百达翡丽,甚至是他用来泡妞的每一分钱,都来自于我,
来自于我的家族。他只是一个被我姜家圈养的金丝雀。一个徒有其表,
靠着一张漂亮脸蛋依附于我的男人。可现在,这只金丝雀,却想啄瞎主人的眼睛。“姜持,
钱钱钱,你就知道钱!”“你能不能像薇薇一样,纯粹一点?”沈宴的语气里充满了鄙夷。
我看着他怀里那个“纯粹”的女孩,她正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偷偷地,挑衅地看着我。
她的眼神在说:看,这个男人爱的是我,你就算再有钱,也得不到他的心。我笑了。心?
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我从不在意。我想要的,是绝对的掌控。“来了!
”白薇薇突然惊喜地叫了一声,指向窗外。夜空中,一颗明亮的星辰拖着长长的尾焰,
一闪而逝。紧接着,第二颗,第三颗……流星雨,开始了。“好美啊……”白薇薇双手合十,
闭上眼睛,一脸虔诚地许愿。沈宴宠溺地看着她,也闭上了眼睛。“宴哥哥,我许的愿望是,
我们能永远在一起。”白薇薇睁开眼,含情脉脉地望着沈宴。沈宴的眼角眉梢,
都漾着幸福的笑意。“傻瓜,我的愿望也是。”他低头,就要吻上她的唇。我站起身,
走到他们身边。“许完了?”我的声音很轻,却像一盆冰水,浇灭了机舱内所有的旖旎。
沈宴猛地抬起头,怒视着我。“姜持!”白薇薇也受惊似的往他怀里缩了缩,
眼神里却闪过一丝得意。她大概以为,我又要像个泼妇一样大吵大闹,让她看尽笑话。可惜,
我让她失望了。我只是微笑着,看着她。“你也想看流星吗?”白薇薇一愣,
不明白我的意思。我俯下身,在她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你不是想看流星吗?”“我送你当一颗,好不好?”她的瞳孔骤然紧缩,脸上血色尽失。
没等她反应过来,我抓着她的手臂,猛地将她从沈宴怀里拖了出来!
“啊——”尖叫声被巨大的轰鸣声吞没。我早已示意驾驶员打开了舱门。
夜风疯狂地灌了进来,吹得我长发乱舞。沈宴惊呆了,他完全没料到我会这样做。“姜持!
你疯了!快放开她!”他嘶吼着,朝我扑来。我侧身一躲,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
他闷哼一声,跪倒在地。我拖着不断挣扎的白薇薇,一步步走向洞开的舱门。
她惊恐地看着我,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姜太太……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晚了。”我看着她,笑容残忍。
“去当你的流星吧。”说完,我松开了手。白薇薇的身体像一片凋零的叶子,
瞬间被卷出舱外,坠入下方无尽的黑暗。她甚至没能发出一声完整的尖叫。
就成了一颗真正的人间“流星”。沈宴目眦欲裂地看着这一切,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
“姜持!你这个疯子!”他爬起来,不顾一切地朝我冲来,双眼赤红,像是要将我生吞活剥。
直升机在空中猛地一晃。2我冷静地看着冲过来的沈宴,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在他碰到我的前一秒,我从手包里拿出了一支小巧的电击器。
“滋啦——”蓝色的电弧在空中一闪而过。沈宴的身体猛地一僵,
随即像一滩烂泥般瘫软在地,不停地抽搐。眼睛却还死死地瞪着我,
充满了无尽的怨毒和恐惧。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用高跟鞋的鞋尖踢了踢他的脸。“疯子?
”“沈宴,是谁把你从泥潭里捞出来,让你过上人上人的生活?”“是谁让你从一个穷小子,
变成了人人艳羡的沈总?”“是我,姜持。”我蹲下身,揪住他的头发,迫使他看着我。
“我能给你一切,就能毁了你所有。”“包括你的命,和你所谓的真爱。
”他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嘴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松开手,站起身,
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驾驶员关上了舱门,机舱内恢复了平静,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返航。”我对着驾驶舱下令。驾驶员是我的心腹,
跟了我父亲很多年,绝对可靠。他什么都不会说。直升机平稳地调转方向,朝着来路飞去。
我坐回原来的位置,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云层,
我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静。沈宴,是我父亲当年为我挑选的“赘婿”。他家境贫寒,
但胜在有一张好皮囊,而且聪明、听话。父亲说,这样的男人最好掌控。结婚三年,
他也确实一直扮演着一个完美丈夫的角色。温柔,体贴,对我百依百顺。直到白薇薇的出现。
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等我发现时,他已经深陷其中,甚至为了那个女人,
开始算计我,算计姜家。他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以为他可以一边享受着我给予的富贵,
一边和他的真爱卿卿我我。天真。我姜持的东西,就算是不要了,毁了,
也轮不到别人来染指。直升机很快在私人停机坪降落。我的两名保镖早已等候在此。
他们一言不发地打开舱门,将还在地上抽搐的沈宴像拖死狗一样拖了出去,
塞进一辆黑色的商务车里。我慢条斯理地走下飞机,一阵冷风吹来,我紧了紧身上的披肩。
夜色正浓。一切都了无痕迹。白薇薇的“意外”坠落,会被定义为一场不幸的事故。
一个想看流星雨看得太过兴奋的女孩,不慎自己打开舱门掉了下去。不会有任何证据指向我。
因为这片空域,这架飞机,这个驾驶员,所有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我坐上自己的车,
正准备离开。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我的婆婆,沈宴的母亲。我按下接听键,
那边立刻传来她焦急的声音。“持持啊,我听说阿宴病了?怎么回事啊?
我们本来还约了白家人今晚一起吃饭,商量点……重要的事情。”我的手指猛地一顿。
白家人?白薇薇的父母,不过是普通工薪阶层,有什么资格和我婆婆,
和沈家谈“重要的事情”?除非……此“白家”,非彼“白家”。一个念头在我脑海中闪过,
让我瞬间遍体生寒。难道是那个,和我姜家在生意上处处作对的,北城白家?3我的心,
沉了下去。如果真是那个白家,事情就变得复杂了。白薇薇,
恐怕就不只是一只贪图富贵的“清纯小白花”那么简单。她很可能是一枚棋子。
一枚北城白家用来对付我,对付姜家的棋子。“妈,沈宴只是有些累,着了凉,没什么大事。
”我稳住心神,用一贯温和的语气回答。“至于和白家的饭局,既然阿宴不舒服,就改天吧。
”“这……这怎么行!”沈母的语气愈发焦急,“持持,这事关阿宴的未来,很重要!
白家那边我们可得罪不起啊!”得罪不起?我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来,我的好婆婆,
也被那所谓的“未来”迷了心窍。她大概还不知道,她心心念念的“未来”,
刚刚被我亲手丢下了万米高空。“妈,我知道了,我会处理的。”我挂断电话,
眼神冷得像冰。我立刻让助理去查。查北城白家最近所有的动向,查他们和沈宴,
和白薇薇之间到底有什么关联。半小时后,我回到了我和沈宴的婚房。
一栋位于市中心顶层的复式公寓。沈宴已经被保镖扔在了客厅的地毯上,
依旧处于半昏迷状态。我走过去,用脚尖踢了踢他。“别装了。”他眼皮动了动,
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曾经让我有过片刻心动的桃花眼里,此刻只剩下恐惧和憎恨。
“姜持……你这个魔鬼……”他的声音沙哑,虚弱。“魔鬼?”我笑了起来,
“比起接下来你要面对的,我这只能算是开胃小菜。”我将一份文件扔在他的脸上。
“看看吧,你的‘真爱’,到底是什么货色。”那是我的助理刚刚发过来的资料。
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白薇薇,原名白月,是北城白家家主白敬业的私生女。
她从小被养在外面,直到一年前才被白家认回。但白家从未公开承认过她的身份。
她接近沈宴,根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阴谋。沈宴颤抖着手,拿起文件,一页一页地翻看。
他的脸色,从惨白,到铁青,再到死灰。
……不可能……薇薇她不是这样的人……”“她骗了我……她一直在骗我……”他喃喃自语,
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精神几近崩溃。我冷眼看着他。“现在知道了?
”“你以为你找到了摆脱我,摆脱姜家的跳板?你以为白家会真心帮你?”“沈宴,
你太天真了。”“你在我这里是金丝雀,到了他们那里,你连狗都不如。
”“你不过是他们用来恶心我,用来从姜家身上咬下一块肉的工具而已。”我的每一句话,
都像一把刀,狠狠地扎在他的心上。他抱着头,痛苦地嘶吼起来。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我通过监控看了一眼,是我的婆婆,沈宴的母亲。她的身后,还跟着几个人。为首的,
是一个面容精明,气势沉稳的中年男人。我认得他。北城白家的现任家主,白敬业。
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气质高雅,容貌出众的年轻女人。那才是白家真正的大小姐,白芷。
他们,竟然直接找上门来了。我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到门口,打开了门。“妈,白总,
这么晚了,有事吗?”我笑得温婉大方,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发生。
白敬业的目光越过我,落在了客厅里失魂落魄的沈宴身上。他眉头微皱,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姜小姐,我们冒昧来访,是想找沈先生,问一个人。”他的声音很沉,
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压迫感。“我女儿,白薇薇,今晚和他在一起,现在,她失联了。
”4空气瞬间凝固。我婆婆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她紧张地看着我,又看看地上的沈宴,
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白敬业的眼神像鹰一样锐利,紧紧地锁定在我的脸上,
似乎想从我的表情里看出些什么。我却只是故作惊讶地捂住了嘴。“白总,您说什么?
薇薇……失联了?”“怎么会这样?今晚她确实和沈宴在一起,
我们还一起去看了流星雨……”我一边说,一边露出担忧又困惑的表情。
“后来……后来她说有些不舒服,想一个人待会儿,沈宴不放心,就让我先送他回来了。
难道她没回家吗?”我的演技,足以拿下一座奥斯卡小金人。我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把所有问题都推回给了他们。白敬呈身后的白芷冷哼一声,走了上来。“姜小姐,
你这故事编得未免也太拙劣了。”“我妹妹的手机定位,最后消失的地方,
就在你名下的那片高空航线上。”“而且,据我们所知,那架直升机,除了驾驶员,
就只有你们三个人。”她咄咄逼人,眼神里满是轻蔑。仿佛已经认定了,我就是凶手。
我心里冷笑,脸上却依然维持着无辜。“白小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手机定位?
这种东西也可以伪造吧?”“你妹妹一个成年人,她想去哪里,我怎么会知道?
”“你与其在这里质问我,不如问问我的先生,毕竟,他才是和你妹妹关系最亲密的人,
不是吗?”我轻轻一瞥地上的沈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沈宴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他抬起头,眼神涣散地看着白敬业和白芷,嘴唇翕动,
似乎想说什么。我知道,他想揭发我。他想告诉他们,是我,把白薇薇推下了飞机。
白敬业的眼神也变得期待而狠厉。只要沈宴开口,他就能立刻抓住我的把柄,让我万劫不复。
然而,就在沈宴即将开口的那一刻。我状似无意地抬起手,整理了一下耳边的碎发。
我的指尖,正对着他。指尖上,一枚毫不起眼的戒指,在灯光下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红光。
那是一个微型麻醉针发射器。只要我轻轻一按,他就会在三秒内彻底失去知觉,
然后因为“药物过量”而心脏骤停。做得干干净净。沈宴看到了我的动作,
也看到了我眼底那抹冰冷的杀意。他的瞳孔猛地收缩,求生的本能战胜了所有的恨意和冲动。
到嘴边的话,硬生生被他咽了回去。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颓然地垂下头,
声音嘶哑地开口。“……不,我不知道。
”“我们看完流星雨……她就走了……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他选择了屈服。
选择了保住自己的命。白敬业和白芷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他们显然没料到,
沈宴会临阵倒戈。“沈宴!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白芷厉声喝道。沈宴却只是抱着头,
痛苦地重复着:“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婆婆见状,连忙上前打圆场。
“哎呀,白总,白小姐,你们看,
阿宴他都吓成这样了……我看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我适时地走上前,
挡在了沈宴面前,摆出了一副维护丈夫的姿态。“白总,我先生状态不好,需要休息。
”“如果你们没有其他事,就请回吧。”“至于令妹,我会让我的助理帮忙寻找,一有消息,
立刻通知你们。”我下了逐客令。白敬业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知道,今晚,他讨不到任何便宜了。“好,很好。”“姜小姐,希望你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他冷冷地扔下这句话,带着白芷,转身离开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我暂时占了上风。
但我知道,这只是开始。白家,绝对不会善罢甘甘休。他们走后,我婆婆才终于松了口气,
她瘫坐在沙发上,拍着胸口。“吓死我了……持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看着她,
眼神冰冷。“妈,你不是说,和白家谈的事情,事关沈宴的未来吗?”“现在,
你可以告诉我,是什么事了吧?”我婆婆的脸色一僵,眼神开始闪躲。
“没……没什么……”“没什么?”我冷笑一声,将那份关于白薇薇身份的资料摔在她面前。
“白敬业的私生女,处心积虑地接近沈宴,你敢说你一点都不知情?”“你是不是还想着,
等她怀上沈宴的孩子,就逼我离婚,好让沈宴攀上白家的高枝,彻底摆脱我姜家的控制?
”我的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我婆婆的脸,瞬间血色尽失。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仿佛第一次认识我这个儿媳。“你……你怎么会知道……”她的反应,证实了我所有的猜测。
我只觉得一阵恶心。这就是我百般孝顺的婆婆。这就是我掏心掏肺对待的丈夫。
他们联合外人,像两条喂不熟的白眼狼,一心只想着如何从我身上吸血,如何将我啃食殆尽。
我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我的安保主管发来的信息。“小姐,我们在白薇薇的公寓里,
发现了一些东西。”“很奇怪的东西。”“是一张出生证明。”5白薇薇的公寓。
一个为了凸显她“清纯”人设而精心布置过的地方。米白色的墙壁,浅木色的家具,
阳台上还种着几盆向日葵。一切看起来都那么干净,无辜。就像她那张脸一样。
我的安保主管老陈,已经带着人在这里等我了。“小姐,东西在卧室的暗格里。
”我跟着他走进卧室,墙上的一副油画被移开,露出了一个嵌入式保险箱。
保险箱已经被暴力破解。里面没有我想象中的金银珠宝,也没有任何关于姜家的商业机密。
只有几份文件,和一本相册。我拿起最上面的那份文件。是一张出生证明。上面的母亲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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