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导语派出所的水泥地像块浸了冰的铁板,林晚把膝盖抱得死紧,
指缝里还沾着桂花糕的碎屑——那是外婆最后塞给她的东西,此刻早凉透了,硬得能硌出血。
眼前总闪着三楼楼梯转角的画面:外婆的白发粘在带血的嘴角,
最后伸来的手还保持着“推开”的姿势,初秋的风卷着巷口糕铺的甜香,
却吹不动她垂下去的衣角。如果能重来,她绝不听张彪说“外婆在我家”,
绝不让外婆为护她撞在扶手上。掌心忽然烫起来,甜香猛地钻进鼻腔,
林晚抬头——单元楼斑驳的墙取代了派出所的白墙,手里的桂花糕正冒热气,
张彪就站在不远处,眼神黏在她身上,和那天中午一模一样。她真的回来了。
2 重生在楼梯转角前林晚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珠在纹路里渗开,
可这点疼根本压不住胸口的闷。派出所的灯太亮,照得她眼睛发涩,
民警的声音像隔了层水飘过来:“你再想想,他把你往屋里拽的时候,还说过什么?
”她没说话,只是把口袋里的桂花糕攥得更紧。油纸袋被眼泪泡得发皱,糕体凉得像块冰,
可指尖却记得早上外婆塞给她时的温度——巷口“李记糕铺”的蒸笼刚掀,
白气裹着甜香扑满脸,外婆用围裙擦了擦沾着糕粉的手,
把油纸袋往她书包侧兜塞:“晚晚乖,放学回来再吃,现在吃了该饿肚子了。
”那天的阳光特别好,老槐树叶在风里晃着,外婆的白发上落了点光斑,她还嫌外婆啰嗦,
摆着手往学校跑,没看见外婆站在糕铺门口,望着她的背影笑了好久,
直到她的身影拐过巷口,才慢慢转身往家走。可她没等到放学。中午铃声刚停,
林晚就背着书包往家冲,心里还惦记着那块桂花糕——早上外婆说,等她放学回来,
就着温好的甜汤吃,甜香能漫到心里去。刚拐进单元楼那条巷,
张彪就从墙根的阴影里走了出来。他穿件洗得发黄的短袖,领口卷着边,袖口磨出了毛边,
裤脚还沾着点泥土,看见林晚时,眼睛亮得吓人,像盯着猎物的狼,直勾勾地黏在她身上。
“晚晚,跑这么快干啥?”张彪往前凑了两步,声音压得低低的,
带着股汗味混着烟味的怪味,“你外婆在我家借酱油,说你早上落了支粉色的笔在我那儿,
让你上去拿一趟,不然中午写作业该着急了。”林晚当时没多想。张彪住在三楼,
和她家隔了两个门,平时遇见了,外婆会跟他媳妇聊两句家常,
有时还会把腌的萝卜干分点给他们家。她停下脚步,挠了挠头:“我笔好像装在书包里了呀。
”“嗨,你外婆说你落桌上了,”张彪笑了笑,那笑容却没到眼睛里,“可能你自己忘了,
上去看看就知道了,也不耽误你回家吃饭。”他一边说,一边往单元楼门口引,
林晚犹豫了一下,想着外婆说不定还在他家等着,便跟着他往楼上走。
楼梯间的声控灯坏了几盏,走两步才亮一盏,昏黄的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张彪的脚步声重得像踩在她心上,林晚下意识地往旁边躲了躲,书包蹭到墙壁,
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刚到三楼转角,张彪突然停住脚,猛地转身抓住她的胳膊。
他的手劲很大,指甲几乎要嵌进林晚的胳膊肉里,疼得她叫出声:“你干啥!放开我!
”“喊啥?”张彪的声音变了调,带着股恶狠狠的劲,“跟我进屋拿了笔就放你走,
叫那么大声干啥?”他拽着林晚就往旁边的房门拖——那是他家的门,虚掩着,
里面黑沉沉的,飘出一股劣质香皂的味道。林晚拼命挣扎,书包掉在地上,
里面的课本撒了一地,语文书的封皮还被踩了一脚:“我不要拿笔了!我要回家!”“急啥?
”张彪笑得更难看了,“进去坐坐怕啥?你外婆还在里面等着呢。”就在这时,
楼梯口传来外婆的声音,带着急慌慌的调子:“晚晚!你在哪儿?我到处找你!
”林晚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大声喊:“外婆!我在这儿!他抓着我不放!
”外婆很快跑了过来,看见张彪拽着林晚的胳膊,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她冲上去抓住张彪的手腕,使劲往外掰:“你干啥呢?放开我家晚晚!光天化日的你想干啥!
”张彪被掰得皱起眉,狠狠一甩胳膊,外婆没站稳,往后踉跄了两步,
后脑勺“咚”地撞在了楼梯扶手上。那声音很响,像敲在林晚心上,
她看见外婆的身体慢慢滑下去,眼睛还睁着,望着她的方向,嘴角慢慢渗出了血。“外婆!
”林晚疯了一样扑过去,可张彪却拽着她的衣领,把她往屋里拖。
林晚看见外婆的手还在轻轻动,像是想够到她,可最后还是垂了下去,再也没抬起来。
后来的事,林晚记不太清了。她只记得自己拼命咬了张彪一口,趁他松手的时候,
抱着外婆的身体大哭,邻居王奶奶听见声音跑过来,吓得赶紧打了报警电话,再后来,
民警就把她带到了派出所。口袋里的桂花糕硌得她手心疼,林晚低下头,眼泪砸在油纸上,
晕开一小片湿痕。如果她没跟着张彪上楼,如果她早点发现不对劲,
如果她跑快点去找外婆……无数个“如果”在脑子里转,可外婆再也回不来了。就在这时,
掌心突然传来一阵滚烫的温度,甜香顺着指缝钻进来,是桂花糕刚出锅的味道,
混着白芝麻的香气,和早上外婆塞给她时一模一样。林晚猛地抬头,派出所的白墙不见了,
眼前是单元楼斑驳的墙面,墙根处还长着几丛杂草,三楼转角的窗户开着,
风里飘着“李记糕铺”的甜香。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手里正攥着一块热乎的桂花糕,
油纸袋上的白芝麻沾着点糕粉,还是早上外婆刚给她的样子。书包还在肩上,侧兜鼓鼓的,
里面装着外婆早上给她装的苹果,用保鲜袋裹得严严实实。“晚晚,站这儿干啥呢?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黏腻腻的,像蛇爬过皮肤。林晚的背瞬间僵住,她慢慢转过身,
看见张彪靠在单元楼的门上,穿着那件洗得发黄的短袖,领口卷着边,手里夹着根烟,
烟蒂快烧到手指了,他却没扔,看见林晚时,眼睛亮得吓人。和她记忆里,
中午拽她上楼时的样子,一模一样。张彪往前凑了两步,烟味混着汗味飘过来,
让林晚忍不住皱起眉。他盯着林晚手里的桂花糕,笑了笑:“你外婆给你买的?
李记的桂花糕确实好吃,我媳妇昨天还买了两块。”林晚没说话,
只是把桂花糕往身后藏了藏,掌心的温度烫得她指尖发麻。她知道,现在是早上七点多,
外婆还在楼上的家里,刚才外婆送她到楼下,让她自己去学校,说等会儿要去巷口买蜜枣,
给她煮甜汤——外婆说,秋天干燥,喝甜汤能润嗓子。她真的回来了,回到了外婆出事之前。
张彪见她不说话,又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更低了:“晚晚,你外婆刚才去我家了,
说你早上把文具盒落我那儿了,让你上去拿一趟,不然中午写作业该着急了。
”还是和中午一样的借口。林晚攥着桂花糕的手更紧了,油纸袋被捏得变了形,
热乎的糕体贴着掌心,像是外婆在给她传递力量。这一次,她绝不会再跟着他上楼,
绝不会再让外婆为了救她,倒在那个冰冷的楼梯转角。3 外婆别去他家林晚往后退了一步,
拉开和张彪的距离,故意提高了声音:“我外婆才不会去你家,她刚才还跟我说,
要去巷口买蜜枣,给我煮甜汤,让我在楼下等她呢。”她特意提到“蜜枣”,
声音大得能让周围路过的邻居听见——巷口的王奶奶每天这个点都会出来倒垃圾,
说不定很快就会过来。早上外婆送她到楼下时,确实说过要去买蜜枣,还问她要不要加枸杞,
林晚说要,外婆笑着说“知道了,给你多加两把”。张彪的眼神闪了闪,
显然没料到林晚会这么说。他愣了一下,又很快恢复了那副黏腻的笑:“是吗?
可能是我记错了?/不过你外婆确实说有东西落我家了,要不你跟我上去看看?就一眼,
要是没有,咱们再下来等你外婆,好不好?”说着,他就伸手想拉林晚的胳膊。
林晚早有准备,往旁边一躲,手里的桂花糕往他面前一挡:“你别碰我!我外婆说了,
不能随便跟别人走,尤其是陌生人!”张彪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淡了点,
眼神沉了沉:“晚晚,我跟你外婆是邻居,怎么能是陌生人呢?你上去拿了东西就下来,
耽误不了你上学。”“我不去。”林晚摇摇头,声音更坚定了些,“我舅舅说了,
让我上学放学都要跟家里人一起走,不能随便去别人家里。我已经给舅舅打电话了,
他说马上就来送我上学,等他来了,我再跟他一起上去拿。
”她故意撒谎说给舅舅打了电话——舅舅住在隔壁小区,平时工作忙,很少送她上学,
可张彪不知道这些。林晚盯着张彪的脸,看见他的眼神往巷口瞟了瞟,
显然是在琢磨她说的话是真是假。巷口的方向传来“哗啦”一声,是王奶奶倒垃圾的声音。
林晚心里松了口气,故意往巷口的方向看了看,提高声音说:“王奶奶早上好!
”张彪顺着她的目光往巷口看,看见王奶奶提着垃圾桶往这边走,脸色微微变了变。
王奶奶看见他们,笑着打招呼:“晚晚要上学啦?张彪也在这儿啊。”“是啊,王奶奶,
”林晚赶紧应着,“我等我外婆呢,她去买蜜枣了。”王奶奶点点头,又看了看张彪,
没多问,提着垃圾桶往垃圾站走了。张彪的脸色沉了沉,
显然不想被邻居看见他跟林晚单独待在一起。“行,那我就等你外婆回来,
”张彪往后退了两步,靠回单元楼门上,“等她来了,让她跟你说,省得你说我骗你。
”他虽然这么说,却没走,眼睛还是时不时往林晚身上瞟,像盯着猎物的狼,
看得林晚浑身发毛。林晚往旁边挪了挪,站到单元楼门口的路灯下,这里人来人往,
张彪应该不敢做什么。她攥着桂花糕,心里数着数,盼着外婆赶紧回来。
风里的甜香越来越浓,应该是李记糕铺又蒸好了一笼桂花糕,
林晚想起早上外婆买糕时的样子,心里暖暖的,又有点慌——她怕外婆路上遇到什么事,
怕外婆回来晚了。没过多久,巷口传来外婆的脚步声,还伴着她的声音:“晚晚!
外婆买着蜜枣啦!还买了你爱吃的橘子!”林晚心里一松,像抓住救命稻草,赶紧往巷口跑。
外婆提着两个布袋子,一个装着蜜枣和橘子,另一个装着刚买的青菜,看见林晚,
脸上笑开了花:“等急了吧?刚才在糕铺多等了会儿,新蒸的桂花糕刚出锅,
我又给你买了一块,留着下午吃。”林晚跑过去,一把抓住外婆的手,外婆的手暖暖的,
带着点凉意,应该是刚从外面回来。她抬头看外婆,外婆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
用黑色的发夹别着,脸上带着笑,和她记忆里倒在楼梯转角的样子,截然不同。“外婆,
你怎么才回来?”林晚的声音有点发颤,带着点后怕。“买东西耽误了会儿,
”外婆摸了摸她的头,“快上学了吧?我送你到路口。”就在这时,
张彪从单元楼门口走了过来,脸上堆着笑:“张婶,您回来啦?刚才我看见晚晚在这儿站着,
怕她一个人不安全,就陪她等了会儿。”外婆愣了一下,疑惑地看了看张彪,
又看了看林晚:“你跟晚晚一起等的?谢谢你啊张彪,让你费心了。”“不客气,都是邻居,
应该的,”张彪点点头,眼神瞟了瞟林晚,又看向外婆,“对了张婶,
您刚才是不是去我家了?我媳妇说您落了个东西在那儿,我想着晚晚要上学,
就想让她上去拿一趟,省得您再跑一趟。”外婆摸了摸口袋,又看了看手里的布袋子,
皱起眉:“我没去你家啊,早上我就送晚晚下来,然后在家收拾了会儿,
刚去巷口买了点东西,没去过你家。是不是你媳妇记错了?”张彪的脸色僵了一下,
又很快笑了:“可能是我媳妇记错了?不过说不定是您昨天去的时候落的?
要不还是让晚晚上去看看?万一真有东西,丢了多可惜——晚晚的东西都金贵,
丢了该着急了。”林晚赶紧拉了拉外婆的胳膊,小声说:“外婆,咱们回家吧,
我书包里的东西都在呢,没丢。我等会儿要上学了,
再不走该迟到了——王老师说今天要抽查背诵,我还没背熟呢。”她故意提王老师,提背诵,
就是想让外婆赶紧带她走。外婆最在意她的学习,只要提到上学的事,外婆肯定会着急。
果然,外婆一听“抽查背诵”,赶紧说:“哎呀,那可不能迟到!张彪,谢谢你啊,
要是真落了东西,我改天再去你家找,现在先送晚晚上学。”说着,
外婆就拉着林晚往单元楼外走,想绕开张彪去路口。可张彪却往旁边挪了挪,
又挡住了她们的路:“张婶,也不差这两分钟,上去看一眼就下来,耽误不了晚晚上学。
”他的语气有点急,眼神死死盯着林晚,带着点不耐烦。林晚心里一紧,
拉着外婆的手更紧了:“外婆,我真的要迟到了!再说舅舅马上就来了,等舅舅来了,
让舅舅跟我一起去拿好不好?”外婆犹豫了一下,看着林晚着急的样子,
又看了看张彪脸上不太自然的笑,点了点头:“对,等你舅舅来了再说,我先送晚晚上学。
张彪,不好意思啊,耽误你时间了。”说着,外婆拉着林晚,绕开张彪就往巷口走。
张彪想拦,往前迈了一步,可看见巷口来往的人多,又停下了脚步。他站在原地,
看着两人的背影,眼神阴沉沉的,像没抓到猎物的狼,直到两人的身影拐过巷口,
才转身骂了句什么,往自己家的方向走。林晚跟着外婆往路口走,心里还是有点慌,
她回头看了一眼,没看见张彪的身影,才松了口气。外婆拉着她的手,
一边走一边说:“张彪这人平时看着挺老实的,怎么今天怪怪的?还说我落了东西在他家。
”林晚没说话,只是攥着外婆的手更紧了。她不能告诉外婆,中午会发生什么,
她怕外婆担心,也怕外婆不相信——毕竟现在的张彪,在邻居眼里就是个普通的中年人,
没人知道他心里藏着坏心思。走到路口,外婆从布袋子里拿出一个橘子,
剥了皮递给林晚:“路上吃,补充点维生素。放学早点回家,外婆给你煮蜜枣甜汤。
”林晚接过橘子,橘子瓣晶莹剔透,甜丝丝的。她看着外婆,用力点了点头:“外婆,
你中午别出去太久,早点回家。”“放心吧,”外婆笑着说,“我买完菜就回家,
不出去瞎逛。你路上慢点走,注意安全。”林晚点点头,转身往学校走。走了几步,
她又回头看了一眼,外婆还站在路口,朝她挥手,阳光落在外婆身上,暖融融的。
林晚心里暗暗发誓,这一次,她一定要保护好外婆,绝不让中毒的事情再发生。
4 楼梯间的呼救林晚在学校里坐立不安,上课的时候,眼神总是往窗外瞟,
心里惦记着家里的外婆。王老师在讲台上讲课文,她却一句也听不进去,
脑子里反复回放着中午外婆倒在楼梯转角的画面,心揪得紧紧的。
好不容易熬到上午第四节课,林晚的手心里全是汗。她看着窗外的太阳,
心里估算着时间——现在快十一点了,外婆应该在家准备午饭了,按照平时的习惯,
外婆会在十一点半左右去楼下的菜市场买新鲜的蔬菜,因为那时候菜贩子会降价,能省点钱。
可今天,她不能让外婆单独去菜市场。林晚举起手,小声说:“王老师,我有点不舒服,
想提前回家。”王老师愣了一下,走过来摸了摸她的额头:“没发烧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要不要给你外婆打电话?”“不用,”林晚摇摇头,“就是有点头晕,想回家歇会儿,
下午再来上学。”王老师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那你路上小心点,到家给我发个消息。
”林晚点点头,背上书包就往教室外跑,比平时快了好几倍。出了学校门,
她沿着路边快步走,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赶紧回家,找到外婆,不能让她单独出去。
巷口的“李记糕铺”还在冒着热气,老板看见她,笑着打招呼:“晚晚,
今天怎么放学这么早?要不要买块桂花糕?”林晚摇摇头,没停下脚步:“不了李叔叔,
我回家找外婆。”她快步往单元楼跑,刚到单元楼门口,
就看见外婆提着菜篮子从里面走出来,里面装着青菜和西红柿,显然是要去菜市场。
林晚心里一紧,赶紧跑过去:“外婆!你要去哪儿?”外婆看见她,愣了一下:“晚晚?
你怎么回来了这么早?是不是在学校不舒服?”“没有,”林晚拉着外婆的手,
“王老师说今天下午放假,让我们早点回家。外婆,你要去菜市场吗?我陪你去。
”外婆笑了笑:“不用,菜市场人多,你刚回来,在家歇会儿,外婆很快就回来。
”“我不歇,”林晚拽着外婆的胳膊不放,“我陪你一起去,我还想看看有没有新鲜的草莓,
我想吃草莓了。”她故意提草莓——现在虽然是秋天,草莓不多,但偶尔会有商贩摆摊卖,
外婆最疼她,只要她想吃,肯定会答应。果然,外婆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行,
那你陪外婆一起去,不过你要跟紧我,别走丢了。”林晚点点头,拉着外婆的手,
往菜市场走。她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单元楼的方向,没看见张彪的身影,心里稍微松了点。
菜市场里很热闹,人来人往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外婆拉着林晚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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