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翻遍所有生死薄,发现一夜之间,女儿长命百岁,一世荣华的命格全部消失不见。
老公哭着说。
“阿凝,是我们与那孩子缘分太浅,她走了,我也心如刀割。”
“但日子总要过下去,不如就先让孩子安心去吧。”
“来日方长,我们以后还会有的。”
我不信,反手推开他。
直接给地府命格管理员的闺蜜打去了电话。
“查一下,我孩子的命格到底去了哪里。”
1好好的满月酒变成了一场殇宴。
我看着怀里面色紫青的女儿,心如刀绞。
站在一旁的亲戚也纷纷跟着过来劝我。
“阿凝啊,你就让孩子走吧,这样抱着她也不会安生的。”
“是啊,我们都知道你心痛,多好的一个女儿说没就没了,可许河说的对,是咱们跟她的缘分太浅了。”
“强求不得,这就是命,得认命啊。”
“命?”我猛地抬起头,不甘心的嘶吼。
“什么命?我女儿的命该是长命百岁,喜乐无忧的。”
我本和闺蜜同为地府命格的管理员。
可奈何桥旁,只一眼,我便看上了转世投胎的许河。
为了他我放弃公职,用满身功德换这一场姻缘。
我的孩子,也本该是个长命百岁,喜乐无忧的好命格。
怎么可能会突然枉死。
可他们听我说完,却觉得我悲伤过度,开始说胡话。
一位远房表婶叹了口气,轻拍了一下我的后背。
“好孩子,知道你难受,这当娘的,谁受得了这个。”
“可老天爷要收人,咱们有什么法子,你看开些,别钻了牛角尖,伤了身子。”
她顿了顿,看了一眼许河。
“你们还年轻,孩子以后还会有的,日子总要往前过不是。”
许河适时的靠了过来,揽住我的肩膀。
“阿凝,别这样,都怪我,是我没保护好你们娘俩,你打我骂我都行,只求你别憋着自己,我看着心疼。”
“你把孩子给我,剩下的事交给我来办。”
说着,他伸手要抱过我怀里的孩子。
被我推开。
许河脸上的悲恸僵了一瞬。
随即红了眼。
“阿凝,你别这样,你这样我的心也要碎了。”
“我知道你难受,可我也不想啊。”
“但你一直这样抱着孩子,总归不是个事情,总得让我们的女儿入土为安吧。”
入土为安?说的好听!魂魄不安,命格被窃。
埋在土里如何能安。
我咬牙,一字一句的开口。
“我不信,我的女儿福泽深厚,绝无可能会无缘无故的夭折。”
“一定有别的原因。”
话音刚落,气氛骤然死寂。
许河立马上前,哭的悲痛欲绝。
“阿凝,快别瞎想了,我知道你很难接受,可也不能胡乱猜测。”
“是啊,是啊。”
旁边的亲戚再次跟着附和。
“凝丫头,事已至此,就别瞎想了,伤了身子。”
“孩子既然已经走了,就让她安安心心的走吧。”
突然,一声娇笑的女音响起。
“呀,这么热闹?”“许哥,阿凝姐,我来迟了,真是抱歉,孩子路上闹得厉害。”
2我循声望去。
是那个低许河一届,总对他笑魇如花的学妹。
冯佳。
她像是完全没注意到满屋里情绪不对的人,笑容更盛。
抱着孩子径直走了过来。
“我是特地来给阿凝姐道喜的,恭喜啊,听说......。”
话说到一半,仿佛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出异样。
故作惊讶的大呼。
“咦?这是怎么了?今天不是宝宝的满月酒吗?”许河急忙将她拉到了一边,低声说了几句。
冯佳的脸色才跟着变了变,同情的扫了我一眼。
“阿凝姐,节哀啊。”
“哎,真是个没福气的小丫头。”
说着,她得意的掖了掖怀里孩子的襁褓。
我一愣,突然想起前段时间冯佳曾哭着对许河说,她的孩子重病。
当时许河还在安慰她,甚至偷偷背着我给了她一大笔钱。
说是同窗一场,能帮就帮。
为此,我还和他生过闷气,觉得他过于热心。
后来又被他以积德行善,为女儿祈福的说辞搪塞了过去。
突然,一个极其可怕,又荒谬的念头涌上心头。
我指着她,不自主的颤着声问。
“冯佳,我记得你家宝宝前段时间不是还病得快不行了?连医生都束手无策,下了病亡通知书。”
“现在怎么会......”冯佳脸上的笑瞬间僵了一下。
随即垂下眼,故作委屈的撇了撇嘴。
“凝姐,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家宝宝之前确实是大病一场不假,但也许是孩子自己福气好,挺过来了。”
“又或许是遇到了什么贵人相助,转了运。”
接着,冯佳立马抱紧孩子,侧过身。
楚楚可怜。
“凝姐,我知道你的孩子没了,心里难过,可你不能因为自己孩子没了,就看不惯别人的孩子不好吧?”“你的孩子是你的心头肉,我的宝宝同样是我的命啊。”
果然,此话一出,立刻引得周围亲戚们不悦的目光。
“宋凝!”许河也跟着沉了脸,转身挡在冯佳身前。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佳佳的孩子好了是好事,你怎么能这么狭隘,太让我失望了。”
狭隘?我不可置信的盯着他。
十年的感情,从相知,相遇到步入婚姻。
十年抵不过冯佳三言两语的挑拨。
而冯佳似乎还觉得不够,眼底闪过一丝得意。
又添了一把火。
“许哥,你也别怪凝姐,她也是伤心,一时糊涂了,要我说,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让孩子安息。”
“孩子没了,一直放着不入棺,怕是对她不好,蛊惑了心智,也影响大家的运势。”
“而且,家里的老人常说,没满岁的孩子夭折怨气重,一直放着不肯入土,也会......”她转了转眼睛,看了看周围的人。
继续不怀好意的开口。
“也会吸取身边亲人的气运和阳寿的。”
“我倒不是为自己想,只是到时怕会对孩子不好,毕竟孩子这么小,阳气若,经不起冲撞的。”
“况且各位的家里也都有小宝宝,万一把怨气带回去,家宅不宁就不好了。”
“天呐?还会吸人气运?”果然,冯佳刚说完,旁边的人全都变了神色。
原本看向女儿充满同情和心疼的目光,全都变成了厌弃,仿佛是什么可怕,不详的秽物。
“太可怕了,怪不得我觉得胸口发闷,呼吸困难。”
“快,快把孩子抱走,赶紧入棺封起来。”
“是啊,为了一个已经没了的孩子,拖累我们一大家子活人,甚至还要连累佳佳的孩子,像什么样子。”
“许河,赶紧劝劝你媳妇,不能由着她发疯连累所有的人。”
许河听闻,深吸一口气。
再次靠近我。
“阿凝,听话,大家都是为了我们好,让孩子赶紧走吧。”
走?凭什么要走?我抱着孩子猛地后退一步。
如果走了,她那被偷走的百年寿元,又该谁来还?3冯佳见我寸步不让,眼底闪过一丝狠厉。
却怯生生的开口。
“大家看看,姐姐这副模样,怕不是悲伤过度,更像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迷了心窍,或者是说已经让这孩子给魇住了。”
“原来不是她拦着不让孩子走,而是孩子已经生了怨气,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把孩子和姐姐分开,不然时间越久,待会发起疯来,伤了人可怎么是好。”
“是啊,佳佳说的对。”
许河立马出声跟着附和道。
脸上闪过挣扎,却故作一副深明大义的样子,痛心的看着我。
“阿凝,我爱你,我比谁都舍不得看着你难受,但是为了大家,也为了你不要在继续受到伤害,我不得不这么做。”
说完,他猛地一挥手。
“来几个人帮帮我,先把孩子抢过来。”
“为我?”我冷笑一声,目眦欲裂。
孩子的骤然离世,许河的过分相护,还有那若有似无的亲密。
我又岂会不明白他们安的什么心。
我想抱着女儿跑出去,可亲戚们早已被冯佳的话煽动了。
此刻,如同疯了一般的冲向我。
七手八脚,拉扯,推搡,禁锢。
若是我自己还好,可我实在顾及着女儿小小的身体。
怕她被伤到。
只要女儿肉身还在,查明真相我就有希望让女儿复活。
但双拳难敌四手,很快,他们就把我的女儿抢了过去。
我被死死的按在地上。
“放开我,把我的孩子还我,你们这群强盗,刽子手。”
“放开啊。”
我撕心裂肺的嘶吼着。
女儿本就惨遭横死,为什么还要遭次羞辱。
“阿凝。”
许河面露不忍,像是想要上前一步。
却被冯佳一把抓住。
“许哥哥,小心。”
“姐姐的眼神不太对,你看多瘆人,怕是已经被什么影响了,她平时最是心软,怎么可能会说出这种话。”
“那怎么办?”“该不会下一个就是我们吧。”
话音刚落,周围很快就响起亲戚们惊恐的议论声。
“看来得想个法子驱邪。”
说着,她的目光扫过院子,落在角落里的阿福身上。
嘴角勾起一抹恶毒的笑意。
“老人常说,黑狗血至阳至刚,最能驱邪避祟,就用它。”
我瞬间就明白了什么。
拼命的挣扎起来,冲着阿福大喊。
“阿福,跑,阿福,快跑,不要管我,快跑。”
可阿福看见我这般疯狂挣扎,痛苦不已的样子。
非但没有跑,反而护主心切,冲着那些伤害我的人狂吠起来。
“啊。”
冯佳立刻发出一声夸张的尖叫,忙缩进许河的怀里。
“许哥,救我,它要伤害我。”
许河连忙搂住她,看向阿福的眼神瞬间就变了。
满脸厌恶。
“畜生就是畜生,一点人性都没有,枉费平时给它那么多好吃的。”
“不要,许河,不要动阿福。”
我再也忍不住,哭喊的哀求着。
这么多年,我早已把它当做了家人。
特别是宝宝刚出生的时候,阿福会像个忠诚的卫士一样日夜守护着她。
“许河,你忘了吗?你忘了这是当年你送给我的生日礼物,说要让它陪着宝宝一起长大吗?”许河的动作一顿,眼神恍惚了一下。
但怀里的冯佳轻轻一拽他的衣角。
“许哥哥,我好怕啊,你看它,戾气这么重。”
“恐怕也已经受了影响,我好怕它会伤害到宝宝。”
“宝宝可是我的命啊。”
“别怕,别怕,佳佳有我在。”
许河当即就心疼的搂住了她。
随后,抄起墙边倚着的一根粗木棍,毫不犹豫的,狠狠的朝着扑过来的阿福当头砸去。
“宋凝,慈母多败儿,就是因为它被你宠的无法无天了,所以才敢这么不知好歹,今天敢咬人,明天就敢吃人。”
“这样的畜牲是断然留不得的。”
瞬间,一声凄厉的哀嚎戛然而止。
我的哭喊卡在了喉咙里,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一动不动的身影。
它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摇着尾巴,活泼的舔着我的手指了。
冯佳满意的从许河的怀里探出头。
拿出一把刀,割开它的脖子,取了一大碗的血,走到我面前。
从头淋下。
“姐姐,你也别太难过。”
“阿福这么护住,忠心可嘉,它这也算是物尽其用,帮你祛除身上的邪祟。”
接着,弯下腰,贴近我的耳边。
满目狰狞的低声笑道。
“哦,对了,还要谢谢你女儿百年寿命的好命格呢。”
“我儿子用的甚好。”
4轰!脑中的最后一根弦,彻底崩断。
所有的理智,压抑,绝望,全都化作滔天的恨意。
“啊啊啊!”我发出凄厉的哀嚎。
眼神一变,猛地向前一挣,张开嘴,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的咬住了冯佳的耳朵。
“啊,我的耳朵。”
冯佳立刻发出了杀猪般的哀嚎,拼命惨叫。
“松开,松开,你这个疯婆子,快放开。”
“许河救我,救救我。”
许河又气又怒,猛地冲上去。
抬脚,对准我的腹部狠狠一踹。
砰。
一阵撕心裂肺的痛传来,我闷哼一声。
不得已松开了嘴。
冯佳捂着鲜血淋漓的耳朵,踉跄的向后退去。
我狠狠的啐了一口血沫。
抬眼,死死的盯着许河和冯佳。
“许河,冯佳。”
“你们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我一定要杀了你们,为我女儿偿命,为阿福报仇。”
看到我失控的样子。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冯佳见状,哭的更凶了。
急忙躲在许河身后,指着我大喊。
“疯了,姐姐真的疯了,她想吃我的肉喝我的血,肯定是被那孩子搞得,那东西现在要借着姐姐害死我们所有人。”
“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把那孩子的尸身烧了,以绝后患,不然我们谁都别想好过。”
“对,烧了,烧了。”
亲戚们立刻就被冯佳的煽动吓破了胆,连忙跟着附和。
“太可怕了,肯定是附体了,不然怎么能这么凶残呢。”
“快,快去找汽油,快把汽油拿来。”
“不!不要!”“许河,你们敢,你怎么敢,那也是你的孩子。”
我目眦欲裂,拼命挣扎。
很快,全身都被绳索磨的血肉模糊,皮开肉绽。
刺鼻的汽油味很快就弥漫开来。
液体毫不留情的泼洒在那小小的,冰冷的身体上。
“不,不要!住手,住手啊。”
我咽下喉咙涌上的腥甜,挣扎的几乎快要脱臼。
“求求你们住手,不要烧我的孩子,她不是邪祟,是被许河和冯佳害死的。”
不,不能烧了女儿唯一活过来的希望。
如果肉身被毁,那一切就完了。
我再也不能陪她长大,甚至都来不及听她叫我一声妈妈。
我不顾一切的嘶喊,哀求。
求他们住手。
可没一人信我。
“胡说八道,简直是疯魔了。”
“许河是孩子的亲生父亲,虎毒尚不食子,他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冯佳立即趁机哭诉。
“许哥,你看,姐姐真是疯的不清了,竟然连这种谎话都编的出来。”
“还污蔑你和我的清白,我死了算了。”
许河立刻紧紧的抱住她,痛心疾首。
“你果然不是阿凝,若是我的阿凝,怎么可能会说出这种诛心的话,佳佳只是我的学妹,我怎么可能会做对不起阿凝的事。”
“女儿也是我的心头肉啊。”
“真是失心疯了,连自己的丈夫都咬。”
“快,赶紧把那邪祟烧了,别在听她胡言乱语,快点火,不然真要出大事了。”
说完,打火机猛地丢进女儿浸满汽油的襁褓里。
轰!火焰窜起。
电话响起。
传来闺蜜怒不可遏的声音。
“阿凝,查到了!妈的,是许河,是那个畜生和那个叫冯佳的女人合谋干的。”
“换给了冯佳的那个弱命儿子,因为那根本就是许河的种,是许河的私生子!”
不爱吃猫粮的猫
剩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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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子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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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程二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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