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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分类: 其它小说
  • 作者:矛了个勒盾
  • 更新:2025-10-11 08:1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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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味是心安》中有很多细节处的设计都非常的出彩,通过此我们也可以看出“矛了个勒盾”的创作能力,可以将勒盾勒盾等人描绘的如此鲜活,以下是《此味是心安》内容介绍:《此味是心安》的男女主角是矛了个勒盾,这是一本女频衍生,大女主,逆袭,重生,爽文小说,由新锐作家“矛了个勒盾”创作,情节精彩绝伦。本站无弹窗,欢迎阅读!本书共计18855字,1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10-11 07:11:53。该作品目前在本网 sjyso.com上完结。小说详情介绍:此味是心安

《此味是心安勒盾勒盾热门小说排行_免费小说此味是心安勒盾勒盾》精彩片段

1 风雪故人归彻骨的寒意,是从骨髓里一寸寸渗出来的 。

沈微安蜷缩在墙角那堆已经辨不出原色的稻草上,感觉自己就像一块被遗弃在冬日荒原的冰,

正缓慢而又无可挽回地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 。这冷宫的空气,

永远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霉味,混杂着腐烂木料和无尽绝望的气息,

浓稠得几乎能将人的口鼻都封死 。她费力地侧过头,

每一次呼吸都像有无数根细小的冰针在扎着她的肺腑,随即引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猛咳 。

喉头涌上一股腥甜,她却连抬手用袖口去擦拭的力气都没有了。血,又是血。三年来,

这暗红的颜色仿佛成了她生命中唯一的点缀。真冷啊。她涣散的思绪飘得很远,

飘回了曾经金碧辉煌、地龙烧得暖如阳春的寝宫。那时,

她最爱在冬日里穿着薄如蝉翼的舞衣,在温热的玉石地面上为他旋舞。他总是含笑看着,

夸她是能在他掌心起舞的飞燕。他……那个男人的脸,如今想起来,

只剩下一片模糊的、被无尽威严笼罩的轮廓。反倒是他最后那句冰冷的话,

如刀刻般清晰——“毒妇!”,然后便是锦衣卫将她拖拽出去时,

身上珠翠环佩撞击地面发出的、支离破碎的声响。还有贤妃,

她那位一向待她亲如姐妹的好姐姐,哭得梨花带雨,仿佛比她还要心碎。

可沈微安至今都记得,在所有人看不见的角度,贤妃投向她的那一眼,

充满了怎样快意的、淬了毒的怜悯。她怎么就那么傻呢?将豺狼错当知己,

将帝王的恩宠错当真情。反而对这世上唯一真心待她的人,却总是疏远、误解,

甚至心怀怨怼。母亲……这个称呼在心中默念出来,仿佛带着万钧之力,

压得她本就残破的心脏一阵痉挛。她想起母亲那永远严肃、不苟言笑的脸,

想起她那些听得耳朵起茧的“规劝”与“敲打” 。彼时的她,心高气傲 ,

总觉得母亲对自己只有苛责,从未有过一丝温情。入宫后,为了所谓的“姐妹情谊”,

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君王爱,她与家中越发疏远 。如今想来,母亲的每一句“敲打”,

都是在拼尽全力地告诉她,这深宫之路,行差踏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可她从未听懂。

“吱呀——”破旧的宫门被推开一条缝,灌进来的风雪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子,

刮得她本就毫无血色的脸颊一阵刺痛 。一个佝偻的身影端着什么东西,颤巍巍地走了进来。

是那个负责看守她的老太监 。在这冷宫的三年,每日送一碗馊饭、一碗浑水,

便是他全部的职责,也是她苟延残喘的全部依仗。“咳……咳咳……”沈微安又是一阵剧咳,

她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错了位,生命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从这具枯槁的身体里流逝 。

老太监走到她面前,昏黄的烛火下,他那张布满沟壑的脸显得格外悲悯。他叹了口气,

将手中的破碗递到她嘴边,里面是一碗稍微温热的浑浊米汤 。这是三年来,

她唯一感受到的、不含任何算计的善意。“娘娘,喝点吧,暖暖身子。

”他的声音沙哑得如同被砂纸磨过。沈微安努力地张了张嘴,

可那米汤顺着她干裂的嘴角滑落,她连吞咽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知道,自己的大限到了。

也好,死了,便不用再受这无边的苦楚了。只是……心有不甘。

她不甘心就这样背负着污名死去,不甘心沈家的荣耀因她蒙尘,

更不甘心……此生再也见不到母亲。三年前,她被废黜的那天,正是母亲的五十整寿 。

她还记得,自己是如何为了参加贤妃举办的赏菊宴,而错过了出宫为母亲贺寿的时辰。

她无法想象,当自己被废入冷宫的噩耗传回将军府时,那个永远挺直着脊梁的女人,

是如何度过她的寿辰的。老太监看着她这副油尽灯枯的模样,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不忍。

他收回碗,犹豫了许久,才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娘娘,

您别怪老奴多嘴……有些事,老奴想着,还是该让您知道。”沈微安的眼睫微微动了一下,

算是回应。老太监凑得更近了些,

声音里带着无限的唏嘘与怜悯:“其实……其实将军夫人走的时候,一点也不安详。

她到死都念着您,手里紧紧攥着个食盒,旁人都掰不开。后来……还是大将军哭着打开的,

里面是一块早就干成了石头的……”老太监顿住了,仿佛接下来的那三个字有千斤重。

他看着沈微安那双毫无生气的眼睛,终究是说了出来:“……桂花糕……”轰!这三个字,

如同一道惊雷,在沈微安死寂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桂花糕。那是她幼时最爱的点心 。

每逢秋日,母亲都会亲手去院子里摘下最新鲜的金桂,用最好的蜜糖渍了,

再配上上等的糯米粉,做成晶莹剔透、香甜软糯的桂花糕。可随着她年岁渐长,

觉得这糕点太过甜腻,便不爱吃了。母亲做了,她也只是尝一口便放下。她却忘了,

母亲自己,是从来不爱吃甜食的。原来,她不是只有苛责。她只是将所有的爱,

都藏在了一块小小的、自己从不言说的糕点里。原来,在她被废黜的那个寿辰,

母亲依旧为她准备了她最爱的点心,等着她回家。原来,母亲到死,

都还惦记着她这个不孝女,手里攥着的,是那份她从未能送出的母爱。

“嗬……”沈微安的喉咙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嘶响,她那双原本已经涣散空洞的瞳孔,

在这一刻猛然聚焦 !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力气瞬间涌遍了她全身的经脉,

支撑着她伸出了那只枯瘦如鸡爪的手,仿佛想在虚空中抓住什么 。

她想抓住那块风干成石头的桂花糕,想抓住母亲那双为她操劳了一生的手,

想抓住那段被她肆意挥霍、再也回不去的时光。可她什么也抓不住。

悔恨与思念如最汹涌的潮水,瞬间将她彻底淹没 。一滴滚烫的、混杂着血与不甘的泪,

从她的眼角决堤而出,滑过她肮脏的脸颊,最后没入鬓边霜白的发丝里 。她的手,

无力地垂落。胸口的起伏,彻底停息 。沈微安,大周朝曾经最受荣宠的贵妃,薨于冷宫,

终年二十有四。世界陷入一片无边的黑暗与死寂。不知过了多久,

一道刺目的金光猛地撕裂了这片黑暗,狠狠地扎入了她的意识之中 。

仿佛被那道金光硬生生从万丈深渊中拽了出来,沉重的窒息感瞬间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温暖而干燥的空气,带着她无比熟悉的、龙涎香与暖玉交织的馥郁气息 。

沈微安猛地从柔软的锦被中惊坐而起,胸口剧烈地起伏,大口大口地贪婪呼吸着,

仿佛要将前世三年所亏欠的空气全都补回来 。没有霉味,没有刺骨的寒风,

也没有那深入骨髓的绝望 。她茫然地眨了眨眼,入目所及,

是明黄色的、绣着百鸟朝凤的华丽床幔。身下是温润的玉石软枕,

而非那堆扎人的、发霉的稻草。阳光透过精致的雕花窗格,在地上投下细碎而温暖的光斑 。

这不是冷宫。这是她曾经住了五年的……翊坤宫。

一阵狂喜夹杂着巨大的荒谬感攫住了她的心脏。她颤抖着举起自己的双手,

那不是一双瘦骨嶙峋、布满冻疮的鬼爪,而是一双十指纤纤、肌肤细腻如上好羊脂玉的柔荑。

她抚上自己的脸颊,触感光滑而饱满,没有一丝皱纹和伤痕 。

“梦……这是梦……”她喃喃自语,却又控制不住地掀开锦被,

赤着脚踩在了光洁如镜的金砖地面上。地面下地龙烧得正旺,

温热的触感从脚底板一直蔓延到心底,几乎让她落下泪来 。

她踉跄着冲到不远处那面巨大的、镶嵌着南海明珠的菱花铜镜前 。

镜中映出了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那女子云鬓高耸,斜插着一支流光溢彩的金步摇。

她眉如远黛,眸若秋水,琼鼻樱唇,肌肤赛雪。一身石榴红的宫装衬得她艳光四射,

风华绝代。那不是冷宫里那个形容枯槁的女鬼,而是正值盛宠、名动京华的大周贵妃,

沈微安 。是她,是十八岁的她。她还活着!她真的还活着!

巨大的狂喜如同浪潮般将她席卷,让她几乎站立不稳。她扶着冰凉的镜台,

身体因激动而微微颤抖。活着,就有机会,一切都还有机会!然而,她的目光无意间一瞥,

却瞬间凝固在了镜台旁那座小巧的鎏金翻页日历上 。

日历上用端正的馆阁体清晰地写着:大周元启七年,十月十六。

旁边还有一行娟秀的小字备注:母亲五十整寿 。元启七年,十月十六。母亲的五十寿辰。

她被废黜,打入冷宫的日子 。轰的一声,所有死前的记忆,那些被刻意遗忘的痛苦与悔恨,

如同挣脱了枷锁的恶鬼,疯狂地涌入她的脑海 。

老太监那充满怜悯的、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轰然炸响:“……其实将军夫人走的时候,

一点也不安详……”“……她到死都念着您,

早就干成了石头的……桂花糕……”桂花糕……那三个字像一把淬了毒的、烧得通红的铁锥,

狠狠刺入她的心脏,再用力地搅动。前世临死前那股撕心裂肺的悔恨与痛楚,

跨越了生死的界限,再一次将她彻底淹没 。镜中那张年轻美丽的脸上,瞬间血色尽褪。

方才重生的狂喜被这彻骨的悔意冲刷得一干二净,只剩下冰冷的、深入骨髓的痛。她错了。

她错得离谱。她争了一辈子宠,斗了一辈子气,将帝王的垂青视为毕生荣耀,

将贤妃的假意奉为金兰之交 。却将母亲掏心掏肺的爱与守护,当成了束缚与苛责,

弃之如敝履 。直到死前最后一刻,她才明白,这世间唯一不会算计她、伤害她,

唯一会为她哭泣、为她牵挂至死的,只有她的母亲。她想回家。她要回家。她要见母亲一面,

亲口对她说一句“对不起”。她要吃一口母亲亲手做的桂花糕,哪怕只有一口,

也要尝到那份被她辜负了两世的滋味 。这个念头像一棵疯狂生长的藤蔓,

瞬间缠绕了她的整个灵魂,成为了她重生之后唯一的、无比清晰的执念 。镜中女子的眼神,

从最初的迷茫与狂喜,逐渐沉淀,最终化为了一片不容动摇的、近乎偏执的坚定 。

“母亲……”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镜中自己的脸,嘴里无意识地喃喃道,

“桂花糕……”就在这时,寝宫的门帘被猛地撞开,

一个穿着粉色宫装的身影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正是她最信任的心腹侍女,春兰 。“娘娘!

娘娘您总算醒了!”春兰跑到她面前,脸上满是焦急,

急切地禀报道:“贤妃娘娘一早就派人传话,说今日约了您一同去寿康宫给太后请安、赏菊,

还说太后特意留了您最爱听的南音班子。车驾已经在宫外候着了!”赏菊!

又是这该死的赏菊!沈微安的瞳孔骤然收缩 。前世的画面瞬间浮现在眼前。

就是这场所谓的“赏菊宴”,贤妃与太后一唱一和,将她拖了整整一天 。

等她终于得以脱身时,宫门早已落锁,她完美地错过了出宫为母亲贺寿的最后时机 。

也正是从那一天起,她与母亲之间本就脆弱的联系,被彻底斩断。

那成了她一生无法弥补的遗憾,和悲剧的开端。看着春兰那张尚且天真、毫无城府的脸,

沈微安缓缓地攥紧了拳头,修剪得圆润的指甲深深地陷进了掌心的嫩肉里 。前世的她,

为了维持后宫和睦的假象,为了讨好太后以巩固自己的地位,也为了那可笑的姐妹情谊,

犹豫再三之后,还是去了。而这一世,她绝不会再踏入同一个陷阱 。什么姐妹情深,

什么太后恩宠,都比不上母亲桌上那碟会凉掉的桂花糕。她转过身,不再看镜中的自己,

目光冷得像深冬的寒潭。她对着一脸不明所以的春兰,一字一句,

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的语气命令道:“回了她,说本宫偶感风寒,起不了身。

今日谁的面子,我都不给!”2 宫门深几重春兰脚步匆匆地从殿外进来,

脸上那份毫不掩饰的忧虑,让这满室的富丽堂皇都平添了几分沉重。她走到沈微安身侧,

压低了声音,语气里满是拿不定主意的慌张:“娘娘,话是带到了,

可奴婢瞧着贤妃娘娘身边的大宫女那脸色,怕是……怕是贤妃娘娘不会善罢甘休。

”沈微安正端坐于窗边的软榻上,手中捧着一盏早已凉透了的参茶。她没有看春兰,

目光幽幽地投向窗外那几株开得正盛的西府海棠。这翊坤宫中的一草一木,

都曾是她荣耀与恩宠的见证,如今看来,却更像是精美绝伦的牢笼。善罢甘休?

沈微安在心中冷笑一声。那位“好姐姐”若是个肯善罢甘休的人,

前世的自己又怎会落得那般尸骨无存的下场。她最擅长的,便是用最温柔的语调,

说着最诛心的话,再为你织就一张天罗地网,让你心甘情愿地踏进去,

最后满心感激地被她吞噬得一干二净。“无妨,”她淡淡地开口,

声音里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虚弱与沙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春兰还想再劝,

可看着自家主子那张苍白却异常平静的侧脸,不知为何,那些到了嘴边的话又都咽了回去。

她总觉得,娘娘自今晨醒来后,便像是变了个人。从前虽也高傲,却总带着几分天真与急切,

可现在的娘娘,却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任凭你投下石子,也探不到底,听不见回响。

主仆二人正沉默着,殿外便传来内侍尖细的通传声,

那声音里透着一丝刻意的扬高与谄媚:“——贤妃娘娘驾到!”来了。

沈微安缓缓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瓷器与紫檀木桌面碰撞,发出一声轻微的“叩”,

在这寂静的宫殿里显得格外清晰。她抬起眼,那双沉静的眸子里没有半分惊讶,

只有一片了然的冰冷。话音未落,一道身着藕荷色宫装的窈窕身影,

便已如弱柳扶风般地走了进来。来人正是贤妃,柳眉杏眼,肤若凝脂,

嘴角永远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温婉笑意,让人见之如沐春风。她身后只跟了一个贴身宫女,

一应仪仗都留在了殿外,处处都做足了姐妹情深、不欲张扬的姿态。“妹妹这是怎么了?

听闻你身子不适,姐姐这心里,可就跟被猫抓了似的,怎么也放不下心,这不,

立刻就赶过来瞧瞧。”贤妃人未至近前,那满含关切的温软嗓音便先飘了过来。

她几步走到沈微安面前,无比自然地坐到了榻边,伸手便要来拉沈微安的手。

那双保养得宜的手,指甲上涂着上好的凤仙花汁,鲜红得如同欲滴的血。

沈微安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自己肌肤的前一瞬,不动声色地抬手,用锦帕掩住了口鼻,

顺势避开了她的触碰,随即发出一阵压抑着的、低低的咳嗽声。

“咳……咳咳……姐姐怎么亲自过来了,我这病中,身子污浊,

怕……咳咳……怕过了病气给姐姐。”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气息奄奄,

仿佛随时都会晕厥过去。贤妃伸出的手略微一僵,随即又像是丝毫不在意般地收了回来,

脸上的关切之色愈发浓重了:“瞧你这说的什么傻话,你我姐妹一场,

难道姐姐还会嫌弃你不成?只是妹妹怎么病得这么不巧?太后她老人家可念着你呢。

今儿一早还同本宫说,就爱听你聊些京中趣闻,还特地备下了你最爱吃的杏仁酪。

咱们做妃子的,最重要的就是孝道和本分,妹妹你家学渊源,可不能在这个时候,

让外人说咱们沈家不懂规矩啊。”这番话说得何其体贴,何其恳切。既点明了太后的期盼,

又抬出了“孝道”与“本分”这两座大山,最后还不忘用沈家的声誉来“敲打”她。

一环扣一环,绵里藏针,滴水不漏。前世的自己,就是被她这番话说的动了心。

既怕拂了太后的美意,又怕真的落个“不懂规矩”的名声给家族蒙羞,

最终半推半就地跟着她去了。沈微安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黯淡的阴影,

遮住了眸中所有的讥讽与恨意。她想起了前世临死前,老太监说,母亲听闻她被废的噩耗后,

一夜之间白了头,半年后便撒手人寰。沈家的规矩,沈家的脸面……她为了这些虚名,

已经害死了母亲一次。这一世,她便是将这沈家的脸面撕下来踩在脚下,

也绝不会再让母亲失望。“姐姐说的是,”沈微安抬起头,露出一张毫无血色的脸,

眼神里满是虚弱的歉疚,“只是……我这身子实在是不争气。姐姐有所不知,

昨夜里便开始头晕目眩,今晨起来更是天旋地转,连胆汁都吐出来了。并非妹妹不孝,

实在是……有心无力啊。”她一边说着,一边用帕子捂着嘴,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猛咳,

仿佛要将心肺都咳出来一般。贤妃看着她这副模样,眼中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狐疑。

她自然是不信的,这宫里谁人不知,贵妃沈微安自小习武,身子骨比谁都硬朗,

怎会突然病得如此厉害?多半是恃宠而骄,故意拿乔罢了。她心中冷哼,面上却愈发温柔,

亲自起身,端过旁边几案上的茶壶,为沈微安倒了一杯热茶,柔声劝道:“看你咳得这样,

快喝口热茶润润嗓子。病来如山倒,更是大意不得。不过太医看过了吗?可开了方子?

”就是这个瞬间!在贤妃转身倒茶,视线被茶具遮挡住的那一刹那,

沈微安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刀。她的动作快如闪电,右手飞速地从自己那繁复的云鬓间,

拔下了一根最不起眼的、用来固定碎发的素银簪子。

簪子尖锐的顶端在晨光下泛着一丝冷冽的寒芒。她没有丝毫犹豫,将银簪送入口中,

对着自己嘴唇内侧最娇嫩的那块软肉,狠狠地、不带一丝迟疑地划了下去!

一阵尖锐的刺痛混杂着淡淡的铁锈味瞬间在口腔中弥漫开来。很疼。但这疼,

却让她因重生而有些恍惚的意识,前所未有的清醒。这痛楚清晰地提醒着她,她还活着,

她不是在做梦,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弥补那个两世都无法释怀的遗憾。

她迅速将银簪插回原处,整个过程不过一呼一吸之间,

快得连一直侍立在旁的春兰都未曾看清。当贤妃端着茶杯,袅袅娜娜地转过身来时,看到的,

依旧是那个病弱得仿佛随时会碎裂的贵妃。“多谢姐姐。”沈微安伸出微微颤抖的手,

接过了茶杯。然而,当她再抬起头时,贤妃脸上的笑容,终于有了一丝裂痕。

只见沈微安的脸色比方才更加苍白,如同被霜打过的白纸。而她那原本饱满红润的嘴唇,

此刻竟是血色尽褪,呈现出一种近乎病态的青白。更甚至,在她开口说话时,

一缕极淡、却又无比清晰的血丝,从她的嘴角渗了出来,

与她苍白的脸形成了触目惊心的对比。她捧着茶杯,虚弱地朝着贤妃笑了笑,

那笑容比哭还难看:“姐姐看,我这病容,实在是起不了身。若是勉强去了寿康宫,

不仅在太后面前失仪,万一……万一再把这病气过给了太后,那妹妹可就真是万死莫赎了。

这才是天大的不孝,天大的不懂规矩。”她将贤妃方才砸过来的话,

原封不动、却又以一种更决绝的方式,给顶了回去。贤妃彻底愣住了。

她死死地盯着沈微安嘴角的那抹血迹,心中的疑虑与震惊交织。装病?

谁装病会把自己弄到呕血的地步?难道……她是真的病得如此沉重?可这也太巧了。

偏偏在今天要出宫的日子,偏偏在她来请的时候。贤妃的脑中千回百转,无数个念头闪过,

却终究是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破绽。她看着沈微安那双坦然中透着无辜与孱弱的眼睛,

第一次感觉到,事情似乎有些脱离了她的掌控。最终,

她脸上那无懈可击的温柔面具重新挂好,只是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怎么也化不开的阴霾。

“既是如此,那妹妹可千万要好生休养。”她站起身,将沈微安手中的茶杯接过来,

放回桌上,语气里满是“无可奈何”的惋惜与关怀,“太后那边,姐姐会去回话的。

你什么都别想,安心养病就是。身子,才是一切的本钱啊。”“有劳姐姐费心了。

”沈微安低眉顺眼地应着,声音气若游丝。贤妃又假惺惺地叮嘱了几句,

这才带着自己的宫女,款款离去。只是那转身离去的背影,怎么看,

都带着几分悻悻然的意味。直到那抹藕荷色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殿门外,

沈微安紧绷的脊背才骤然一松。她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无力地靠在了身后的软枕上,

额角渗出了细密的冷汗。与虎谋皮,不过如此。这仅仅是第一步。“娘娘!您……您流血了!

”一旁的春兰此刻才如梦初醒,发出一声惊呼,慌忙取来干净的帕子,“您这是怎么了?

快让奴婢看看!”沈微安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惊慌。她接过帕子,轻轻按在唇上,

雪白的丝帕上立刻印出了一点刺目的嫣红。她看着那点红色,眼神却变得无比幽深。这点血,

这点痛,和母亲所受的苦,和她前世所经历的绝望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回家的路,

才刚刚开始。殿内,贤妃离去时带来的那股子甜腻熏香尚未完全散尽,

却已被一种更为凝重的寂静所取代。春兰端着一盆温热的清水,

用干净的棉纱小心翼翼地为沈微安清理着唇内的伤口。

当看到那道被银簪划出的、依旧在微微渗血的口子时,她的心还是忍不住揪紧了,眼圈泛红,

声音里带着哭腔:“娘娘,您这是何苦……为了个贤妃,值得您这么作践自个儿的身子吗?

这要是留了疤……”“不会留疤的,”沈微安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平稳,

仿佛那伤口不在自己身上,“再说,即便留了疤,又有什么要紧。”一副无所谓的口吻,

却让春兰听得心惊肉跳。从前的主子,最是爱惜自己这张脸,每日里用牛乳浸面,花露润肤,

稍有不适便紧张不已。可现在,她却说留疤也无妨。春兰不懂,自家娘娘这一觉醒来,

究竟是丢了什么,又或是……多了什么。沈微安任由她为自己处理伤口,

目光却穿透了眼前的一切,落在虚空中的某一点。这点痛,让她觉得无比真实。

它时时刻刻提醒着她,这不是一场光怪陆离的梦,她真的回来了,母亲还在家里等着她。

贤妃只是第一道坎,是意料之中的“软钉子”,她知道,接下来,真正的硬茬要来了。

果不其然,春兰刚为她上完止血的药膏,殿外便响起一阵整齐划一、沉重有力的脚步声,

与方才贤妃来时的轻悄截然不同。紧接着,内侍那比之前更加尖锐、也更加恭敬的通传声,

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皇后娘娘驾下,掌事林嬷嬷到!”春兰吓得手一抖,

手中的药瓶差点掉在地上。林嬷嬷!这宫里谁人不知,林嬷嬷是皇后身边最得力的心腹,

是皇后意志最忠实的执行者。她从不假辞色,行事只认宫规,不认情面,

一张脸冷得像万年不化的玄冰。她亲自前来,绝无好事。沈微安却像是早就料到一般,

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只是淡淡地对脸色煞白的春兰道:“扶我起来。

”林嬷嬷领着两名小宫女,如同三座移动的冰雕,默然无声地走了进来。她年约五十,

面容清癯,眼神锐利如鹰,一身标准的深褐色掌事宫装穿在她身上,

竟透出几分朝堂官员才有的威压。她一进殿,目光便如利剑般直直地刺向了沈微安。

她没有行礼,只是微微颔首,那姿态并非恭敬,而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

“老奴见过贵妃娘娘。”她的声音和她的表情一样,没有丝毫温度,

“皇后娘娘听闻贵妃凤体抱恙,特命老奴前来探视。娘娘既是病了,理应在宫中好生静养,

切莫再为旁的事情分心劳神。”这一番开场白,听似关怀,

实则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沈微安在春兰的搀扶下,勉强站直了身子,

脸上依旧是那副毫无血色的病容,她微微颔首,声音虚弱地应道:“有劳皇后娘娘挂心了。

本宫已派人向内务府递了出宫的牌子,只盼能回家中为母亲贺寿尽孝,

想来……皇后娘娘是通情达理之人,定会恩准。”她故意将了皇后一军。

林嬷嬷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近乎于嘲讽的弧度。“贵妃娘娘说笑了。

”她从袖中取出一块被折叠得整整齐齐的文书,轻轻放在了旁边的桌案上,

那正是沈微安递交上去的出宫申请,“出宫的令牌,皇后娘娘已经驳回了。

”殿内的空气瞬间凝固。春兰的呼吸都停滞了,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份文书,又惊又怒。

沈微安的面色却依旧平静,只是那双垂下的眸子里,寒光一闪而逝。她就知道,会是这样。

皇后一向视她为眼中钉,又怎会轻易放她出宫,让她与手握重兵的将军府增进感情。

“敢问嬷嬷,这是为何?”沈微安抬起眼,直视着林嬷嬷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为母贺寿,

乃人伦纲常。本宫入宫五年,从未有过此等请求,今日不过是想尽一份为人子女的孝心,

难道这也违了宫规不成?”“孝心自然是好的,”林嬷嬷的声音依旧平铺直叙,

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缓缓地压向沈微安,“但贵妃娘娘的孝心,不止是对着将军府,

更要对着这宫里的君上与规矩。娘娘近日圣眷正浓,风头无两,宫中上下,

多少双眼睛正盯着您,盼着您行差踏错。若在此时,娘娘为了私情,不顾病体,执意出宫,

传扬出去,外人会如何议论?是说娘娘恃宠而骄,还是说咱们沈家,不懂得尊卑体统?

”她向前一步,声音又压低了几分,那话语却像淬了毒的冰锥,

精准地刺向沈微安的要害:“皇后娘娘让老奴转告您一句话:‘此时此刻,贵妃安分守己,

在宫中静养,就是对将军府最大的孝顺。’还望娘娘,好自为之。”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前世的她,就是被这句话给吓住了。她害怕自己的任性会连累家族,害怕落人口实,

给父亲的政敌递上攻讦的刀子。她瞻前顾后,最终选择了妥协,也正是这份妥协,

让她被活活困死在了这座牢笼里,酿成了终生憾事。最大的孝顺?

沈微安在心中发出一声凄厉的冷笑。她比谁都清楚,真正的“安分守己”会换来什么。

换来的是母亲在失望中度过她的五十寿辰,换来的是与家人日益疏远,

最终在宫中变得孤立无援,任由贤妃宰割。换来的是将军府为救她这个不孝女而四处奔走,

最终却被君王猜忌,家道中落!所谓的规矩,不过是上位者束缚你的枷锁。你若遵守,

便只能任人摆布。沈微安缓缓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抬起头时,脸上已不见丝毫病弱,

只剩下一种近乎诡异的平静。“本宫知道了。”她看着林嬷嬷,一字一句地说道,

“多谢嬷嬷提点,也请嬷嬷代本宫,谢过皇后娘娘的‘关怀’。”她没有愤怒,没有争辩,

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不甘。平静得就好像,她真的接受了这个结果。这番反应,

反倒让久经风浪的林嬷嬷都感到了一丝意外。她审视地盯着沈微安的脸,

想从上面找出些许破绽,却只看到了一片沉寂的深潭。她终究是没再多言,微微一颔首,

便带着人,转身离去了。直到那股迫人的压力彻底消失在殿门外,春兰才像是活了过来,

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带着哭腔道:“娘娘!她们欺人太甚!这可怎么办啊?

出不去了……我们出不去了……”沈微安没有理会她的哭喊。她缓缓地走到窗边,

看着外面那四四方方的、被宫墙切割出来的天空。这天,真小啊。前世,她就是看着这片天,

将自己所有的希望、荣耀、委屈和不甘,都寄托于那个会偶尔驾临的男人身上。可到头来,

她才发现,能为你撑起一片天的,从来不是别人。常规的路,已经被堵死了。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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