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弃女我及笄那日,府中张灯结彩,宾客盈门。父亲站在堂前,
声音洪亮如钟:“今日除了庆祝小女沈如玉及笄,还有一件喜事要宣布。
三皇子殿下已向如玉提亲,不日将行纳采之礼。”满座哗然,随即贺喜声如潮水般涌来。
我站在角落,看着这场与我无关的热闹,心中一片冰凉。沈如玉,
那个十五年前被母亲从街上捡回来的乞儿,今日又一次夺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薇薇,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母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转身,看见她眼中一闪而过的不自然。
“母亲。”我微微屈膝,礼仪周全得挑不出一丝错处。她叹了口气:“你别怪你父亲,
如玉和三皇子情投意合,我们做父母的,自然希望成全。你是姐姐,又是沈家真正的血脉,
将来定会有更好的姻缘。”我垂眸,掩去眼中讥诮。更好的姻缘?
京城谁不知三皇子是皇上最宠爱的儿子,极有可能继承大统。他们把这锦绣前程给了养女,
却要我这嫡亲血脉“另寻良缘”。“母亲多虑了,妹妹得此良缘,我真心为她高兴。
”我说着连自己都不信的谎话。母亲欣慰地点头,随即又道:“今日宾客众多,你身子弱,
不如早些回房歇息,免得又染风寒。”这是怕我留在这里碍了沈如玉的眼了。我心中冷笑,
面上却温顺地应了声“是”。正要离开,却见沈如玉挽着三皇子的手臂袅袅走来。
她一身华服,珠翠环绕,眉目间是掩不住的得意。“姐姐这是要去哪儿?今日是我好日子,
姐姐不在,我这心里空落落的。”她声音娇柔,引得周围宾客纷纷侧目。“薇薇身子不适,
正要回去休息。”母亲忙替我解释。三皇子眉头微蹙:“沈小姐若不适,自当好好休息。
如玉,你总是太过善良,关心旁人。”他看向沈如玉的眼神满是宠溺,
转向我时却只剩客套的疏离。我屈膝行礼,无意争辩。十五年来,
沈如玉用她炉火纯青的演技,将我这个真正的沈家嫡女逼至角落。在所有人眼中,
她永远是那个善良柔弱、需要保护的孤女,而我却是嫉妒成性、刻薄养女的恶毒姐姐。
回到院中,我的贴身侍女春桃愤愤不平:“小姐才是沈家真正的千金,他们凭什么这样对您!
”我望着镜中素净的脸,忽然想起十岁那年。我不慎落水,高烧三日不退,
醒来后第一眼看见的,是母亲抱着被吓哭的沈如玉轻声安慰,而我的病榻前,空无一人。
从那天起,我明白了一件事——在这个家里,我永远是多余的。“春桃,收拾东西,
我们今晚离开沈府。”我平静地说。春桃愕然:“小姐,这么晚我们去哪儿?
”“去找一个能给我们公道的人。”我取出藏在妆匣底层的一枚玉佩,
这是三皇子的政敌——七皇子暗中赠予我的信物。多年来,我冷眼旁观,
深知三皇子刚愎自用,非明君之选。而七皇子虽被称作“反派”,却胸怀韬略,心系百姓。
我曾偶然救过他一命,这玉佩便是他赠我的信物,承诺他日若有难处,可凭此物求助。今夜,
我要将这承诺,变为利刃。“可是小姐,这一走,怕是再也回不来了。”春桃担忧道。
我看向窗外繁华似锦的沈府,唇角勾起冷冽的弧度:“再回来时,我要看着他们,
一个个入土为安。”第二章 七皇子夜深人静,我带着春桃从沈府后门悄然离开。京城宵禁,
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打更人的梆子声远远传来。七皇子府邸位于城西,
与三皇子府遥遥相对,宛若两个对峙的阵营。我递上玉佩,不多时,便被引至书房。
“沈小姐深夜造访,真是出乎意料。”七皇子玄墨临窗而立,一身墨色常服,
衬得他身形修长挺拔。我屈膝行礼:“参见殿下。”他转身,
目光锐利如鹰:“听闻今日贵府双喜临门,沈二小姐与三皇兄定下婚约,
沈小姐不在府中庆祝,为何来此?”我直视他的眼睛:“殿下以为,我是来庆祝的,
还是来寻求合作的?”玄墨眉梢微挑,示意我继续。“三皇子若无沈家财力支持,
殿下认为他还能如此顺利结党营私吗?”我平静道出要害。
玄墨眼中闪过异色:“沈小姐这是要背叛自己的家族?”我轻笑:“家族?在我及笄之日,
他们将本应属于我的婚约给了养女,将我置于何地?这样的家族,值得我忠诚吗?
”我向前一步,压低声音:“殿下,我不仅知道三皇子结党的证据藏在何处,
还知晓他私自挪用军饷的秘密账本所在。这些,足够作为我投诚的见面礼吗?
”玄墨目光深沉:“为何选我?”“因为我看得清楚,三皇子表面仁德,
实则暴戾寡恩;而殿下虽被世人称为‘反派’,却曾为边关将士自掏腰包添置冬衣,
曾为黄河水患三日不眠亲自督堤。”我一字一句道,“我要的,是一个公道。
”玄墨沉默片刻,忽然问:“你可知与我合作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与家族为敌,
与整个三皇子派系为敌。”我平静回答,“但也意味着,我有机会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一切。
”玄墨终于露出一丝真实的笑意:“沈薇薇,你比我想象中更有意思。
”他为我斟了杯茶:“说说你的条件。”“他日殿下得登大宝,我要沈家和三皇子,
为他们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我声音冷硬如铁。玄墨凝视着我:“弑父杀母,
可是大逆不道。”“他们何曾将我当作女儿?”我冷笑,“我只要一个公道。
”窗外忽然响起一阵喧哗,侍卫来报:“殿下,三皇子带人围了府邸,说是有要犯逃入府中,
要求入府搜查。”我与玄墨对视一眼,看到彼此眼中的冷意。来得真快。
第三章 搜查玄墨不慌不忙地抿了口茶,才淡淡道:“请三皇兄进来。”他转向我,
声音压低:“看来你离府已被发现。”我蹙眉:“我行事谨慎,不可能有人察觉。
”“除非有人一直暗中监视你。”玄墨目光锐利,“沈小姐,你在府中的处境,
比我想象中更为艰难。”话音刚落,书房门被推开,三皇子玄璟一身锦衣华服,大步踏入。
他身后跟着的,竟是我的父亲——沈国公沈明轩。“七弟,深夜打扰,实属不得已。
”玄璟语气倨傲,目光却如刀子般扫过我,“有人举报沈府嫡女沈薇薇窃取机密文件叛逃,
为国家安全计,需立即搜查。”父亲上前一步,痛心疾首:“薇薇,
为父知你因婚约之事心怀不满,可你怎能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快将窃取的文书交出来,
为父在三皇子面前为你求情。”我看着他虚伪的表演,心中冰冷。这就是我的亲生父亲,
为了讨好未来女婿,不惜诬陷自己的女儿。“父亲在说什么?女儿听不懂。”我平静以对,
“女儿只是因今日之事心中烦闷,出门散心,偶经七殿下府前,想起曾有一面之缘,
特来拜会。”玄璟冷笑:“散心?深夜独自离府,直奔七弟府邸,这等说辞,
你以为有人会信?”“三皇子不信,可有人信。”玄墨悠然接口,“况且,无凭无据,
皇兄就要搜我府邸,是否太过僭越?”玄璟眼神锐利:“七弟是要包庇疑犯?”“疑犯?
”玄墨轻笑,“沈小姐是国公府嫡女,一未触犯律法,二非在逃囚犯,何来疑犯之说?
倒是皇兄,深夜率兵围我府邸,不知是否已向父皇请旨?”玄璟脸色微变,显然并未请旨。
当朝律法,皇子无权擅自搜查其他皇子府邸。正在僵持之际,
又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殿下,父亲,找到证据了!”沈如玉款款走入,
手中捧着一叠信函,她看向我,眼中满是痛心疾首:“姐姐,我本不愿相信你会做出这等事,
可这些从你房中搜出的与敌国往来书信,你作何解释?”我瞳孔骤缩。栽赃!
如此明目张胆的栽赃!父亲一看那些信函,顿时大怒:“逆女!我沈家待你不薄,
你竟敢通敌叛国!”玄璟得意一笑:“七弟,现在可以搜了吧?”我看向玄墨,
心知今日若被搜出那些“证据”,不仅我难逃一死,连他也会被牵连。这一局,
他们布得精妙。玄墨却忽然笑了:“且慢。既然说是从沈小姐房中搜出的证据,
为何不现场验看真伪?”沈如玉脸色微变:“七殿下这是何意?”“我的意思是,
”玄墨慢条斯理地取出一个小盒,“恰巧前日我得了一件有趣的东西,名为‘真言粉’,
据说能让人在一刻钟内只能说真话。既然各执一词,不如请沈二小姐试试此物,
当场说明这些信函是从何处得来?”沈如玉面色顿时惨白如纸。
第四章 真言书房内气氛陡然紧张起来。沈如玉下意识后退一步,
强作镇定:“七殿下这是何意?难道怀疑我伪造证据不成?”玄墨把玩着手中小盒,
语气淡然:“真金不怕火炼,沈二小姐若问心无愧,试上一试又何妨?
”三皇子玄璟皱眉:“七弟,何必玩这些江湖把戏?证据确凿,沈薇薇通敌叛国,
当立即押送大理寺受审!”“皇兄急什么?”玄墨挑眉,“若沈小姐果真犯罪,我绝不包庇。
但若是有人栽赃陷害...”他目光扫过沈如玉微微发抖的手,
意味深长地顿了顿:“岂不是让真凶逍遥法外?”父亲沈明轩显然也动摇了:“殿下,
这真言粉...果真有效?”玄墨微笑:“国公一试便知。”他转向沈如玉,“沈二小姐,
请。”沈如玉面色惨白,连连后退:“不...我不能...”她求助地看向玄璟,“殿下,
这定是七皇子的阴谋!”我冷眼旁观,心中已然明了。
这些信函定是沈如玉为彻底除掉我而伪造的。她没料到玄墨会有“真言粉”这一招。
玄墨打开小盒,露出里面淡紫色的粉末:“此物无害,只是让人暂时无法说谎而已。
沈二小姐再三推辞,莫非心里有鬼?”玄璟也起了疑心:“如玉,既然七弟有此奇物,
你便试试,也好让某些人无话可说。”沈如玉浑身一颤,眼看玄墨步步逼近,
突然尖叫:“是我放的!这些信函是我放在姐姐房里的!”满室寂静。
父亲不可置信地瞪大眼:“如玉,你...你为何要这么做?”沈如玉泪如雨下,
扑通跪地:“父亲,我...我只是怕姐姐抢走三殿下,我好不容易才有今天的地位,
我不能失去一切...”玄璟脸色铁青:“所以你就伪造证据,诬陷嫡姐?”“殿下恕罪!
”沈如玉抱住玄璟的腿,“我只是一时糊涂...”“好个一时糊涂!”玄墨冷声打断,
“若非我恰有真言粉,今日沈大小姐岂不冤死你手?”父亲满面羞愧,向我看来:“薇薇,
为父...”我别开脸,心中冰冷。若不是玄墨机警,今日我必死无疑。
而父亲刚才的毫不犹豫的指责,更让我看清了这个家的真面目。玄璟一脚踢开沈如玉,
面色难看至极:“今日之事,是我唐突了。七弟,为兄改日再登门赔罪。”他转身欲走,
却被玄墨叫住:“皇兄且慢。沈二小姐诬陷嫡姐,又险些挑起你我兄弟不和,就这么算了?
”玄璟咬牙:“七弟待如何?”“不如将沈二小姐交我处置,以示公正。”玄墨语气平淡,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沈如玉惊恐万分:“不!殿下!父亲!救我!”父亲欲言又止,
最终沉默。玄璟冷哼一声,拂袖而去。我看着面如死灰的沈如玉,心中没有半分快意,
只有无尽的悲凉。在这个权力至上的世界,若不是我选择了与玄墨合作,今日倒在地上的,
就是我了。玄墨走到我身边,低声道:“这只是开始。”我点头,目光坚定。是的,
这只是开始。总有一天,我会让所有负我的人,付出代价。第五章 联盟沈如玉被带下去后,
书房里只剩下我、玄墨和面色复杂的父亲。“今日多谢殿下为小女主持公道。
”父亲勉强维持着镇定,但闪烁的目光暴露了他的不安。玄墨淡淡一笑:“国公不必多礼,
维护正义本是我等分内之事。”他话锋一转,“不过,
今日之事也让本王看清了沈小姐在府中的处境。”父亲脸色一白,急忙道:“殿下明鉴,
今日之事纯属如玉一人所为,我与你母亲对薇薇一向视如己出...”“视如己出?
”我忍不住打断,声音冰冷,“父亲,十五年来,你们何曾真正视我为己出?沈如玉哭一声,
你们便觉得我欺负了她;她眉头一皱,你们便觉得我委屈了她。今日若非七殿下,
我现在已经在大理寺牢中等死了吧?”父亲张口欲辩,却无言以对。玄墨适时开口:“国公,
本王有个提议。既然沈小姐在府中处境艰难,不如让她暂居本王别院,也好避避风头。
”父亲愕然:“这...这于礼不合啊!未婚女子寄居皇子府邸,传出去有损薇薇清誉。
”“国公多虑了。”玄墨语气平和,“本王的别院有独立门户,沈小姐可带贴身侍女同住,
外人不会知晓。况且...”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沈小姐才华过人,
本王正有许多朝政事务想请教于她。”父亲目光在我们之间来回扫视,
最终长叹一声:“既然殿下已有安排,老臣遵命便是。”我心中冷笑,他答应得如此痛快,
不过是见风使舵,见玄墨有意护我,便顺势而为罢了。父亲离去后,
我向玄墨郑重行礼:“今日多谢殿下相助。”玄墨虚扶一把:“不必多礼,
我们现在是盟友了。”他眼中闪过欣赏,“你比我想象中更加冷静果决。”“殿下过奖。
”我平静道,“只是被逼到绝境,不得不反击而已。”玄墨点头,神色严肃起来:“那么,
作为盟友,你是否该告诉我,你能为我带来什么?”我直视他的眼睛:“三方面:第一,
沈家与三皇子往来的秘密账本;第二,朝中三皇子党羽的名单和把柄;第三,
我知道三皇子一个致命的秘密。”玄墨挑眉:“什么秘密?”“他并非皇上亲生。
”我一字一顿。玄墨瞳孔骤缩:“此话当真?你可有证据?
”“我母亲年轻时曾入宫为妃嫔侍女,偶然得知当年李贵妃与人私通怀孕的真相。
三皇子的生父,是现在的吏部尚书赵怀远。”玄墨在房中踱步,
神色凝重:“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若有半点虚假...”“我有人证。”我肯定地说,
“当年为李贵妃接生的老宫女还活着,被我暗中安置在乡下。
她手中还有李贵妃与赵怀远的定情信物为证。”玄墨眼中精光一闪:“若此事为真,
不仅玄璟太子梦碎,所有支持他的朝臣都将万劫不复。”“正是。”我点头,
“但我们需要更多证据,以及合适的时机。”玄墨沉思片刻,
忽然问:“你为何不早揭穿此事?”我苦笑:“一则此前无凭无据,
二则...我原本还对家人存有一丝幻想,不愿看沈家随他一同覆灭。”但现在,
这丝幻想已经彻底破灭。玄墨了然:“既然如此,我们的合作就此开始。
”他自怀中取出一枚令牌,“这是出入别院的凭证,明日我派人接你。”我接过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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