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瘸子也配跳舞?”庆功宴上,继妹当众将红酒浇在她头上。“江倾月!滚出来!
知道你躲在这里!再不交房租,就带着你的破烂滚蛋!”房东粗哑的嗓音响彻楼道。“摔!
”他一把将她按在镜前,“继续摔!摔到不怕为止——”他教她反抗,教她撕咬,
教她在绝境中活下去。直到那天,他为她点燃焚尽一切的大火。“你疯了?纵火是重罪!
”“那就让我下地狱。”他扣上打火机,火光映着决绝的侧脸,“你的噩梦,我来烧。
”警笛撕破夜空,他戴上手铐前最后看她一眼: “好好活着。”可她偏不。
“跟我这种烂人在一起,你不怕?”“怕。”她踮起带伤的左腿,
吻上他染血的唇:“但更怕没有你的人间。”1 坠落的鸟“江小姐,你又没睡好吗?
”邻居太太推开门,端着一碗稀粥站在门口,脸上混杂着怜悯与不耐。“唉,
你这腿……喝点热粥吧。”江倾月没有回头,声音沙哑冰冷:“放着吧。
”邻居太太走近几步,试图安慰:“别想那么多了,啊?人呐,得往前看。
你看你妹妹江琳儿,昨晚那个慈善晚宴,电视上都在播,风光得很呐!
还有她那个未婚夫林先生,真是般配……”“江琳儿”、“林先生”这几个字,
像淬了毒的针,猛地刺入江倾月的神经。她骤然抬头,凌乱发丝后的眼睛布满了血丝,
里面翻滚着骇人的痛苦与恨意。“闭嘴!”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别提他们!”邻居太太被吓了一跳,有些讪讪,也带上了一丝不满:“哎,
你这姑娘……我好心劝你,你冲我发什么火?说起来,林先生以前不是跟你……唉,也是,
现在琳儿小姐才是明星,你……”“跟我什么?”江倾月猛地打断她,
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淋淋的嘲讽——“跟我海誓山盟?然后在我摔断腿,成了瘸子之后,
第一时间就爬上了我好妹妹的床?”她激动地试图站起来,左腿却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
她身体一歪,狼狈地扶住冰冷的墙壁才勉强站稳。低头看着自己无法再自如起舞的腿,
她发出一声似哭似笑的悲鸣。“你看清楚了!这条腿!”她指着自己的左腿,
眼神癫狂地看向邻居太太,“就是在那场表演里断的!什么意外?狗屁的意外!是江琳儿!
是她在我舞鞋里动了手脚!”邻居太太瞠目结舌:“啊?这……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乱说?”江倾月的泪水决堤,却混合着歇斯底里的笑,“我爸刚死,
她们就迫不及待把我赶出家门,吞掉所有家产!连我妈留给我的项链,
现在都戴在那个贱人的脖子上!”“林哲?他当时就在台下!他看得一清二楚!可他说什么?
他说我精神压力太大,产生了幻觉!”她剧烈地喘息着:“一个瘸了的舞者,
一个被抛弃的疯子……多好的理由!”她的声音充满绝望的自嘲,
“他们轻而易举地夺走了我的一切,还让我成了全城的笑柄!
”邻居太太看着眼前几乎崩溃的江倾月,
喃喃道:“造孽啊……真是造孽……”江倾月仿佛全身脱力,顺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到地上,
蜷缩起来。“……你出去吧。”邻居太太叹了口气,默默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啊——!”她发出一声压抑的、如同困兽般的低鸣。不知过了多久,
门口传来粗暴的敲门声。“江倾月!滚出来!知道你躲在这里!再不交房租,
就带着你的破烂滚蛋!”房东粗哑的嗓音响彻楼道。江倾月浑身一颤,死死咬住下唇,
鸵鸟一样将头埋进膝盖,直到门外的咒骂声渐渐远去。
她摸了摸口袋里仅剩的几张皱巴巴的零钱,连最便宜的抗抑郁药都快断供了。她必须出去,
找点活干,任何活都好。城市华灯初上,她漫无目的地走着,
最终停在一家装潢高档的餐厅后门。这里需要临时洗碗工,时薪低得可怜,
但至少能让她暂时糊口。后厨弥漫着油腻和腐臭混合的气味,滚烫的洗碗水灼烫着她的皮肤。
她沉默地站在水槽前,机械地重复着动作,任由汗水浸湿后背。“喂!那个新来的!
”工头粗鲁地喊道,“把这几箱垃圾搬到后巷去!动作快点!”那箱子沉重得超乎想象。
江倾月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搬动。就在她踉跄着走到后巷,准备放下箱子时,
一道熟悉的、娇柔做作的声音像冰锥一样刺穿了她的耳膜。“姐姐?”江倾月浑身一僵,
猛地抬头。只见江琳儿挽着林哲的手臂,正站在不远处的霓虹灯下。江琳儿一身名牌高定,
妆容精致,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惊讶和……一丝快意的嘲弄。林哲站在她身旁,西装革履,
看到江倾月此刻的狼狈,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随即移开目光,
仿佛多看一眼都会脏了他的眼。“天哪,真的是你!”江琳儿踩着高跟鞋,“哒哒”地走近,
目光掠过江倾月沾满油污的衣服和手中沉重的垃圾箱。“我听说你离开了本市,
还以为你去了什么好地方……原来,是在这里‘体验生活’呀?”江倾月攥紧了拳头,
指甲深深陷进掌心。林哲开口,语气带着施舍般的怜悯:“倾月,如果你生活上有困难,
可以跟我说,没必要……”“没必要什么?”江倾月猛地打断他,声音嘶哑,
却带着一股不肯弯折的倔强,“没必要在这里搬垃圾,还是没必要活着碍你们的眼?
”江琳儿轻笑一声,声音甜美却恶毒:“姐姐,你还是这么要强。不过,
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连站都站不稳了吧?”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江倾月的左腿,
“我记得,你以前跳舞的时候,平衡感可是最好的呢。”这句话像一把淬毒的匕首,
精准地捅进了江倾月心上最深的伤口。“哦,对了,”江琳儿仿佛忽然想起什么,
从手包里抽出两张制作精美的邀请函,像施舍乞丐般递到江倾月面前。“明天晚上,
我和林哲受邀参加天鹅湖大剧院的年度Gala,听说压轴节目是新编的《天鹅湖》。姐姐,
你可是跳这出剧的行家,不如……也来看看吧?”她顿了顿,凑上前,
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来看看,真正的主角,应该站在什么样的位置上。
”江倾月的血液瞬间冷了下去。她死死盯着那两张邀请函,仿佛那是两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周围的喧嚣、后厨的噪音、工头的催促……所有声音都消失了,
世界只剩下江琳儿那张得意的脸,和林哲那虚伪的沉默。屈辱的泪水在眼眶里疯狂打转,
却被她强行逼了回去。她不能哭。至少在这些人面前,她绝不能哭。她深吸一口气,
死死地咬着牙关。就在这时,一道低沉、冷冽,带着不容置喙的压迫感的男声,
突兀地插了进来——“她的平衡感好不好,轮得到你来说?”所有人俱是一怔。
江倾月循声望去。后巷昏暗的光线下,一个高大的身影倚靠在一辆线条冷硬的黑色跑车旁。
男人穿着简单的黑色衬衫,领口随意地解开两颗扣子,看起来慵懒随意,
但周身散发出的气场却带着一种经历过尸山血海的悍然煞气。他指间夹着一支烟,
猩红的火点在昏暗中明明灭灭。他径直走到江倾月面前,
无视了她手中的垃圾箱和满身的污渍,目光落在她那双因用力而指节发白的手上。
“你不该干这个。”他伸出手,干脆利落地从江倾月手中拿过了那个沉重、肮脏的垃圾箱。
随手、轻描淡写地将它扔到了一边的墙角。“砰”的一声闷响,惊醒了呆滞的众人。
他这才慢悠悠地抬起眼,那双漆黑的眸子终于扫向脸色煞白的江琳儿和神情紧绷的林哲,
唇角勾起一抹冷峭到极致的弧度。“至于你们说的那个Gala……”他的声音不高,
却带着一种寒意,“她没空。”他微微俯身,靠近彻底僵住的江倾月,用一种近乎耳语,
却又足以让在场所有人都听清的、带着绝对占有和宣告意味的语气,缓缓开口:“因为,
她要陪我。”2 跟我走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江倾月僵在原地,
耳边只剩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以及男人那句石破天惊的——“她要陪我”。
江倾月下意识地抬眼,他的眼眸里没有戏谑。一旁的江琳儿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
她尖声道:“你是什么人?在这里胡说什么!
她江倾月现在不过是个……”“废物”两个字还没出口,男人的目光轻飘飘地扫了过去。
这种彻底的、居高临下的无视,比任何怒斥都更具杀伤力。江琳儿剩下的话瞬间卡在喉咙里,
林哲上前一步,几乎是半强迫地拉住江琳儿的手臂。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琳儿,
我们该走了。”他显然认识这个男人,并且对其畏惧至极。“林哲!
你……”江琳儿不甘心地挣扎。“走!”林哲低吼一声,力道之大,
几乎将江琳儿拽了个趔趄。他甚至不敢再看那个男人一眼,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
拖着愤愤不平的江琳儿迅速消失在后巷的尽头。喧嚣散去,只剩下令人窒息的寂静。
他直起身,重新恢复了那种慵懒随意的姿态,
仿佛刚才那句掀起惊涛骇浪的话只是随口一句“天气不错”。他看向依旧僵硬的江倾月,
目光落在她沾着油污的袖口,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还能走吗?”他问,
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冷冽。江倾月下意识地点头,又猛地摇头。男人没再说话,
只是朝她伸出了一只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有力。江倾月看着那只手,犹豫了。
理智告诉她,这个男人比江琳儿和林哲加起来还要危险一百倍。跟他走,无异于与虎谋皮。
可是,她还能去哪里?回到那个散发着霉味的出租屋,等待下一次被房东驱赶?
还是继续留在这里,洗着永远洗不完的碗盘,忍受永无止境的羞辱和疼痛?她的人生,
好像已经没有更坏的选项了。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绝望,
混合着对眼前这个男人一丝微弱的好奇,最终战胜了恐惧。她没有去碰那只手,
而是凭借自己的力气,忍着剧痛,向前迈了一步。尽管姿态狼狈,步履蹒跚,
但她挺直了脊梁。“还挺爱逞强的......”他收回手,没说什么,
转身走向那辆黑色的跑车,为她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江倾月迟疑地坐了进去。“为什么?
”她终于忍不住,声音干涩地开口。男人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路况,
侧脸线条在明明灭灭的光影中显得格外冷硬。“看你顺眼。”他回答得漫不经心。
这个答案显然无法说服江倾月。她抿紧了唇,不再说话。
车子最终没有驶向任何她想象中的豪华酒店或者别墅区,而是拐入了一条相对僻静的道路,
停在了一栋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独栋公寓楼下。公寓外观并不起眼,甚至有些过于低调,
与这个男人周身散发出的迫人气势并不完全相符。他领着她上楼,打开顶楼一户的房门。
“以后你住这里。”男人脱下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动作流畅自然。
“左手边第一间是卧室,里面有浴室。”江倾月站在原地,没有动。她攥着衣角,指节泛白。
“我需要付出什么?”她抬起头,直视着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我不相信这世上有免费的午餐,尤其是……来自你这样的人。”陆烬闻言,转身看向她。
他一步步走近,投下的阴影几乎完全笼罩了她。他伸出手,
冰凉的指尖猝不及防地触碰到她的下颌,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
迫使她微微抬起脸,迎上他的目光。他的指尖有薄茧,摩擦在皮肤上是生硬的触感。
“付出什么?”他重复着她的话,唇角那抹冷峭的弧度再次浮现,眼底却深得像寒潭,
“你觉得,你还有什么可以付出?”他的目光扫过她苍白憔悴的脸,
最后停留在她微微颤抖的、没有血色的唇瓣上。江倾月的心跳漏了一拍,
巨大的羞耻感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慌攫住了她。她明白了他的潜台词。除了这具残破的身体,
她似乎真的一无所有。她闭上眼,长而密的睫毛因为恐惧而剧烈颤抖着。然而,
下颌上的力道忽然松开了。“记住,”他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
“从我把你带离那个垃圾堆开始,你的一切,包括你的命,都属于我,陆烬。”他顿了顿,
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在我允许之前,连你自己,都没有资格糟蹋。”说完,
他径直走向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一瓶冰水,仰头喝了起来。喉结滚动,
动作带着一种野性的不羁。江倾月呆呆地站在原地。陆烬。她终于知道了他的名字。
3 无声的舞这天下午,天气阴沉,灰蒙蒙的光线透过巨大的落地窗,
将公寓渲染得更加冷清孤寂。江倾月鬼使神差地,走进了那间陆烬的卧室。
卧室的风格与客厅一致,冷硬简洁。但她的目光,却被床底隐约露出的一角所吸引。
那是一个硬纸盒的边缘,看起来有些眼熟。一种莫名的预感攫住了她。她蹲下身,
忍着左腿的不适,费力地将那个纸盒从床底拖了出来。她深吸一口气,颤抖着手,
打开了盒盖。瞬间,她的呼吸停滞了。盒子里,安静地躺着一双芭蕾舞鞋。不是崭新的,
是旧的,是她曾经穿惯了的那双,柔软的缎面,磨损的鞋头,
甚至还能看出她当年习惯性用力点的细微痕迹。这双鞋,怎么会在这里?
它应该随着江家的变故,被她遗弃,或者被当作垃圾处理掉了才对!是谁?
是谁把它找回来的?陆烬吗?他是什么意思?提醒她如今的狼狈不堪?
嘲讽她过去的辉煌早已逝去?巨大的屈辱感和尖锐的疼痛一起袭来,她死死盯着那双鞋,
眼眶瞬间红了,泪水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就在这时,卧室门被推开了。
陆烬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似乎刚回来,身上还带着室外的冷冽气息。
他的目光先是落在她泪流满面、狼狈不堪的脸上,然后,缓缓下移,
看到了地板上那双刺眼的舞鞋,以及被打翻的纸盒。空气瞬间凝固。
江倾月像一只受惊的兔子,猛地抬起头,泪眼模糊地瞪着他,
声音因为激动和愤怒而尖利:“这是什么?你把它找回来是什么意思?!看我笑话吗?
提醒我现在是个连路都走不稳的瘸子,不配再碰这东西吗?!
”她的质问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带着绝望的嘶哑。陆烬没有说话。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反而蹲下身,伸出手。不是去捡那双舞鞋,而是猝不及防地,撩起了她左腿的裤管。
“你干什么!”江倾月惊骇地想缩回腿,却被他冰凉的手指牢牢攥住了脚踝。他的力道很大,
不容挣脱。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小腿上,那里因为旧伤和缺乏运动,肌肉显得有些萎缩,
与右腿相比略有差异,但并不算特别明显。他的指尖沿着那道疤痕轻轻划过,
带着一种近乎审视的冷静。江倾月浑身僵直,屈辱感达到了顶点。
她感觉自己像一件正在被评估损坏程度的商品。“看来恢复得不好。”他终于开口,
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是陈述还是评判。江倾月猛地甩开他的手,拉下裤管,
恶狠狠地瞪着他:“拜你们所赐!现在你满意了?看到我这副样子,你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我们?”陆烬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眸色深沉,“把你变成这样的,不是我。
”“可是……那你为什么要把这双鞋找回来?”她声音低了下去,带着哽咽和不解。
陆烬的目光再次投向地上的舞鞋,沉默了几秒。然后,
他说出了一句让江倾月几乎以为自己出现幻听的话:“扔了可惜。”江倾月彻底呆住。
扔了可惜?这算是什么理由?“况且,”他话锋一转,视线重新回到她脸上,
带着那种惯有的、令人心悸的专注,“断了翅膀的鸟,就真的不想再飞了?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在她混沌的脑海中炸开。想不想飞?她怎么可能不想!每一个夜晚,
她都在梦中起舞,感受着足尖离开地面的轻盈,感受着聚光灯打在身上的温暖。
那是融入她骨血的本能,是她活着的意义之一!“我不能了……”她低下头,泪水再次决堤,
声音破碎不堪,“我试过了……我站都站不稳……我跳不起来了……”她指着自己的左腿,
几乎是泣不成声,“它毁了……它把我的一切都毁了!”陆烬静静地听着她的哭泣,
没有安慰,也没有不耐烦。直到她的哭声渐渐变成低低的啜泣,
他才再次开口:“医生怎么说?”江倾月抽噎着,
茫然地回答:“……说肌肉和骨骼恢复得……还可以。
是心理问题……说我过不了自己这一关……”“那就是能跳。”他得出结论,简单,粗暴,
南风五十弦
百川入梦
西西弗斯
发财猫猫
啵叽
皆妄
小高高
岫白
推塔推塔
李勤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