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过半百,终身未嫁,无儿无女。
但我抚养过两位皇子,两位公主,他们尊敬地喊我卿姑姑。
故去的皇贵妃临终前曾握着我的手,再一次问出我们相处三十五年来常问的那个问题:你现在开心吗?我仍旧摇头:不开心。
她原本娇艳的面容因为一次次的怀孕生子带来的病痛变得憔悴,但听见我的回答,还是露出满意的笑:不开心就好,你开心,本宫就不开心了。
1皇贵妃快死了。
她还没到五十岁,连最迟法定退休年龄都没到。
这个已经生疏的词突然闯进我的脑海里,让我不由自主露出一个古怪的笑。
躺在床上的沈君柔轻声问我:笑什么呢?我摇头:奴婢想到从前的事情。
她的面容因为多次生产和流产带来的病痛,看起来比实际年纪更加憔悴。
长期以来,她都靠着服用朱砂来镇痛,可如今连大剂量的朱砂也压不住骨子里的痛楚。
太医只会开些不疼不痒的药。
她都快死了。
我找来了一些形似虞美人的花朵,刮出一些黑色的膏子给她服用。
我想到我们第一次见。
服食了鸦片的沈君柔脸上终于露出安详的微笑:那个时候,你可真是蠢啊!我微微一笑,可不是蠢吗?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社畜,一朝穿越,自以为能够活出一片天,却没料到普通人在封建朝代是活不下去的。
我曾自嘲是牛马,却没料到,在这里,人压根不如牛马。
我穿到户部小吏绪家十五岁的女儿绪卿身上,在这里,我只有两条路可选。
一是嫁人,二是入宫。
嫁人,就意味着我要与一个从未见过的男人绑定,他的模样人品我一概不知,但见面那日便要肌肤相亲,要在医疗条件极其恶劣的环境里体会怀孕生产,从此被禁锢在一个小小的院子里,生死由他人。
比起这样恐怖的未来,进宫,反而是更好的选择。
起码,我能逃离那逼仄的小院、无休无止的绣活和家人不善的目光。
我毅然决然当了宫女,心中也曾经偷偷幻想着是否能偶遇年轻的皇帝,展开一段旷世奇恋,或者凭借着我现代人的前卫思想开创一个新时代。
可惜,我的希冀被那个重重落在我脸上的巴掌打碎了。
只因为我挺身而出护住了一个唯唯诺诺的小宫女。
这个不是她弄坏的。
我指着面前的檀木架子。
小宫女怯怯地,包着一包泪看着我,看着令人生怜。
面前的几个姑姑冷笑着看小宫女:那你说,是谁弄坏的?她面容白净,声音低如蚊蚋,被人踩得红肿的手指指向我:是、是她。
我愣住了,这小宫女自己心里清楚架子送来的时候就是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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