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了太子的孩子。
他却抓着我的手求助。
“兄弟,我好像睡了个姑娘,怎么办?”
……
我,镇北侯世子,他最铁的哥们。
也是……他孩子的亲娘。
他满世界找“那个女人”,愁得彻夜难眠。
我挺着孕肚,在他面前晃悠,还得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他。
他抱着自己的亲儿子,夸我“义薄云天”。
我白天为他平定朝堂,晚上回家偷偷喂奶。
这波高端操作,我就问,还有谁?!
别叫我兄弟,叫我皇后。
“殊卿,你说,我该怎么办?”
东宫书房里。
太子萧瑾瑜,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挚友。
也是我此刻名义上的主君。
正死死拽着我的胳膊。
他俊美的脸上,带着几分醉意和真真切切的恐慌。
“那夜的女子,孤派人寻了三个月,到现在都杳无音信。”
“我好害怕,怕她哪天突然带着孩子找上门,让我负责。”
“……”
我端着酒杯的手,稳如磐石。
酒是温的,可我的心。
却像是被扔进了隆冬的冰窟里,冻得又冷又硬。
我看着他,这个大梁王朝最尊贵的储君,未来九五之尊的继承人。
此刻,他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正向他最信任的“好兄弟”倾诉着一个足以动摇国本的弥天大祸。
而我,他口中那个英武不凡、义薄云天的“好兄弟”林殊卿……
正怀着他那个不知该从何而来的“孩子”。
这事儿要是发到抖音上,标题大概是:
#我怀了太子的孩子,他却把我当兄弟,还天天跟我吐槽那个睡了他的女人该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高赞回答可能会是:
谢邀,建议跑路,不然等着被砍头么?
我只笑笑,没说话。
我抬手,学着他平日里安慰我的样子,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殿下,喝多了。”
声音很沉,很稳。
是我作为镇北侯世子,作为他太子少傅,一贯的嗓音。
为了这个声音,我从十二岁起,每天清晨含着石子练习,早已刻进了骨子里。
“我没多!”
萧瑾瑜猛地抬头,眼眶泛红。
“殊卿,你不知道。那不是普通的女子,如果是,我早就找到她,给她名分,给她一世荣华。”
“可我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一片黑暗,一阵奇特的幽香,和一个……很温暖的抱拥。”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眷恋。
我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
是啊。
他怎么会记得。
三个月前,宫中设宴,为他庆祝平定南疆叛乱的大捷。
席上,他的好弟弟,我的死对头,二皇子萧瑾言。
亲自为他斟了一杯“庆功酒”。
那酒里,淬了烈性的合欢散。
那种腌臢东西,本是想让他当众出丑,与某个被安排好的舞姬纠缠不清,毁掉他战功赫赫换来的清誉。
是我。
是我看出了萧瑾言眼底的阴毒。
在他举杯前,用自己的酒“不小心”撞翻了他的酒杯。
大部分酒洒了,可他还是沾了一些。
后来,我借口送他回东宫,屏退了所有人。
在他的寝殿里,他被药性折磨得浑身滚烫,神志不清,嘴里胡乱喊着母后的名字,像个迷路的小兽。
太医来了,会捅到皇上那里,事情闹大,萧瑾言的目的同样能达到。
我不能让任何人进来。
我只能用最原始的办法,用我自己,为他解毒。
我甚至记得他滚烫的呼吸拂过我的耳畔,下意识地呢喃着:
“殊卿……别走……只有你……”
黑暗中,我咬着牙,没让自己发出一丝属于女子的声音。
我随身佩戴了十几年的,母亲留给我的那枚平安扣,红绳在那夜的混乱中崩断。
一半,留在了我的内衣里。
另一半,想必是被他当成那个“神秘女子”的信物,攥在了手心里。
我原本以为,这一夜的荒唐,会成为我心底最深的秘密,永远不会再被提起。
可我算错了一件事。
我算错了,我这具被当成男子养了十八年的身体,竟然……
能孕育生命。
当我府上的心腹张太医,冒着杀头的风险,跪在我面前,颤抖着说出“世子,这是喜脉”时。
我感觉天塌了。
现在,天没塌。
罪魁祸首就坐在我对面,一脸“我好烦恼,我好无辜”的表情,向我这个“帮凶”求助。
这世间,还有比这更荒诞的事情吗?
“殿下,”我清了清嗓子,压下喉头翻涌的酸涩,“事已至此,烦恼无用。”
“找不到,或许是好事。”
“你想,若真是个有心机的女子,早就借此上门要挟了。她既然选择消失,说明她不愿给你添麻烦。”
我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扎在自己心上。
不愿给你添麻烦。
是啊。
我怎么敢给你添麻烦。
我林殊卿,镇北侯府的“独子”,你萧瑾瑜的“铁杆兄弟”。
我的存在,就是为了帮你扫清障碍,助你登上那至尊之位。
我怎么能成为你最大的那个麻烦?
“可万一……她有了孩子呢?”他还在钻牛角尖。
“那又如何?”
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
“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一个血统存疑的孩子,只会成为二皇子攻击你的最佳利器。”
“到时候,别说你,就连整个镇北侯府,都会被拖下水。”
“殿下,你赌不起。”
我的话很冷,很残忍。
像一块冰,瞬间浇灭了他眼中最后一点不切实际的幻想。
萧瑾瑜沉默了。
他怔怔地看着我,许久,才苦笑一声。
“殊卿,你总是这么清醒。”
“是啊,你说的对,我赌不起。”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像是饮下了一杯苦药。
“只是觉得……有些对不住她。”
说完,他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伏在桌案上,沉沉睡去。
书房里,只剩下烛火燃烧时,偶尔发出的“噼啪”声。
我静静地坐着,看着他熟睡的侧脸,看了很久很久。
月光从窗棂透进来,在他身上镀上一层清冷的银辉。
我抬起手,想要抚摸一下他的脸颊,指尖却在半空中停住。
最后,只是轻轻地,落在了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上。
跑路吗?
带着这个孩子,远走高飞,隐姓埋名?
不。
我林殊卿的人生,从不信奉逃跑。
我父亲将镇北侯府、将这十万边防军交给我时,告诉我,林家的字典里,只有战,没有退。
这是我的战场。
而这个孩子,不是我的麻烦。
他是我最锋利的剑,也是我最坚固的盾。
萧瑾瑜。
你放心。
那个女人,你永远也找不到。
我会让她,连同那个夜晚,彻底从这个世界上“蒸发”。
而你的孩子……
我会亲自将他带到你面前,让他光明正大,名正言顺地,叫你一声“父王”。
我端起他没喝完的那杯酒,仰头饮尽。
窗外,一道惊雷划破夜空,沉闷的雷声滚滚而来。
要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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