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田间的惊雷春日融融,溪水潺潺。苏禾挽着裤腿,赤脚踩在湿润的泥土里,
正小心翼翼地将一株株翠绿的幼苗移栽到她精心搭建的暖棚中。
这暖棚是她试验多次才成功的,用竹片做骨,覆上厚厚的油布和茅草,即便在初春的寒意里,
也能保持足够的温度,让蔬菜反季生长。“阿姐!阿姐!” 清脆的童声由远及近,
弟弟苏苗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小脸涨得通红,“村口来了好多、好多官爷!戴着高高的帽子,
骑着大马,朝着咱家来了!”苏禾直起身,用沾满泥巴的手背擦了擦额角的细汗,
柳眉微蹙:“官爷?来找爹的?”她爹是村里唯一的秀才,但也只是个秀才,
何曾劳动过官爷亲临这偏僻的苏家村?“不、不知道,爹娘让我赶紧叫你回去!
”苏苗急得去拉她的衣角。苏禾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她匆匆在溪水里涮了涮脚,
穿上草鞋,拉着弟弟往家跑。简陋的农家小院外,早已围满了看热闹的村民,交头接耳,
议论纷纷。院内,几位身着官服、气度不凡的人正站着,为首者面白无须,
手持一卷明黄色的绢帛。苏父苏母局促不安地站在一旁,脸色发白。见苏禾回来,
那为首的内侍尖细的嗓音扬起:“哪位是苏禾苏姑娘?”苏禾定了定神,走上前,
行了个不标准的礼:“民女苏禾。”内侍打量了她一眼,
目光在她沾着泥点的衣裤上停留一瞬,随即展开那卷明黄绢帛,
朗声道:“圣旨到——苏氏接旨!”院内院外,呼啦啦跪倒一片。苏禾懵懂地跟着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苏氏有女苏禾,性资敏慧,柔嘉淑顺,尤擅稼穑之术,
培育良种,惠及乡里,朕心甚慰。太子萧景渊,适婚娶之时,值此良缘,
特将苏禾许配太子为正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吉日完婚。
钦此——”圣旨文绉绉的,苏禾只听懂了“苏禾”、“太子”、“正妃”几个词。
她跪在地上,脑子里嗡嗡作响,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太子妃?她?
一个整天在泥地里打滚的农女?“苏姑娘,接旨吧。”内侍将圣旨递到她面前。
苏禾茫然地抬头,看向父母。苏母眼中满是惊惶,苏父则强作镇定,对她微微点头。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接过了那沉甸甸的绢帛。“恭喜苏姑娘,贺喜苏姑娘了!
”内侍脸上堆起笑容,“不日便有宫中教习嬷嬷前来教导礼仪,还请姑娘早做准备。
”官差们来去如风,留下满院的寂静和一张明黄的圣旨。村民们涌进来,七嘴八舌地道贺,
语气里充满了羡慕、嫉妒和难以置信。苏禾却只觉得手中的圣旨烫手得很。
“禾儿……”苏母担忧地握住女儿冰凉的手。苏父叹了口气,神色复杂:“陛下此举,
怕是因你种出反季蔬菜和高产粮种的事传到了京城……这是福是祸,尚未可知啊。
”苏禾低头看着自己粗糙的手指和指甲缝里的泥土,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的暖棚里的苗刚移栽完,接下来还要授粉、施肥……她要是走了,
爹娘忙得过来吗?还有,东宫……有地方给她种田吗?
2 佛系太子与农女妃太子萧景渊收到消息时,正在东宫书房临帖。他一身月白常服,
身形颀长,面容清俊,气质温润如玉,仿佛窗外喧嚣都与他无关。
听闻心腹太监回禀完皇帝赐婚一事,他笔下最后一个“静”字稳稳收锋,毫无错乱。
“知道了。”他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内侍小心翼翼地问:“殿下,这苏氏女乃一介农女,
陛下此举……”萧景渊放下笔,目光掠过书案上一份关于北方旱情的奏报,
淡淡道:“父皇心思,岂是你我可妄加揣测。既是圣意,遵旨便是。”他表面波澜不惊,
心中却已千回百转。父皇近年身体渐衰,几位皇子动作频频。
突然赐婚一个农女给他这位太子,是真心觉得此女于国有益,还是借此敲打他,
或是……另有深意?至于那位苏姑娘,是纯然无辜,还是谁布下的棋子?无论如何,
且看来日方长。大婚之日,盛大而隆重。苏禾凤冠霞帔,被各种繁复的礼仪折腾得晕头转向。
直到深夜,坐在铺着大红鸳鸯被的喜床上,她才稍微松了口气,
觉得脖子快要被沉重的凤冠压断。脚步声响起,带着淡淡的檀香气。盖头被轻轻挑开,
苏禾抬眼,对上一双深邃沉静的眼眸。眼前的男子俊美非凡,气质温和,
却自有一股不容忽视的尊贵威仪。这便是她的夫君,当朝太子萧景渊。两人对视,一时无言。
苏禾紧张地攥紧了手,摸到了袖子里硬硬的东西——她偷偷藏起来的几包宝贝菜种。
萧景渊看着她。少女容貌清丽,未施粉黛,比起宫中那些精心修饰的贵女,
别有一番天然去雕饰的韵味,尤其那双眼睛,清澈明亮,带着些许不安和……豁出去的勇气?
沉默在蔓延。苏禾想起嬷嬷的教导,要温婉,要恭顺,可她心里惦记着她的种田大业。
眼看萧景渊似乎要开口,她心一横,抢先一步,从袖子里掏出那几包菜种,捧到他面前,
眼睛亮晶晶地问:“太子殿下,东宫能辟块地种田吗?
”“……”萧景渊所有准备好的说辞和试探都被这句突兀的话堵了回去。
他看着眼前一脸认真的新妇,又看了看她手中那些用粗纸包着的种子,愣了足足三息。
他想象过各种开场,或许是战战兢兢的请安,或许是娇羞带怯的窥视,
甚至可能是别有用心的试探,唯独没想过……辟块地种田?
看着她那双充满期待又有些忐忑的眼睛,萧景渊心底某处微微一动,
原本因政局算计而略显冷硬的心肠,竟莫名软了一丝。他压下唇角一丝几不可察的弧度,
缓缓点头:“准了。”苏禾顿时笑靥如花,仿佛得到了天底下最好的宝贝:“谢谢殿下!
”萧景渊看着她的笑容,忽然觉得,这位农女太子妃,或许比想象中有趣得多。
3 东宫有田初长成第二日,苏禾就开始规划她的“东宫试验田”了。
她绕着东宫逛了一大圈,最后看中了后院一片阳光充足、水源也方便的荒地。她撸起袖子,
就准备开干。东宫的宫女太监们看得目瞪口呆。这位新来的太子妃,
不琢磨着怎么伺候太子、打理宫务,反倒要来种地?真是闻所未闻!私下里,
窃窃私语和嘲笑声难免。萧景渊下朝回来,听闻苏禾正在后院垦荒,便信步走去。
只见苏禾换上了一身利落的粗布衣裳,正拿着借来的锄头,有模有样地翻地,动作熟练,
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脸颊红扑扑的,竟比昨日盛装时多了几分生机勃勃的美。见到他来,
苏禾有些不好意思地停下动作:“殿下。”萧景渊走过去,拿起旁边另一把闲置的锄头,
看了看:“是这样?”苏禾惊讶:“殿下您……”“既准了你,看看也无妨。
”萧景渊语气平淡,竟学着苏禾的样子,笨拙地开始翻土。他虽习武,
但这种农活却是头一遭,动作僵硬又不得法。苏禾看着金尊玉贵的太子殿下拿着锄头,
那画面着实有些违和,又见他动作生涩,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连忙又忍住,
上前细心地指导:“殿下,手要握在这里,腰用力,这样……”萧景渊学得认真,
虽然效率不高,但竟也坚持了下来。此后,只要得空,他下朝后便会来地里看看,
有时帮着浇浇水,有时只是站在那里看苏禾忙碌。苏禾把她暖棚里的技术也搬了过来,
精心照料着她的菜地。青菜、黄瓜、番茄……各种反季蔬菜长势喜人,绿油油一片,
成了东宫里一道奇特的风景。宫里渐渐有风言风语传出,说太子妃一身土气,行为粗鄙,
只会种地,实在有损皇家颜面。这些话自然也传到了萧景渊耳中。这日,皇帝设小家宴。
席间,一位受宠的妃嫔语带讥讽地对苏禾说:“太子妃真是别致,将这东宫变成了农家院,
只是这终日与泥土为伍,怕是委屈了太子殿下吧?”苏禾抿了抿唇,没说话。
萧景渊放下筷子,神色淡然,语气却不容置疑:“孤觉得甚好。太子妃亲手所种,
乃天地间最新鲜的滋味。”他转头对侍立的太监道,“去,
将太子妃今日清晨摘下的黄瓜、番茄取些来,让御膳房洗净切好呈上。”蔬果很快被端上来,
水灵灵,鲜嫩欲滴。萧景渊率先尝了一口,赞道:“清甜爽口,非宫中暖房所出能比。
”他目光扫过在场众人,“以后东宫的蔬果,优先选用太子妃所种。我太子妃种的,
比山珍海味香。”众人面面相觑,再无人敢多言。苏禾看向萧景渊,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4 种田也能助夫君北方大旱的消息终于瞒不住,传到了京城。灾情严重,饥民流离失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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