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头,我裹紧单薄的围巾。“烤红薯,热乎的!”一声叫卖卡在喉咙。对面,他穿着体面,
身旁娇妻笑语盈盈。六年前,他一句“早恋影响我考北大”,踩碎我所有希冀。
如今我卑微至此,甚至不敢抬头看他一眼。可他竟径直走来,目光落在我的脏围裙上。
“姑娘,给我称两斤。”他的声音平静得像在吩咐。我瞬间僵硬。01那一声“姑娘”,
像一块冰冷的石头砸进我死寂的心湖,激起的不是涟漪,而是刺骨的寒意。这个称呼,
陌生、客套,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瞬间将我从六年前那个穿着校服、满怀憧憬的女孩,
打回了眼前这个裹着油腻围裙、在街头寒风中瑟瑟发抖的红薯贩子。我不敢抬头。
我怕一抬头,看到他眼中哪怕一丝一毫的怜悯或鄙夷,我都会当场崩溃。
我的手指在围裙下死死绞着,指甲掐进掌心,用疼痛来维持最后一丝体面。他叫陆泽。
这个名字,曾是我整个青春期的秘密,是我写满了一整个日记本的心事。现在,
他成了我不敢直视的、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光。我的心跳得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每一次搏动都带着羞耻的钝痛。汗水从额角渗出,混着炉火的熏烤,让我的视线变得模糊。
我颤抖着手,拿起铁夹,伸向烤炉里那些被烤得流出蜜糖的红薯。
红薯滚烫的温度透过铁夹传来,却暖不了我冰封的血液。“泽,你别什么都吃啊。
”一个娇嗲的女声响起,带着被宠坏的任性。“街边的东西不干净,回头胃不舒服怎么办?
”我眼角的余光瞥见,说话的是一个穿着香奈儿套装的女人,她亲昵地挽着陆泽的手臂,
身体微微后倾,仿佛我摊位前的空气都带着病毒。她就是林雪,陆泽的妻子。
她的目光像手术刀一样,精准地划过我沾满炭灰的脏围裙,
还有我那双被冻得通红、布满粗糙纹路的手。那眼神里没有赤裸裸的厌恶,
只有一种云淡风轻的、理所当然的轻蔑。那是上等瓷器对路边瓦砾的俯瞰,根本不需要用力,
就已经将我踩进了尘埃里。我的头埋得更低了,几乎要缩进那件洗得发白的旧棉衣里。
陆泽只是淡淡地看了林雪一眼,没有安抚,也没有反驳。他转回头,视线重新落在我身上,
语气里透出一丝不耐。“快点。”这两个字,比冬天的北风还要冷硬,刮得我耳膜生疼。
我手一抖,一个滚烫的红薯从夹子上滑落,差点掉在地上。我慌忙用另一只手去接,
手背瞬间被烫得通红,钻心的疼。我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只是飞快地将红薯重新夹起,
和其他的放进牛皮纸袋里。称重,报价格。“十……十五块。”我的声音嘶哑干涩,
听起来完全不像我自己的。陆泽从精致的皮夹里抽出几张纸币,动作流畅优雅,
就像在电视里看到的那样。他递给我,指尖无意中碰到了我的手指。他的指尖是温热的,
而我的,却冷得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那一瞬间的触碰,让我像被电击了一样,猛地缩回手。
找零的时候,我笨拙地从腰包里数出硬币,手抖得厉害,硬币在掌心叮当作响,
每一声都像在嘲笑我的狼狈。我把零钱小心翼翼地放在他的掌心,全程低着头,
不敢有任何眼神接触。他接过钱,连同那袋红薯,转身就走,没有再多看我一眼。
林雪像一只得胜的孔雀,挽着他的胳膊,声音不大不小,却清晰地飘进了我的耳朵。
“那是你以前同学吗?感觉她看你的眼神怪怪的。”风中,我听到陆泽模糊不清的回应。
那三个字,却像最锋利的刀,一刀一刀,凌迟着我的心脏。他说:“不认识。”不认识。
我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跌坐在身后的小马扎上。炉火熊熊,烤得我脸颊发烫,
可我却感觉自己正坠入一个无底的冰窟。眼眶热得发酸,我却死死咬着嘴唇,
不让眼泪掉下来。不能哭。苏颜,你不能在这里哭。你没有资格哭。
六年前教学楼下那个被他一句话击碎所有骄傲的女孩,
和今天这个被他一句“不认识”钉在耻辱柱上的红薯贩子,身影在我眼前重叠、交织。
胸口闷得发疼,像压着一块巨石,让我喘不过气。旁边卖炒板栗的老大爷看了我一眼,
叹了口气。“姑娘,别往心里去。人家是有钱人,开着豪车,住着大房子,
哪会记得咱们这种在街上讨生活的小人物。”老大爷的话像一根针,
戳破了我用自尊心撑起的最后一层薄膜。是啊,我算什么呢?
一个连房租都快交不起的街头小贩而已。在他光芒万丈的人生里,
我不过是一粒他从未低头看过的尘埃。02夜幕彻底吞噬了城市的最后一丝光亮,
寒风像野兽一样在空旷的街道上呼啸。我推着那台沉重的烤炉,一步一步,
艰难地往出租屋挪。炉子里的炭火已经熄灭,只剩下冰冷的铁皮,
每一次颠簸都发出哐当的声响,提醒着我这一天的徒劳和屈辱。
我的手指关节在寒风中冻得僵硬,几乎失去了知觉。回到那个不足十平米的出租屋,
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咳……咳咳……”黑暗中,传来妹妹苏沫压抑的咳嗽声。
我心里一紧,连忙打开那盏昏黄的旧台灯。灯光下,苏沫苍白的小脸更显憔悴。她才十五岁,
本该是像花儿一样绽放的年纪,却因为先天性心脏病,被困在这方寸之地,日渐枯萎。“姐,
你回来啦。”她看到我,努力挤出一个虚弱的笑容,“今天冷吗?”“不冷,你看,
姐还给你带了最好吃的烤红薯。”我强撑着笑脸,将怀里捂着的一个红薯递给她。
这是我特意留下的,最大最甜的一个。苏沫小口小口地吃着,像是品尝着什么山珍海味。
我看着她,心疼得无以复加。上次去医院复查,医生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重锤,
狠狠砸在我的心上。“病人心脏的情况在恶化,必须尽快进行二次手术。
”“手术费加上后期的康复治疗,至少需要五十万。”五十万。
这个数字像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
我看着床头柜上那叠薄薄的手术风险告知书,和那张催缴费用的通知单,手抖得不成样子。
钱,钱,钱!我的人生,好像只剩下这一个字。回忆像是挣脱了枷锁的猛兽,
在我最脆弱的时候,将我吞噬。十六岁那年,梧桐树下。我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
攥着那封修改了无数遍的情书,手心全是汗。我鼓足了这辈子所有的勇气,
拦住了那个全校闻名的学神——陆泽。他停下脚步,逆光站着,身影被阳光勾勒出一圈金边,
美好得不真实。我把情书递过去,脸红得能滴出血,心脏狂跳不止。
他只淡淡地瞥了一眼我手中的粉色信封,连接都未曾接。清冷的声音,像碎冰一样砸落。
“苏颜,早恋影响我考北大,请你自重。”说完,他头也不回地从我身边走过。
那封承载了我所有少女心事的情书,从我无力的指间滑落,被风吹起,翻滚着,
最后落在肮脏的地面上,任人踩踏。我的世界,在那一刻,彻底崩塌。从那天起,
我拼了命地读书,我想考上比北大更好的学校,我想站在比他更高的地方,我想让他后悔。
可命运似乎总喜欢和我开玩笑。高考那年,我发挥失常,与理想的大学失之交臂。紧接着,
父亲在工地上出事,家里唯一的顶梁柱倒了。为了支付高昂的医药费,家里卖了房子,
欠下了一屁股债。祸不单行,妹妹的病也在这个时候复发,需要一大笔钱来维持生命。
所有的重担,一夜之间,全都压在了我这个刚满二十岁的女孩身上。“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房东老太太那张刻薄的脸出现在门口。“苏颜,
这个月的房租该交了!都拖了几天了?你当我这是开慈善堂的吗?”“明天,明天再不交钱,
就赶紧给我卷铺盖走人!别把晦气带到我这来!”她的声音尖利刺耳,每一个字都像钉子,
钉进我的尊严里。我低着头,不停地道歉,换来的却是她更加变本加厉的数落。
直到她骂累了,才“砰”的一声摔上门离开。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缓缓滑坐到地上。
看着床上因为咳嗽而蜷缩成一团的妹妹,
再摸了摸口袋里今天卖红薯挣来的、皱巴巴的几十块钱,一股前所未有的绝望,
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难道我的人生,就只能这样了吗?在泥潭里挣扎,被现实反复鞭打,
连一丝喘息的机会都没有。深夜,我躺在冰冷的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耳边,
一遍遍回响着陆泽那句冷漠的“不认识”,林雪那声轻蔑的嗤笑,
还有房东老太太尖酸的叫骂。我走到那面布满裂纹的旧镜子前,
看着镜中那个面色蜡黄、眼神空洞、双手粗糙的自己。这真的是我吗?曾经那个虽然内向,
但眼睛里总有光的苏颜,去哪儿了?“苏颜,你甘心吗?”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
一字一句地问。你真的甘心,就这样被他们踩在脚下,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吗?不。
我不甘心。就在这时,我的手无意中伸进一件许久不穿的旧外套口袋里,
摸到了一个硬硬的纸片。我拿出来一看,是一张已经泛黄的、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条。
打开它,上面是奶奶娟秀的字迹。那是我小时候,奶奶手把手教我烤红薯时,
写给我的独家秘方。纸条的最后,写着一句话:“用心,用情,红薯自香。”看着这行字,
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大颗大颗地砸落下来。奶奶,如果用心用情,我的人生,
是不是也能重新飘香?03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我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
手里紧紧攥着那张泛黄的纸条,站在了小小的厨房里。窗外是深蓝色的天幕,城市还在沉睡。
我看着床上呼吸平稳的妹妹,眼神一点点变得坚定起来。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我不能只做一个随处可见的、靠天吃饭的街头红薯贩。我要把这小小的烤红薯,做到极致。
我要让所有看不起我的人都看到,即便是在泥泞里,我也能开出花来。凭借奶奶留下的秘方,
和我这几年自己摸索出的经验,我开始了疯狂的试验。我不再去批发市场买最普通的红薯,
而是跑遍了整个城市的菜市场,甚至坐车去郊区的农场,
只为寻找最适合烘烤、甜度最高的“蜜薯”。我改变了烘烤的方式,不再是简单的炭火猛烤,
而是研究起了温度和时间的精准控制,先用高温锁住水分和糖分,再用文火慢慢烤透,
让红薯的香甜能够最大程度地激发出来。我甚至开始研究不同风味的搭配,
在红薯上撒上研磨的坚果碎,或者淋上特调的桂花蜜。那几天,我像疯了一样。白天出摊,
晚上就通宵达旦地在出租屋里研究。炉火几乎没有熄灭过,
整个狭小的房间里都弥漫着红薯焦甜的香气。我的手上被烫出了好几个水泡,
但心里却燃着一团火。几天后,我的红薯摊位旁,多了一个简陋却醒目的小木牌,
上面是我用毛笔一笔一划写下的字:匠心秘制,暖心红薯——只为一口回味奇迹发生了。
我的烤红薯口感和之前完全不同,外皮焦香,内里却软糯如泥,甜得像蜜,
还带着一股独特的炭火和果木混合的香气。很快,我的摊位前开始排起了长队。
许多人都是闻着香味找来的,吃过一次就成了回头客。“老板娘,你这红薯怎么烤的?
也太好吃了吧!”“我从城西特意开车过来的,就为了你这口红薯!”生意渐渐好转,
我的腰包也慢慢鼓了起来。我终于在房东太太规定的最后期限前,交上了房租。
我甚至赶去医院,咨询妹妹手术的具体事宜了。我以为,生活终于开始眷顾我了。然而,
好景不长。那天下午,我正在忙碌地给客人装红薯,一群穿着制服的城管突然围了上来。
“谁让你在这里摆摊的?有营业执照吗?”“这里有人举报你无证经营,食品安全有问题!
东西全部没收!”我的心猛地一沉。我拼命解释,拿出手机里顾客的好评给他们看,
可他们根本不听。我的烤炉,我的红薯,我所有的心血,都被他们粗暴地搬上了车。
我冲上去想拦,却被一个高大的城管一把推开,重重地摔在地上。
我眼睁睁地看着那辆执法车扬长而去,只留下满地狼藉和我一颗破碎的心。完了。
一切都完了。我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周围是路人指指点点的目光。我毫不怀疑,
这是有人在背后故意搞我。是谁?是那个看我不顺眼的同行?还是……我不敢再想下去。
就在我心灰意冷,感觉全世界都抛弃了我的时候,一双锃亮的黑色皮鞋停在了我的面前。
我缓缓抬头,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他递给我一张名片,
姿态客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场。“苏小姐,你好,我姓王。
”名片上印着:悦食府餐饮集团,总经理,王正国。我心中警铃大作。
一个餐饮集团的总经理,怎么会找到我这个街头小贩?“王总?您……”我疑惑地看着他。
王总笑了笑,指了指我刚才的摊位方向。“苏小姐,不要误会。我其实已经关注你很久了。
前几天,我偶然路过,尝了你的烤红薯。”“说实话,其貌不扬,但那味道,很独特,
让人回味无穷。我看得出来,你是个有想法,也有手艺的人。”他的话让我有些意外。
“我最近正在筹备一家新的特色餐厅,需要一个能镇得住场子的招牌甜品。我觉得,
你的红薯,有这个潜力。”他开出的条件优渥得让我不敢相信。包吃住,
提供行业内顶尖的薪资,最重要的是——“我听说了你妹妹的情况。只要你愿意来我的餐厅,
我可以立刻安排她住进全上海最好的心外科医院,所有的医疗费用,由我们公司承担。
”我的呼吸瞬间停滞了。天上真的会掉馅饼吗?我警惕地看着他:“王总,您需要我做什么?
”王总的笑容收敛了一些,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我需要你的独家秘方,并且,
你需要和我们签订一份排他性合同,保证这个配方以后只能为‘悦食府’所用。”我明白了。
这是一场交易。我纠结,挣扎。那个秘方,是奶奶留给我唯一的念想,是我最后的精神寄托。
可是一边是念想,一边是妹妹鲜活的生命。我还有得选吗?我抬起头,看着王总的眼睛,
一字一句地说道:“好,我答应你。”在合同上签下“苏颜”两个字的那一刻,
我感觉自己卖掉的不仅仅是一个秘方。还有那个曾经天真、固执、不肯向现实低头的自己。
从今天起,我不再是那个卑微的红薯贩苏颜。我是为了生存,可以出卖一切的,全新的苏颜。
04我踏入“悦食府”的那一天,像是从一个灰暗的旧世界,
一脚跨进了另一个五光十色的新天地。这里不是我想象中那种油腻的中餐厅后厨,
而是堪比五星级酒店的中央厨房,不锈钢的厨具锃亮得能照出人影,
空气中弥漫着高级食材和香料混合的气味。我的新身份是“甜品研发总监”。
这个头衔听起来很唬人,但我心里清楚,我只是一个卖了秘方的“厨子”。果然,
厨房里的其他人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轻蔑和不服。
尤其是原本主管甜点部的李师傅,一个四十多岁、腆着肚子的油腻男人。他看我的眼神,
就像在看一个靠不正当关系上位的狐狸精。“哟,这就是王总亲自请来的‘高人’啊?
”他阴阳怪气地对旁边的学徒说,“年纪轻轻,也不知道有什么通天的本事,
能让王总这么看重。”我没有理会他。我知道,在这种地方,任何争辩都是无力的。
唯一能让他们闭嘴的,只有实力。我被分到了厨房最角落的一个操作台。我没有抱怨,
只是默默地开始我的工作。我将奶奶的秘方,与现代的烘焙技术、分子料理的概念相结合。
我不再局限于烤红薯,而是开始研发一系列以红薯为核心的创意甜品。
红薯慕斯、芝士焗红薯、红薯千层、甚至还有液氮红薯冰淇淋。一周后,
我的第一批红薯系列甜品,作为餐厅的“本周限定”,被推上了菜单。
结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第一天,限定甜品在晚餐时段就已售罄。第二天,
开始有客人专门为了这道甜品提前预订。第三天,一个粉丝数百万的美食博主不请自来,
开着直播探店,对着我的“红薯新生”系列赞不绝口。“家人们,你们绝对想不到,
一个最普通的红薯,居然能做出这么多花样!这个‘金沙焗红薯’,
外面的芝士奶盖咸香浓郁,里面的红薯泥细腻丝滑,甜而不腻,口感层次绝了!
”“悦食府”的红薯甜品,一夜之间,火爆全网。厨房里的气氛,也悄然发生了变化。
曾经对我爱搭不理的厨师们,开始主动跟我打招呼。那个一直看我不顺眼的李师傅,
有一次趁着没人的时候,竟然红着脸,拿着他的配方本,过来向我请教一个关于乳化的问题。
那一刻,我没有刁难,也没有炫耀,只是平静地告诉了他我的心得。我用我的实力,
赢得了他们的尊重。王总对我非常满意,在全公司的例会上公开表扬了我。
他也兑现了他的承诺。妹妹苏沫被安排住进了上海最好的私立医院,
主治医生是全国心外科的权威专家。我第一次去病房看她时,
她正躺在宽敞明亮的单人病房里,晒着太阳,气色比之前好了无数倍。“姐,
”她拉着我的手,眼睛亮晶晶的,“这里的护士姐姐都好好,伙食也好好,
王总还派人送来了好多我喜欢的书。”我摸着她的头,感受着她手心传来的温暖,
这是我这几年来,第一次感觉到,生活是有希望的。王总对我们姐妹俩的关心,
超出了一个老板对员工的范畴,更像一个亲切的长辈。他不仅承担了所有的费用,
还时常亲自来探望苏沫,给我送来各种营养品,让我注意身体。这份久违的温暖,
让我冰冷的心,有了一丝融化的迹象。我开始意识到,光有手艺是远远不够的。在工作之余,
我像海绵一样,疯狂地吸收着一切知识。我自学餐厅管理、市场营销、品牌运营,
我甚至报了线上的金融课程。我每天只睡四个小时,脑子里像上紧了发条,不停地转动。
因为我清楚地知道,王总的善意不是我永远的庇护所,只有我自己变得足够强大,
才能真正地掌握自己的命运。关于陆泽和林雪的消息,偶尔会通过八卦杂志的封面,
或是同事们的闲聊传入我的耳朵。“陆氏集团最年轻的项目经理,北大高材生,
听说马上要升合伙人了。”“他老婆林雪可是真正的名媛,家里是做矿产生意的,
强强联合啊。”他们是站在金字塔尖的业界精英,是财经版和娱乐版的常客。
我的世界与他们,仿佛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我以为,我们的人生再也不会有交集。
直到那天,我给王总送一份报表,偶然瞥见他办公桌上的一份商业合作企划书。
封面上那四个烫金的大字,让我的心脏猛地一跳。——“陆氏集团”。
一种不祥的预感在我心底蔓生。我状似无意地问王总:“王总,我们公司要和陆氏合作吗?
那可是餐饮界的巨头啊。”王总点燃一支雪茄,吐出一口烟圈,眼神深邃。“是啊,
陆氏最近在寻求业务转型,想收购或投资一些有潜力的新兴餐饮品牌。
”“这对‘悦食府’来说,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顿了顿,看着我,
意有所指地说道:“而这次合作的负责人,就是陆氏少董最器重的心腹,
一个叫陆泽的年轻人。”我的指尖,瞬间冰凉。04陆氏集团。陆泽。这两个词组合在一起,
像一把生锈的钥匙,打开了我内心深处那间尘封已久的、名为“屈辱”的暗室。
我以为我已经把它彻底遗忘,可当这个名字再次出现,
那股熟悉的、混杂着心痛与不甘的窒息感,还是瞬间攫住了我的喉咙。
但我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异样。我只是微微颔首,用一种纯粹商业化的口吻说:“原来如此。
那确实是个好机会。”王总赞许地看了我一眼:“苏颜,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沉得住气。
”他不知道,我的平静只是伪装。我的内心,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是机会,也是挑战。
或者说,是命运送上门来的一场,迟到了六年的清算。从那天起,我变得比以前更加拼命。
我不再仅仅满足于做一个甜品研发总监,我开始更主动地参与到整个餐厅的运营决策中去。
我利用自己对市场的敏锐嗅觉,提出了一系列针对年轻消费群体的营销方案。
“国潮风”联名、社交媒体打卡挑战、盲盒套餐……这些新奇的玩法,
让“悦食府”这个原本有些老派的品牌,迅速焕发了新的生机,知名度和营业额节节攀升。
我的出色表现,让王总对我越来越信任和倚重。
他开始让我列席一些只有高层才能参加的会议,让我接触到了更多公司的核心业务。
在与陆氏集团代表的初期沟通会议上,我只是作为一个旁听者,坐在最末尾的位置。
我默默地听着,记录着,分析着。我逐渐了解到,陆氏集团这个庞然大物,
正面临着严峻的“中年危机”。他们的产品线老化,品牌形象固化,
急需一些新鲜的、有话题性的、能引爆市场的“爆款”来打破僵局。而我,
手里恰好握着他们最需要的东西。我的“匠心秘制红薯”系列,不仅仅是一道甜品,
它背后有一个从街头到殿堂的逆袭故事,它代表着一种质朴与创新的结合,
它充满了无限的可能性。我开始有意识地收集所有关于陆氏集团餐饮板块的数据,
分析他们的软肋和需求。我熬了好几个通宵,重新整理和优化了我的甜品方案,
把它从一个单纯的产品介绍,
级成了一份包含市场分析、品牌定位、营销策略、以及未来三年发展规划的完整商业计划书。
我知道,机会只会留给有准备的人。期间,我去医院看望苏沫。她的手术非常成功,
恢复得也很好。那天,她居然已经可以下床,扶着墙慢慢走路了。她看到我,
开心地像个孩子,苍白的脸上泛起了久违的红晕。“姐!你看!
医生说我再过两个月就可以出院了!”她拉着我的手,在我面前走了几步,虽然还有些蹒跚,
但每一步都充满了生命的力量。“姐,等我好了,我也要去工作,帮你分担。你太辛苦了。
”我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眼眶却有些湿润。“傻丫头,你的任务就是养好身体。
姐姐现在厉害着呢,一个人能撑起一片天。”苏沫的康复,像一剂强心针,
让我原本有些动摇的内心,变得无比坚定。为了她,我必须赢。行业交流会那天,
我代表“悦食府”出席。会场里冠盖云集,都是上海滩有头有脸的人物。我在人群中,
一眼就看到了陆泽。他被一群西装革履的行业大佬簇拥在中心,正举着香槟杯,侃侃而谈。
他还是那样,清冷,矜贵,仿佛天生就该站在聚光灯下。他的身边没有林雪。
他的目光偶尔扫过我所在的方向,平淡无波,像在看一个无关紧in要的布景板。
我迅速低下头,端起一杯果汁,假装在和身边的同行交流,心脏却不争气地加速跳动。
我听到他清晰、理性的声音在分析着市场趋势,每一个判断都精准而冷酷,
带着纯粹商人的算计。这让我感到既熟悉,又陌生。六年前,他也是用这种极致的理性,
斩断了我所有的幻想。如今,他用同样的理性,在商场上叱咤风云。原来,他一直都没变。
而我,却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只懂情爱的小女孩了。会议结束,王总拍了拍我的肩膀,
语气里带着一丝兴奋。“苏颜,准备一下。陆氏那边通知,下周要进行最终的合作提案。
我决定,由你来主讲我们的核心产品部分。”“我相信,只有你,
天问穹苍
像小狗的猫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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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小拉
富小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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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阿基维利
我不是阿基维利
我不是阿基维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