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初遇星光苏林永远记得那个夏天。蝉鸣聒噪,阳光灼热,教室里的电风扇吱呀作响,
试卷堆积如山,而他的未来,就在眼前。陈曦坐在他前排,马尾辫随着转笔的动作轻轻晃动。
她总是这样,安静、认真,像一棵挺拔的白杨,而他则是缠绕在树干上的藤蔓,依赖着她,
却又暗自嫉妒她的光芒。“苏林,这道题你会吗?”她回头,眼睛亮晶晶的,像盛满了星星。
他接过草稿纸,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心跳漏了一拍。从高一第一次见到陈曦开始,
他就喜欢上了这个女孩。他一直追逐她的身影,每一次见面,每一句对话,每一次接触,
都让他心跳不已。而最让他感觉幸运的是,高三开始,
他们成了前后桌那天她说的“好好学习,我在大学等你”那天就像幸运女神对他伸出了手,
原来,他不是单相思,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就像飘在云端一样“好”我在大学等你,
苏林把这几个字写在笔记本上,
高三的辛苦学习也开始变得甜蜜2 迷情双影五月的风裹着槐花香钻进教室,
苏林趴在课桌上,草稿纸被风掀起一角,
露出底下陈曦用荧光笔写的"立体几何辅助线技巧"。后桌的林小雨戳了戳他的后背,
发梢扫过他校服领口,带着点橘子汽水的甜:"苏林,这道题的参数方程怎么列呀?
"他猛地直起腰,钢笔尖在练习册上戳出个洞。林小雨的眼睛弯成月牙,
校服第二颗纽扣没系,露出锁骨下方一颗淡褐色的小痣——这是他上周在图书馆才发现的。
那天他帮她捡掉在地上的《飞鸟集》,指尖擦过她手背时,她突然说:"你手好凉,
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下课后去图书馆?"林小雨的声音比风还轻,
"我借了本《高考数学压轴题精讲》,你数学那么好,肯定能看懂。
"苏林望着她课本扉页上歪歪扭扭的签名,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他想起昨晚陈曦给他发的消息:"明天我妈做了酒酿圆子,给你留了碗。
"对话框里还配了张照片,青瓷碗里浮着粉圆子,热气模糊了镜头。
他当时正对着林小雨刚发的"我今天看到卖栀子花了"的消息发呆,随手回了个"好"。
图书馆的落地窗外,蝉鸣正噪,林小雨翻书时,发绳松了,碎发扫过他手背。
他闻见她身上淡淡的茉莉香——和陈曦用的蓝风铃洗发水不一样,更甜,更腻。
"这道题我想了三天。"林小雨托着腮看他,"你能给我讲吗?"苏林的喉咙发紧,
他想起上周六,陈曦在补习班门口等了他两小时,就为了给他送把遮阳伞。她的脸晒得通红,
说:"我就知道你又忘带伞。"那时他正盯着手机里林小雨的消息"今天下雨了,
你有带伞吗",随便找了个"复习太投入"的借口。"苏林?"林小雨轻轻碰了碰他胳膊,
"你发什么呆呀?"他慌忙翻开草稿纸,笔尖却落在林小雨的手背上。
她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耳尖泛红:"我...我去买杯奶茶,你等我会儿?
"他望着她跑远的背影,突然想起陈曦总说他解题时像变了个人,眼睛亮得能照见人。
可此刻他盯着练习册上的函数图像,只觉得那些曲线纠缠得让人心慌——就像他和陈曦之间,
原本清晰的未来,正被林小雨的出现搅成一团乱麻。五月底的晚自习,陈曦来得比平时晚。
她抱着一摞笔记,发梢沾着雨珠,校服外套搭在臂弯里。"我帮你抄了物理错题。
"她把本子推到苏林面前,指尖冻得发白。
苏林的目光落在她手腕上的红绳上——那是他去年在城隍庙求的,说"保平安"。
她总说太土,可今天却戴了,绳子末端还系了颗小转运珠。"最近...复习太忙了。
"他低头翻着错题本,避开她的视线。陈曦的手指在桌沿轻轻敲了敲,
像是在数他第几次避开她的眼神。"苏林,"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你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教室里的电扇突然"嗡"地响起来,吹得她的碎发乱飞。
苏林的心跳快得要撞破胸膛,他望着她眼底的光——那是他的光啊,从高一到现在,三年了。
他张了张嘴,想说"没有",可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
林小雨今早给他发的"今天放学能陪我去买复习资料吗?"的消息还在手机里发烫,
他鬼使神差地摸出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陈曦的目光落了上来。"没有的事。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像被人掐着喉咙挤出来的,"我就是...最近压力大。
"陈曦没再说话。她低头收拾书包,动作慢得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苏林望着她泛红的耳尖,
突然想起上周她发烧39度,还坚持来给他送笔记,说"你咳嗽得厉害,药不能断"。
那时他把药接过来,顺口说了句"谢谢",她却笑了,
眼睛弯成他最熟悉的月牙:"跟我还客气什么。那天晚上,苏林在床上翻来覆去,
手机屏幕亮了又灭,灭了又亮——是林小雨的消息"明天早自习我帮你带早饭!"。
他想起陈曦床头贴的便利贴,是他上周写的"加油,我们都能上985",字迹歪歪扭扭,
被她用胶带粘了又粘。窗外的月光透过纱窗洒进来,照在他书桌上的合影上。
那是高三春游时拍的,陈曦举着冰淇淋冲他笑,奶油沾在鼻尖上,他伸手去擦,
被镜头定格成永远的春天。他伸手摸了摸照片里她的脸,突然想起今天下午,
她站在教室门口等他,手里还攥着没送出去的绿豆汤。"叮——"手机又震了一下。
这次是陈曦的消息:"我明天早自习不来了,你好好复习。"苏林盯着屏幕,
喉咙里像塞了团浸了水的棉花。他想起陈曦给他织的围巾,藏青色的,针脚歪歪扭扭,
她说"冬天戴,暖和"。此刻那条围巾正搭在他椅背上,
还带着阳光的味道——是她趁他不注意塞进书包的。窗外的蝉鸣突然变得刺耳。
苏林抓起围巾塞进抽屉最底层,却碰倒了陈曦送的陶瓷笔筒。笔筒滚落在地,
里面的笔撒了一地,其中一支蓝色中性笔上,还贴着便利贴:"苏林专用,
别和别人的搞混啦~"凌晨三点,苏林盯着天花板上的月光,手机屏幕亮着,
林小雨的消息还在跳动:"明天早上我带了豆浆,你要喝吗?"苏林关掉手机,
摸出陈曦织的围巾,贴在脸上。那上面还残留着她身上的味道,蓝风铃混着洗衣粉的清香,
像极了家的味道。可他知道,有些东西,一旦开始偏离轨道,就再也回不去了。
3 樱花之约后山的樱花树比去年开得晚些。苏林站在石阶上,望着枝桠间零星缀着的粉白,
忽然想起三年前的春天——那时他刚转学到这所重点高中,
在公告栏前被撞掉了怀里的《教材全解》,弯腰去捡时,抬头就撞进了陈曦的眼睛里。
"对不起对不起!"她的马尾辫扫过他的鼻尖,发梢沾着樱花瓣,"我帮你捡!
"后来他才知道,她也是刚转来的,那天他们蹲在满地落樱里,
把散了一地的习题册一本本理齐。此刻的樱花树少了盛时的喧嚣,风掠过枝桠,
便有几片花瓣打着旋儿落下来。陈曦的白色连衣裙沾了几点粉,像被揉皱的云。
她捧着《小王子》站在树下,书脊被他一眼认出——是去年他生日时,
她在书店站了半小时挑的,说"封面像你眼睛的颜色"。"苏林。
"她的声音轻得像片落在花瓣上的雪。他心虚地移开视线,石阶旁的野蔷薇开得正盛,
刺儿扎得手背生疼——就像他此刻攥着校服口袋的手,指甲几乎掐进掌心里。
林小雨今早发的消息还在手机里:"今天放学别走,我有东西给你看。"他删了又写,
最后只回了个"好"。"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陈曦又问了一遍。陈曦盯着他看了很久。
苏林能感觉到她的目光像根细针,一下下扎在他脸上。他想起上周三晚自习,
她给他送姜茶时,他的手机在抽屉里亮了十七次,全是林小雨的消息;想起昨天早晨,
她把温热的豆浆放在他桌上,他却借口"喝不下"倒进了花坛;想起前天深夜,
她发来"早点睡吧,晚安",他盯着林小雨刚发的"我爸回来了",随手回了个"哦"。
"没有。"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像被人抽干了水分的枯叶。陈曦忽然笑了。
那笑容像春雪初融时的溪涧,清冽里带着几分苦涩:"好,我相信你。"可下一秒,
她的笑容消失了。苏林看见她睫毛颤了颤,像被风吹动的蝶翼。"苏林,
"她的声音突然低下去,"如果有一天,我发现你骗了我,你会怎么样?"他愣住,
石阶缝里的野草蹭着他的球鞋,带着潮湿的青草味。"我会..."他张了张嘴,
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樱花落在他肩头,凉丝丝的,"我会道歉,会改,会...""好了。
"陈曦打断他,把书递过来,书的封皮上沾着她的指纹,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他接过时,
触到她指尖的温度——比樱花还凉。"高考加油。"她说。然后转身离开。
白色连衣裙在石阶上晃出一片模糊的白,像片被风卷走的云。苏林望着她的背影,
突然想起初遇那天,她也是这样跑开的,发梢沾着樱花,说要"赶紧去教室"。
现在他手里攥着《小王子》,书脊上还留着她的字迹——扉页上用蓝色水笔写着"赠苏林,
愿你永远澄澈如星"。字迹工整得像她从前给他抄的笔记,每个字的收笔都带着小小的弯钩,
像月牙。风又起了。更多的樱花落下来,有的沾在他肩头,有的落在《小王子》的封面上。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林小雨的消息:"我在操场看台等你,带了你想吃的那家章鱼烧。
"苏林望着陈曦消失的方向,喉咙里泛起酸涩。他想起她给他织的围巾,藏青色的,
针脚歪歪扭扭,她说"冬天戴,暖和";想起她每天早自习前放在他桌上的豆浆,
总是温温的,刚好能入口;想起她总说"苏林,你要加油",眼睛亮得像星星。可现在,
他的星星要灭了。他蹲下身,捡起脚边的樱花,花瓣上还沾着晨露,
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就像陈曦的眼睛,曾经那么亮,现在却蒙上了一层雾。
"我会改的。"他对着空气说,声音轻得像片落在花瓣上的雪。可他知道,有些东西,
一旦碎了,就再也拼不起来了。4 高考前夜高考前夜台灯在桌面投下昏黄的圆,
将苏林的影子拉得老长。他盯着数学卷最后一道大题,笔杆在指节间转了三圈,
草稿纸被划出几道深痕——明天就是高考了,可圆锥曲线题还是卡壳。
窗外的蝉鸣裹着六月末的热浪撞进窗户,他扯了扯皱巴巴的校服领口,正打算起身倒杯凉水,
手机突然在课本堆里震动起来。是林小雨的消息。对话框里只有一行字,
白色字体在深灰背景上刺得人眼睛疼:"苏林,我怀孕了。"钢笔"当啷"掉在卷子上,
墨迹晕开个小团,像滴凝固的血。苏林的手指在屏幕上悬了三秒,才颤抖着点开语音条。
林小雨的声音带着哭腔,尾音被抽噎扯得支离破碎:"我...我今天去医院了,
验孕棒显示两道杠。"他整个人如坠冰窟。空调在头顶嗡鸣,可后颈却冒起细密的冷汗。
他们明明只做过几次——他记得自己每次都戴了套。"我们得结婚。
"林小雨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带着股不容置疑的狠劲,"明天我爸就回来,
他要是闹到学校去,咱们就全完了。"苏林的指甲掐进掌心,他下意识的按下了陈曦的电话,
听着嘟声一下下叩击耳膜。等待接通的那三十秒里,
无数念头在脑子里炸开:陈曦知道后会怎样?林小雨,她才十九岁,要是闹大了,
高考资格会不会被取消?。,"喂?"陈曦的声音带着困意,"苏林?这么晚还没睡?
"苏林的喉咙突然哽住。他望着书桌上陈曦送的荧光笔,想起她趴在他桌上给他讲题时,
发梢扫过他手背的触感;想起她把最后半块巧克力塞给他,
说"你比我更需要能量";想起昨天傍晚她站在教室门口,举着他落下的保温杯冲他笑,
夕阳把她的影子染成暖金色。"没事..."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就是...有点累。""是不是压力太大了?"陈曦的声音软下来,"明天就高考了,
我爸说明天早上给我煮酒酿圆子,等你考完我们去吃好不好?"苏林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
楼下便利店的霓虹灯亮了,把梧桐叶的影子剪在墙上,像团团乱麻。
他想起林小雨说的"明天我爸回来",想起陈曦保温杯里飘着的枸杞,
想起自己藏在抽屉最底层的志愿表——第一志愿是厦门大学,
旁边用铅笔轻轻写着"等陈曦"。"我...我有点困了。"他听见自己说,"你也早点睡。
"苏林盯着屏幕上的时间:23:17。距离高考开考还有9小时43分。
窗外的蝉鸣突然变得刺耳,他抓起数学卷胡乱翻着,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书桌边缘的便利贴飘落下来,那是陈曦早上贴的,写着"今天也要加油呀",字迹歪歪扭扭,
还画了个咧嘴笑的小太阳。这些碎片在脑子里横冲直撞,撞得他眼眶发酸。
他伸手摸向抽屉里的风油精,却碰倒了那支陈曦送的荧光笔。笔滚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苏林蹲下身去捡,却在抬头时,
看见墙上挂钟的指针正缓缓走向十二点。明天,明天就要高考了。
他望着镜子里自己苍白的脸,突然想起林小雨说的"我们得结婚",
想起陈曦说的"等你考完我们去吃酒酿圆子",想起自己十九年的人生里,
第一次同时握不住两样东西。窗外的月光漫进来,照在他摊开的数学卷上。
最后一道大题的空白处,不知何时被风卷进一片银杏叶——是去年秋天他和陈曦一起捡的,
当时他说要留着书签的5 高考日高考日清晨六点四十,陈曦的闹钟在枕头下震动。
她闭着眼摸向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窗外的天已经亮了。
床头贴着苏林用便利贴写的"高考加油",字迹歪歪扭扭,边缘被她翻得卷了毛。
她揉着眼睛坐起来,窗台上的栀子花还挂着露水。今天要穿那件蓝白格子裙,
苏林说过像她笑起来的眼睛。"该去考场了。"妈妈端着豆浆推门进来!八点整,
考场外的家长已经围成了松松散散的圈,陈曦站在最前排。"陈曦!"班主任王老师挤过来,
"放轻松,好好考。"王老师叮嘱着!八点半整,预备铃响起,
家长们开始陆续退到警戒线外,学生们开始陆续走进考场,
陈曦踮着脚往校门里望苏林还没有来。陈曦摸出手机,拨打起苏林的号码,
提示音显示"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陈曦只能留言,“苏林,你到了没有,
快开始了啊,我先进考场了”广播里传来"考试结束"的提示音,人群开始骚动,
家长们涌向校门,考生们笑着跑出来,有人把书本抛向天空,有人拥抱在一起。
佚名
阿昭
郁星瑶
郁星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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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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