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死亡倒计时冰冷的金属项圈紧箍着我的喉咙,每一次吞咽都带来窒息般的摩擦感。
空气里弥漫着铁锈、尘埃和一种陈年地下室特有的、令人作呕的潮湿霉味。十个人,
横七竖八地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头顶惨白的灯管发出单调的嗡鸣,
将悬浮的尘埃照得纤毫毕现。我们像一堆被随意丢弃的货物。 我挣扎着坐起,
脖子上的金属环发出轻微的“咔哒”声。项圈正面,一块幽绿的屏幕亮着,
猩红的数字无声跳动:**04:23:17**。我的时间。目光扫过其他人,
8:02**、**02:15:48**、**07:36:11**……数字差异巨大,
如同悬在每个人头顶、长短不一的铡刀。 恐慌像无形的波纹在死寂中蔓延。
一个穿着褪色工装、脸上有条蜈蚣般疤痕的男人疤脸男最先爆发,他猛地跳起来,
拳头砸在毫无缝隙的金属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巨响:“谁?!给老子滚出来!
这他妈什么鬼地方!”他脖子上的数字是**02:15:48**,倒数第二短。
一个西装革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西装男试图安抚:“冷静!都冷静!
暴力解决不了问题!我们得弄清楚规则……”他项圈显示**11:58:02**,
时间最长。“规则?”一个扎着马尾辫、学生模样的女孩马尾辫带着哭腔重复,
她惊恐地指着自己项圈上刺目的**01:47:33**——那是最短的倒计时,
鲜红的数字如同她眼中蔓延的血丝,“我的时间最少!我会第一个死吗?我不要!
”绝望的啜泣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敲打着每个人的神经。2 生存法则就在这时,
冰冷的电子合成音毫无预兆地在头顶炸响,
清晰得如同贴着耳膜宣读:“**规则一:生存倒计时。时间归零者,项圈引爆。
**”“**规则二:重置之源。每次处决一人,
全体倒计时重置为被处决者死亡瞬间的剩余时间。**”“**规则三:处决方式。
全体投票。票数最高者,即刻处决。**”死寂。绝对的死寂。
连马尾辫的啜泣都卡在了喉咙里。只有项圈屏幕上那不断跳动的猩红数字,如同冰冷的心跳,
宣告着残酷的生存逻辑——想活下去,就得杀人。杀那个时间最短的人,能抢到最多的时间。
“投票…杀人?”一个戴着金丝眼镜、气质儒雅的老者金丝眼镜喃喃道,脸色煞白,
他项圈显示**08:12:19**。“还能怎么办?!”疤脸男咆哮着,
布满血丝的眼睛像饿狼一样扫视众人,最后死死钉在瑟瑟发抖的马尾辫身上,
她项圈上的**01:47:33**此刻成了最刺眼的靶子,“等死吗?!杀了她!
她的时间最短!杀了她我们就能多活一个多小时!”“不行!
”一个身材壮硕、穿着旧夹克的男人夹克男猛地挡在马尾辫身前,像一堵墙,
他项圈是**05:59:01**,“她还是个孩子!”“去你妈的孩子!
”疤脸男像被点燃的炸药,“老子的时间也只有两小时!不杀她,等着跟她一起被炸成渣吗?
!”他猛地转向西装男,“你!时间最长!你他妈说话啊!想看着大家死光?!
”西装男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他强作镇定地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规则…规则很明确。
处决时间最短者,能最大化集体生存时间。这是…最优解。虽然残酷,
但…是唯一理性的选择。”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眼神躲闪着不敢去看马尾辫惊恐的眼睛。“最优解?
”一个头发花白、一直沉默不语的老妇人老妇人突然嘶哑地开口,
她项圈显示**06:48:55**,“用一个小姑娘的命换时间?畜生!”“理性?
最优?”我旁边一个穿着格子衬衫、气质沉静的男人格子衬衫突然冷笑一声,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扫过争执的几人。
他项圈上的数字是**09:45:38**。“一群蠢货。”他的声音不高,
却像冰锥刺破了喧嚣。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
疤脸男更是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你他妈说谁蠢货?!”格子衬衫——后来我们知道他姓李,
是个数学教授——无视疤脸男的暴怒,
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规则二:重置为被处决者死亡瞬间的剩余时间。杀时间最短的,
比如她,”他朝马尾辫抬了抬下巴,“她的倒计时是动态的。每分每秒都在减少。
我们投票需要时间,争论需要时间,处决本身也需要时间。等她真正死亡那一刻,
她的剩余时间可能只剩下几分钟,甚至几秒!我们重置后,所有人就只获得这点可怜的时间。
然后,立刻就要面临下一个时间最短者可能更短的局面。频繁处决,每次重置的时间窗极短,
效率低下,死亡风险极高。这是慢性集体自杀。”冰冷的逻辑像一盆冰水,
浇熄了疤脸男暴躁的火焰,也让西装男脸上的“理性”面具出现了裂痕。
金丝眼镜和老妇人眼中露出思索和震惊。“那…那怎么办?
”夹克男的声音带着茫然和一丝希冀。李教授的目光缓缓扫过所有人项圈上的数字,
像是在审视一组复杂的数据。“最大化集体生存时间的策略,是**只处决时间最短者**,
但必须确保每次处决都在其倒计时耗尽前尽早进行,以获取尽可能长的重置时间窗口。同时,
要严格控制处决频率,让每次获得的时间被充分‘消耗’,
避免频繁投票带来的时间浪费和风险。”他顿了顿,
声音如同手术刀般精准:“目标:只杀时间最短者,在确保其剩余时间仍相对可观时动手,
换取一个较长的安全期。在这个安全期内,除非出现新的、远短于当前平均值的极端短时者,
否则不再处决任何人。这样,我们只需进行最少次数的杀戮,就能换取最长的集体生存时间。
”他用手指在空中虚点着:“假设我们立刻处决她,”指向马尾辫,“她剩余约100分钟。
我们投票、争论、执行,假设耗时10分钟。她死亡瞬间剩余时间约90分钟。重置后,
所有人获得90分钟。那么,下一个时间最短者可能是他,”指向疤脸男,
“他原本剩余约130分钟,重置后变为90分钟,成为新的最短。如果立刻再杀他,
又要耗时,他死亡时剩余时间可能只有80分钟,再次重置,时间窗进一步缩短。恶性循环。
”“但如果,”李教授话锋一转,眼神锐利,“我们暂时不杀她。等待。观察。
当她的时间消耗到一定程度,比如还剩50分钟时,我们再处决她。这时,
投票耗时相对固定假设还是10分钟,她死亡时剩余时间仍有约40分钟。重置后,
所有人获得40分钟。此时,
疤脸男的原始时间130分钟减去等待时间可能还有100分钟,重置后变为40分钟。
但下一个最短者,可能是原始时间较长的某位,比如你,”他指向西装男,
“你原始时间近12小时,重置后也变为40分钟。这样,
下一个时间最短者的‘起点’就是40分钟。我们需要等待这个40分钟消耗到一定程度,
比如剩20分钟时,再处决下一个最短者。如此,
每次重置获得的时间窗虽然不长40分钟、20分钟…,但处决间隔被大大拉长了。
我们只需进行少数几次高效处决,就能支撑相当长的时间,
等待救援或者寻找生路的机会大增。”逻辑清晰,冷酷,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效率”。
房间里只剩下项圈倒计时那细微却惊心动魄的滴答声。“这…这能行吗?
”金丝眼镜声音发颤。“数学上,这是生存期望值最高的策略。前提是,
”李教授的目光变得无比锐利,像钉子一样钉在每个人脸上,“所有人严格遵守纪律。
只杀当前时间最短者,并且在‘最佳时机’动手,不提前,不滞后。
严禁任何私下的攻击或破坏规则的行为。否则,整个策略崩溃,所有人一起完蛋。
”3 冷酷计算他环视一周,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现在,同意这个策略的,
站到我右边。不同意的,站左边。或者,你们有更好的方案?”沉默。压抑的沉默。
疤脸男脸上的横肉抽动着,
看了看自己项圈上不断减少的数字**02:05:17**,
又看了看李教授那冰冷、毫无感情的眼神,最终,像泄了气的皮球,
第一个挪到了李教授右边。西装男擦了擦额头的汗,也站了过去,低声道:“我…我同意,
这是理性的最优解。”夹克男犹豫地看了看身后依旧在发抖的马尾辫,痛苦地闭上眼睛,
也挪了过去。金丝眼镜和老妇人沉默地站到右边。马尾辫看着瞬间被“孤立”的自己,
眼中最后一点光芒熄灭了,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和认命。
她项圈上的数字:**01:35:22**。“那么,
”李教授的声音平静得像在宣布一堂课的结束,“开始计时。
目标:当她的剩余时间降至50分钟整时,进行投票处决。”接下来的每一秒,
都像在滚烫的刀尖上煎熬。马尾辫蜷缩在角落,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泪水无声地流淌,
在布满灰尘的水泥地上洇开深色的痕迹。没人看她,也没人说话。
所有人都死死盯着自己项圈上的数字,或者墙壁上并不存在的时间刻度。
空气凝固得如同铅块,每一次倒计时的跳动都像重锤敲在紧绷的神经上。李教授靠墙坐着,
闭目养神,仿佛置身事外。只有偶尔睁开的眼睛,会精准地扫过马尾辫的项圈屏幕,
确认时间流逝是否符合他的计算。疤脸男焦躁地踱步,每一次靠近马尾辫的方向,
夹克男都会警惕地微微挪动身体。西装男试图和金丝眼镜低声交谈什么,
被李教授一个冰冷的眼神制止。老妇人则一直低着头,双手神经质地绞在一起,
嘴里无声地念叨着什么。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死寂中流逝。
00**…**00:51:00**…当数字终于跳到**00:50:00**的瞬间,
李教授如同精准的闹钟,猛地睁开眼。4 血腥投票“时间到。”他的声音毫无波澜,
打破了沉重的死寂,“开始投票。处决目标:她。”他指向角落的马尾辫。
马尾辫的身体剧烈地一颤,抬起头,脸上是彻底崩溃的泪水,嘴唇哆嗦着,
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绝望的目光哀求地扫过每一个人。“我…我同意。”西装男第一个开口,
声音干涩,避开了马尾辫的目光。“同…同意。”金丝眼镜的声音细若蚊蚋。“同意。
”夹克男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拳头捏得死紧。“同意。”老妇人低着头,声音嘶哑。
疤脸男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闪过一丝病态的兴奋:“同意!快动手!
”李教授的目光最后落在夹克男身上。夹克男痛苦地闭上眼,几秒钟后,
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头。“全票通过。”李教授宣布,声音冷得像冰,“执行。”“不——!
!!”马尾辫终于爆发出凄厉到极致的尖叫,她猛地从地上弹起来,
像只受惊的兔子想冲向看似厚实却毫无缝隙的金属门。离她最近的疤脸男狞笑一声,
如同猛兽般扑了上去!巨大的力量瞬间将瘦弱的女孩扑倒在地!
他粗糙的大手死死扼住了她纤细的脖子!“呃…嗬…”马尾辫的尖叫被掐断,
双腿徒劳地蹬踢着,双手拼命抓挠着疤脸男铁钳般的手臂,眼球因为窒息而可怕地凸出。
“住手!让她…让她痛快点!”夹克男目眦欲裂,想冲上去,
却被西装男和金丝眼镜死死拉住。疤脸男充耳不闻,脸上横肉扭曲,带着施虐般的快意,
手臂肌肉虬结,越收越紧。马尾辫的挣扎越来越微弱,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
凸出的眼珠死死瞪着天花板,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怨恨。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终于,
她身体猛地一挺,然后彻底瘫软下去。那双曾经充满惊恐和泪水的眼睛,失去了所有神采,
空洞地望着惨白的灯光。5 时间重置就在她生命气息消失的刹那——嗡!
所有人脖子上的项圈同时发出一声轻微的蜂鸣!屏幕上猩红的数字瞬间消失,然后重新跳动,
统一变成了一个相同的数字:**00:49:58**。重置完成。
马尾辫死亡瞬间的剩余时间:49分58秒。疤脸男喘着粗气松开手,
看着地上失去生命的女孩,又看看自己项圈上多出来的时间,脸上露出一丝扭曲的满足。
夹克男挣脱束缚,踉跄着冲到马尾辫身边,看着她脖子上青紫的扼痕和死不瞑目的眼睛,
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一拳狠狠砸在地上。
迷茫在路途
入目繁花
笔笔人生
墨玄苍穹
白蔡蔡蔡
西瓜巫婆
七味生
甜味猫
一只没有理想的云
慕容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