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城市陷入最沉寂的黑暗,唯有这栋破旧居民楼的某个窗口,
还透着一丝顽固而惨白的光。五平米的出租屋,
空气中弥漫着廉价速食面和潮湿霉菌混合的酸腐气息。江叙舟蜷缩在唯一的椅子上,
骨节分明的手指正调试着一台二手补光灯。灯光刺眼,
照亮了他那张依旧俊美却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也照亮了这间家徒四壁的囚笼。
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在他深不见底的瞳孔里,上面定格着一张三年前的网络热搜截图,
猩红的标题仿佛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烙印——“弑父顶流江叙舟被捕,豪门丑闻震惊全网!
”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屏幕,摩挲着桌角那座早已褪色的最佳新人奖杯。曾经,
他是聚光灯下的天之骄子,是亿万粉丝追捧的星辰。而现在,
他只是一个连房租都快交不起的过街老鼠。他点开一个音频文件,
刺耳的辱骂声瞬间灌满狭小的空间。这是他特意录下的黑粉语音,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
“江叙舟滚出娱乐圈!杀人犯!”“他爸死得好!这种孽子就该千刀万剐!
”“流量坟场就是你的归宿!你这辈子都别想翻身!”录音循环播放,
那恶毒的诅咒成了他深夜里唯一的伴奏。他没有愤怒,没有悲伤,
那双曾被誉为“盛满星河”的眼眸,
此刻只剩下死水般的沉寂和一丝被淬炼过的、冰冷的恨意。三年前,父亲江文山,
一位备受尊敬的调查记者,在他公司的顶楼坠亡。所有证据都指向了当时在场的江叙舟。
一夜之间,他从云端跌入地狱,背负着“弑父”的滔天罪名,被公司解约,被全网封杀,
成了人人喊打的败类。他知道自己是清白的。但他拿不出证据。
那个庞大到足以遮天的“江氏集团”,他父亲生前正在调查的庞然大物,
轻易就将他碾得粉身碎骨。手机猛地一震,打断了他的思绪。
一封来自某MCN公司的签约邮件弹了出来,条件苛刻得近乎侮辱。“签约带货主播,
保底流量十万。”十万。这个数字对他曾经的千万级流量来说,不过是个笑话。
这不仅是压榨,更是一种羞辱,像是在他早已腐烂的伤口屏幕上那封邮件,
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在江叙舟的视网膜上。“签约带货主播,保底流量十万。”十万?
一个曾经动辄上亿转评赞的顶流,如今只值这区区十万?不,这甚至不是“值”,是施舍,
是踩着他的脊梁骨碾过去的嘲弄。邮件附件里那份电子合同的条款,
字字句句都透着血盆大口的贪婪:近乎卖身契的十年长约,
苛刻到令人发指的分成比例——平台拿大头,公司抽水,最后到他手里的,
比街头乞讨的强不了多少。更令人作呕的是那条“形象维护”条款,
要求他“无条件配合公司安排的直播内容及形象定位,不得对过往事件发表任何个人言论,
不得做出任何可能引发争议的行为”。意思再明白不过:闭嘴,当个温顺的提线木偶,
扮演好这个被钉在耻辱柱上的小丑角色,用你仅剩的那点“弑父”的恶名,
榨干最后一丝流量价值,供他们吸血。指尖在冰凉的手机屏幕上悬停,微微颤抖。
不是因为犹豫,而是那深埋在死水之下的恨意,被这赤裸裸的羞辱猛地一刺,骤然翻涌。
他盯着那冰冷的电子签名档,仿佛看到了无数张狞笑的脸,是那些落井下石的“前同事”,
是迫不及待将他踢出局的资本,是……江氏集团那只无处不在、翻云覆雨的巨手。
出租屋的寂静被拉长,变得粘稠而窒息。只有电脑主机风扇还在徒劳地低鸣,
像垂死者的喘息。空气里速食面汤的油腻气味和墙壁深处渗出的霉味,
混合成一种令人作呕的生存印记,死死包裹着他。桌角那座褪色的奖杯,
在补光灯的惨白照射下,折射出一点微弱而讽刺的光晕,
提醒着他那个早已死去的“天之骄子”。冰冷的恨意如同淬毒的冰棱,刺穿了麻木的硬壳,
带来一阵尖锐的痛楚。他猛地吸了一口气,那酸腐的空气呛得肺叶生疼。
视线扫过屏幕上猩红的“弑父顶流”热搜截图,
扫过那密密麻麻、如同蛆虫般蠕动的恶毒评论,最终定格在邮件末尾那个刺眼的“签名处”。
签,还是不签?签了,是跪着活下去,主动戴上这副屈辱的枷锁,
让那些吸血的虫豸如愿以偿,连带着父亲和他自己的名字,
一起被钉在流量坟场的耻辱柱上供人唾骂狂欢。不签?下个月的房租在哪里?
明天的泡面钱又在哪里?尊严,在饥饿和流落街头的威胁面前,轻贱得如同尘埃。
三年前那个暴雨倾盆的夜晚,父亲江文山从公司顶楼坠落的画面,
毫无预兆地撕裂了记忆的闸门,再次清晰地、带着血腥气和雨水冰冷触感地砸向他。那晚,
他接到父亲一个极其反常的电话。江文山的声音压得很低,急促而紧绷,
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喉咙:“叙舟,立刻来公司顶楼!带上你的手机!快!
有人盯着我……来不及了,证据…证据在‘老地方’!”电话戛然而止,
只剩下忙音冰冷的嘟——嘟——嘟——他当时正在拍摄一个深夜综艺,
心急如焚地冲出摄影棚,顶着瓢泼大雨开车冲向父亲供职的报社大楼。顶楼的风很大,
带着腥味的雨点砸在脸上生疼。他推开通往天台的沉重铁门,看到的却是空荡荡的平台。
雨幕中,只有父亲那支用了多年的旧钢笔,孤零零地躺在靠近边缘的湿漉漉的水泥地上。
一种灭顶的寒意瞬间攫住了他。他扑到边缘,向下望去……楼下,
刺眼的警灯和救护车灯在雨水中晕开一片模糊的、令人心悸的红蓝光,人群像蚂蚁一样聚集。
他父亲的躯体,以一种扭曲的姿态,躺在冰冷的地面上。世界在那一刻失声。紧接着,
是地狱般的喧嚣。刺耳的警笛,蜂拥而至的媒体闪光灯,
无数个黑洞洞的镜头和话筒几乎要怼到他脸上。“江先生,是你推你父亲下去的吗?
”“江叙舟,你父亲死前是否与你发生激烈争执?”“顶流弑父,为谋夺家产还是另有隐情?
”……问题如同淬毒的匕首,铺天盖地。
缘检测到属于他江叙舟的半个新鲜脚印;他慌乱中在父亲办公室试图寻找线索时留下的指纹,
他父亲生前最后几周与他因“职业规划”实际是父亲调查江氏集团的危险性发生过争执,
也成了“父子反目”的铁证。更致命的是,
有“匿名人士”向警方提供了所谓他欠下巨额赌债的“证据”,
动机似乎完美无缺——弑父夺产,偿还赌债。江氏集团庞大的能量如同无形的巨网,
将一切不利于他们的线索抹除、扭曲,再编织成指向他江叙舟的铁证。他百口莫辩。
一夜之间,他从云端跌落,被唾弃为“弑父者”,被资本抛弃,被舆论绞杀。三年了,
他像一只阴沟里的老鼠,在无尽的谩骂和极致的贫困中挣扎,
寻找着任何一丝能证明清白、能撼动那个庞然大物的微光。而眼前这封MCN的邮件,
就是压弯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它代表的不是机会,是那些操控他命运的手,又一次伸过来,
想把他按进更深的泥潭里摩擦。“呃……”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闷哼从喉咙深处挤出。
江叙舟猛地一拳砸在面前的旧木桌上!腐朽的木板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
桌面上的劣质马克杯被震得跳起,浑浊的茶水泼洒出来,蜿蜒流下,
滴落在布满灰尘的水泥地上。他剧烈地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像被丢上岸濒死的鱼。
那双死水般的眼睛,此刻燃烧着近乎疯狂的火焰,冰冷又滚烫。他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份合同,
仿佛要将它烧穿。签?签个屁!一种破釜沉舟的狠戾从心底最深处炸开。与其跪着被吸干血,
不如……就用这具残躯,这仅剩的“恶名”,去搅动这潭浑水!既然他们想看他卖笑,
看他出丑,那就让他们看个够!他要在那无数双等着看他笑话的眼睛里,
在那些汹涌的恶意中,找到那个被掩盖的真相!他要用这“十万”的流量,
这把悬在头顶的铡刀,作为他重返地狱战场的起点!手指不再颤抖。
带着一种近乎自毁的决绝,江叙舟点开了那封邮件,在电子签名档上,
重重地、一笔一划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江叙舟。三个字,带着沉重的枷锁,
也带着淬毒的锋芒。---签约流程快得令人心寒。没有面谈,没有寒暄,
只有冷冰冰的线上确认和一份自动生成的电子合同回执。仿佛签约的不是一个人,
而是一件处理好的垃圾。第二天一早,一个昵称叫“红姐”的运营就通过工作软件联系了他。
头像是个妆容精致、眼神锐利的女人。“江叙舟?我是你的运营红姐。今晚8点,准时开播。
平台‘星火’,账号已开通,ID:舟子求生。初始流量包已经推了,
自己准备好货品和话术。记住,你是来卖惨卖货的,不是来当少爷的。观众骂你,听着,
忍着,必要时还要谢谢他们给你热度!懂?”文字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江叙舟盯着那句“舟子求生”,嘴角扯出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求生?不,这是赴死,
是把自己主动献祭到祭坛上,去搏那一丝渺茫的生机。他没有回复。
目光落在房间角落里那个落满灰尘的纸箱上。那是父亲为数不多的遗物,在他被扫地出门时,
一个老记者冒着风险偷偷塞给他的。他走过去,拂开厚厚的灰尘,打开箱子。
里面没有值钱的东西,只有几本泛黄的旧采访笔记,几枚老式U盘,几张父子俩的旧合影,
以及……几件父亲生前常穿、洗得发白的旧衬衫。
他的手指在其中一件深蓝色的、袖口已经磨损的旧衬衫上停顿了一下。
父亲穿着它伏案写作、抽着劣质烟皱眉沉思的样子,清晰地浮现出来。
一种尖锐的痛楚刺穿心脏。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一片冰封的荒原。
他拿起那件旧衬衫,
的、印着某科技展会Logo的廉价黑色U盘父亲习惯把重要的东西藏在最普通的地方,
放到了直播桌的抽屉里。然后,他开始翻箱倒柜,
出所有能卖的、不值钱的东西:一箱不知道过期多久的网红面膜某个品牌倒闭前的赠品,
几盒颜色诡异的即食燕窝超市临期打折品,
还有一小堆五颜六色的塑料发卡夜市地摊货。这就是他“舟子求生”的全部家当。
晚上七点五十分。狭小的出租屋被两台二手补光灯照得亮如白昼,
也照得每一个角落的破败和寒酸都无所遁形。掉漆的墙壁,裸露的电线,
堆在角落的泡面箱……都成了这场“求生”秀最真实的背景板。江叙舟坐在唯一的椅子上,
面前是架好的手机和简陋的环形灯。他换上了一件洗得发白的普通T恤,头发随意抓了抓,
露出光洁却过分苍白的额头。他对着手机前置摄像头,看着屏幕上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自己。
那张脸依旧英俊,轮廓分明,但曾经属于顶流偶像的张扬自信早已荡然无存,
只剩下一种被生活反复捶打后的疲惫和深不见底的沉寂。眼神深处,
那点冰冷的恨意被强行压下,覆上了一层刻意为之的、带着讨好意味的麻木。他深吸一口气,
点开了“星火直播”APP,进入了那个名为“舟子求生”的直播间。开播瞬间,
平台推送的十万初始流量如同开闸的洪水,汹涌而入。在线人数数字疯狂跳动,
弹幕如同密集的雪片,瞬间覆盖了整个屏幕。“卧槽!真的是他!弑父犯开直播了?!
”“江叙舟?他还敢出来?脸皮比城墙还厚!”“杀人犯滚出直播界!污染环境!
”“平台死了吗?这种败类也签?举报了!”“啧啧啧,看看这环境,
真是落魄的凤凰不如鸡啊!”“杀人犯卖货?谁敢买?不怕沾上晦气?
”“来围观畜生怎么表演!大家骂起来!”江叙舟,你爸在下面看着你呢!你晚上睡得着吗?
”“垃圾!败类!滚!
”恶毒的诅咒、不堪入目的辱骂、肆无忌惮的嘲笑……如同无数条毒蛇,
从冰冷的屏幕里钻出,缠绕上来,噬咬着他的神经。每一个ID后面,
都是一张模糊而狰狞的脸。江叙舟放在桌下的手,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传来尖锐的痛感。
他脸上却努力挤出一个极其生硬、甚至有些扭曲的笑容,那笑容里带着一种近乎卑微的讨好。
“大…大家好,我是…舟子。”他的声音有些干涩发紧,刻意压低了声线,
努力模仿着那些底层主播的腔调,“感谢…感谢大家进入舟子的直播间。
今晚…今晚给大家带来一点…一点福利……”他拿起那盒颜色诡异的即食燕窝,
手控制不住地有些抖。“这…这个是即食燕窝,大品牌…原价要一百多一盒,
今天在舟子直播间,只要…只要九块九!包邮!真的…真的特别划算!
我自己…我自己也常吃……”他说着违心到极点的话,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弹幕瞬间爆炸:“九块九的燕窝?怕不是鼻涕虫熬的吧!杀人犯卖的谁敢吃?毒药吗?
”“常吃?怕不是用你爸的抚恤金买的吧?畜生!”“笑死,这演技比当年还烂!
装什么可怜!”“滚下去!别污染老子眼睛!”“大家举报走一波!封了这个畜生的直播间!
”用户“正义铁拳”送出臭鸡蛋x10!用户“替天行道”送出烂番茄x99!
用户“江文山在天之灵”送出棺材板x1!
虚拟的臭鸡蛋、烂番茄、甚至棺材板的特效动画疯狂地在屏幕上炸开,伴随着刺耳的音效,
几乎要淹没他微弱的声音。江叙舟脸上的笑容僵硬得如同面具,额角有青筋在突突跳动。
他强迫自己无视那些礼物特效和恶毒文字,拿起一包面膜:“还…还有这个面膜,
补水效果特别好…现在…现在只要三块九毛九…三包!对,三包只要三块九毛九!
数量不多……”“杀人犯的面膜?用了怕不是要烂脸!”“三块九?打发叫花子呢?哦不对,
你现在就是叫花子!”“兄弟们骂起来!让他开不下去!”“江叙舟,
你妈生你的时候是不是把人扔了把胎盘养大了?”污言秽语如同倾盆暴雨,没有片刻停歇。
直播间的人数在十万的基础上还在缓慢上升,但几乎所有人都是带着猎奇和发泄的目的而来。
订单数量,可怜地停留在个位数。汗水沿着江叙舟苍白的鬓角滑落。不是热的,
是高度紧绷的神经和强行压抑的愤怒带来的虚脱感。
他感觉自己像一个被剥光了钉在耻辱柱上的标本,供无数人围观、唾弃、凌迟。
每一秒都是煎熬。就在他精神快要被这无休止的恶意冲垮的边缘,
视线扫过一条快速滚过的弹幕,
如同黑暗中划过的一道微弱却致命的闪电:杀人犯还有脸卖惨?
当年江氏集团怎么没把你一起弄死?省得污染空气!”**江氏集团!
**这四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神经上!这条弹幕混杂在无数条谩骂中,
毫不起眼,瞬间就被后面更恶毒的言论淹没了。但江叙舟捕捉到了。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心跳漏了一拍,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不是那些千篇一律的“杀人犯”“畜生”“滚出去”……而是提到了“江氏集团”!
还带着一种极其恶毒、极其符合逻辑的“遗憾”——“怎么没把你一起弄死”!
这不像普通网民随口的发泄,更像是一种……知情的恶意?或者说,一种试探?他猛地抬头,
目光锐利如鹰隼,死死盯住屏幕上那条弹幕消失的位置,
试图记住那个一闪而过的ID——“吃瓜猹猹”。
这个ID……他以前从未在黑粉的集中轰炸里见过!是新来的?
还是……专门为了这句话而来?“舟子?舟子!发什么呆?货还卖不卖了?傻了吗?
” 耳机里传来运营红姐不耐烦的催促声,透过连麦软件传来,尖锐刺耳。江叙舟猛地回神。
他低下头,掩饰住眼中一闪而过的冰冷寒光。再抬起头时,
脸上那僵硬卑微的笑容似乎更“真挚”了几分,眼底深处却翻涌着更加汹涌的暗流。
“啊…对不起对不起,刚才…刚才网卡了一下。”他声音带着刻意的惶恐和讨好,
连忙拿起那堆五颜六色的塑料发卡,“各位…各位家人们,看看这个发卡!
小仙女必备…现在…现在一块钱五个!一块钱五个!包邮!
真的是…真的是亏本……”他语无伦次地推销着,心思却完全不在这些廉价的小玩意上。
“吃瓜猹猹”……江氏集团……那条弹幕像一个幽灵,一个启示,
在他死水般的绝望里投下了一颗石子。搅动的不是涟漪,而是深藏海底的、择人而噬的巨兽。
这个ID,必须找出来!---两小时的地狱直播终于结束。
当江叙舟颤抖着手点下“结束直播”按钮的瞬间,
屏幕上疯狂滚动的谩骂和那些恶心的虚拟礼物特效如同潮水般退去。
出租屋里那令人窒息的强光熄灭,只剩下电脑屏幕幽幽的冷光,
映着他惨白如纸的脸和布满血丝的双眼。世界瞬间安静下来。
但这死寂比刚才的喧嚣更令人窒息。耳朵里嗡嗡作响,是长时间高分贝噪音冲击后的残留。
胃部一阵阵痉挛,喉咙里充斥着呕吐的欲望,却什么也吐不出来。他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
瘫软在冰冷的椅子上,身体控制不住地细微颤抖,汗水早已浸透了后背廉价的T恤。
没有愤怒的咆哮,没有崩溃的哭泣。他只是静静地瘫在那里,大口地喘着气,胸膛剧烈起伏。
那双曾盛满星河、此刻只剩下荒芜死寂的眼眸,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上剥落的墙皮,
里面翻滚着的是极致的疲惫、被凌迟后的麻木,
爱吃玉米的兔子呀
浅陌溧殇
爱天来
那个年纪
存稿箱空空如也
序言序语
姜燃
木棉花的春天
可爱的潇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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