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里昂,村里最弱小的孩子,父亲在魔王军入侵时惨死。>十年后我成为传奇勇者,
手持圣剑斩杀魔王路西法。>可圣剑的黑暗力量却将我变成新的魔王马尔斯。>三十年后,
一个少年勇者手持圣剑攻入魔王城。>水晶球倒映出他的面容——那是我十岁时的模样。
>我认出他挥剑的姿势,竟是我父亲教我的第一招。>当圣剑刺穿我心脏时,
少年眼中流下泪水。>“别哭。”我染血的手抚上他的脸,“这次……别哭。”---雪,
冷得像是要钻进骨头缝里。我蜷缩在村口那堆湿透的柴火垛后面,牙齿格格打颤,
连这点细微的声响都让我惊恐地缩得更紧。村子的方向,火光冲天,把低垂的夜幕都烧红了,
浓烟滚滚,呛人的焦糊味混着另一种更浓重的、铁锈似的腥气,被风卷着灌进我的鼻腔。
尖叫、哭喊、房屋倒塌的巨响……像是无数根烧红的针,扎进我的耳朵。我叫里昂,
村里人都知道,里昂是那个最瘦小的孩子,跑不快,力气也小得像只没吃饱的麻雀。
连村口那只瘸腿的老黄狗,都能轻易把我扑倒。此刻,我恨透了这具不争气的身体,
它抖得像风中的枯叶,软得像一滩烂泥,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我只能死死咬着下唇,
尝到自己血的咸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村口那条唯一的小路。
父亲就是沿着那条路冲出去的。他把我塞进柴垛时,
那张总是温和笑着的、被太阳晒得黝黑的脸,绷得像块坚硬的石头,眼里的光,是恐惧,
但更多是我从未见过的、近乎绝望的决绝。他粗糙的大手用力按了按我的肩膀,
那力道几乎要把我的骨头按碎,声音嘶哑得像破风箱:“里昂,别出声!记住,活下去!
”然后,他抓起墙边那根磨得发亮的柴刀,头也不回地冲向了那片吞噬一切的火焰和嘶吼。
没过多久,一阵令人牙酸的、钝器劈砍骨肉的声音就从村口传来,短促而密集。接着,
是父亲一声野兽般的、混杂着痛苦和愤怒的咆哮。那咆哮像一把烧红的烙铁,
狠狠烫在我的心上,瞬间压倒了所有的恐惧。我猛地从柴垛的缝隙里望出去。
一个巨大的、浑身覆盖着黑铁般鳞片的人形怪物正堵在村口,
它丑陋的头颅上只有一只血红的独眼,手里提着一把滴着粘稠黑血的巨大战斧。
就在它的脚边,父亲倒在那里。柴刀断成了两截,散落在旁边。父亲的半边身体……不见了。
鲜血在冰冷的土地上疯狂蔓延,像一条绝望挣扎的红色河流。那只巨大的独眼,
毫无感情地扫视着村子,然后,缓缓地、带着一丝残忍的玩味,转向了我藏身的柴火垛。
它的嘴角咧开,露出参差交错的獠牙,发出一声沉闷的咕哝。世界在那一刻彻底失去了声音。
所有的火光、浓烟、怪物的狞笑,都褪成了模糊而遥远的背景。
我的视野里只剩下那滩刺目的、还在不断扩大的鲜红,以及父亲最后望向柴垛方向时,
眼中那瞬间凝固的、无法言说的东西——是担忧?是诀别?是……不甘?
一股冰冷彻骨的感觉,猛地从我身体深处炸开。那不是害怕,
是比恐惧更深沉、更纯粹的东西,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狠狠捅穿了我所有的软弱和颤抖。
血液在四肢百骸里疯狂奔涌,冲撞着血管壁,发出擂鼓般的轰鸣。身体深处某个沉睡的角落,
被这极致的冰冷和父亲的血彻底点燃了。一股从未有过的、狂暴的力量,带着撕裂般的痛楚,
在我瘦弱的躯壳里轰然爆发!“啊——!”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从我喉咙深处迸发出来,
压过了村子里的所有喧嚣。我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小兽,猛地从柴垛后弹射而出。
我的身体快得带起了残影,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那滩血红和父亲最后凝固的眼神在燃烧。
那只独眼怪物似乎愣了一下,血红的独眼闪过一丝错愕,
大概没想到一只小虫子竟敢主动扑向火焰。它笨拙地举起沉重的战斧。太慢了!
在它斧刃落下前的一刹那,我已经扑到了它的脚下。
那冰冷的、带着血腥气的鳞片触感让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甚至没有思考,
双手本能地、用尽全身的力气,
后方鳞片覆盖下的一小块相对柔软的褶皱——那是父亲以前教我辨认野兽弱点时无意提过的。
“噗嗤!”手指像插进了半腐烂的泥沼,温热的、带着腥臭的液体瞬间喷了我一脸。
怪物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痛嚎,庞大如山的身躯猛地一晃。就在它失去平衡的瞬间,
我看到了!父亲那柄断掉的柴刀刀头,半埋在染血的泥土里,锋利的断口反射着跳动的火光。
身体比意识更快一步。我抓起那冰冷的金属,用尽全身的力气,
对着怪物脚踝被我撕开的伤口,狠狠捅了进去!“嗷——!
”这一次的嘶吼变成了凄厉的哀鸣。怪物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塌,激起漫天尘土。
它疯狂地扭动,试图抓住我,但剧痛让它失去了准头。我像只敏捷的猴子,
在它翻滚的躯体间连滚带爬地躲闪,那截柴刀深深嵌在它的脚踝里。混乱中,
我的手再次触碰到一样冰冷坚硬的东西——是它那把沉重的战斧木柄末端。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我双手死死抓住那冰冷的木柄,用尽吃奶的力气,
借着怪物翻滚的势头,猛地将它拖拽起来,那巨大的重量几乎把我带倒。我踉跄着,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沉重的斧刃对准怪物那颗疯狂摇晃的独眼,狠狠砸了下去!“噗!
”沉闷的声响。红的、白的、黏稠的……喷溅开来,模糊了我的视线。怪物抽搐了几下,
不动了。我脱力地瘫坐在冰冷的、混杂着鲜血和泥泞的地上,剧烈地喘息,
小小的身体抖得像秋风里的最后一片叶子。手里还死死攥着那冰冷的斧柄末端,
黏腻的、带着怪物体温的液体顺着指缝往下淌。那截柴刀,还插在怪物的脚踝上,
像个残酷的墓碑。村子里的杀戮声似乎小了些,
也许是魔王军觉得这个小小的村落已经不值得再浪费力气。火光依旧在跳跃,
映照着满地的狼藉和尸骸。我坐在那里,巨大的恐惧和剧烈的恶心感后知后觉地翻涌上来,
几乎要将我吞噬。但更汹涌的,是身体深处那股还在奔流的、陌生的力量,冰冷而灼热,
像一条刚刚苏醒的毒蛇,盘踞在我的血脉里。它带着一种奇异的吸引力,
让我在极度的疲惫和恐惧中,竟隐隐感到一丝……渴望?我茫然地抬起头,
越过燃烧的房屋和怪物的尸体,望向村外那片被火光映照得诡异而狰狞的山峦。
在那片黑暗的尽头,仿佛有一座无形的、高耸入云的巨塔,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魔王城。一个冰冷而清晰的声音,仿佛直接在我灵魂深处响起:“找到它。
”---圣剑“晨曦”的剑柄,冰冷地贴合着我掌心的汗意与旧茧。
它通体流转着一种介乎于晨曦微光与熔融白金之间的奇异光辉,剑身修长优雅,
铭刻着古老而玄奥的符文,仿佛承载着亿万生灵最纯粹的祈愿。然而,每一次握紧它,
那份看似神圣的温暖之下,总有一丝难以察觉的阴冷,如同毒蛇的信子,
悄然舔舐着我的骨髓。十年了,从雪夜柴垛后那个浑身浴血的弱小身影,
到如今站立在这片被诅咒的焦土之上,这柄圣剑从未真正让我感到安宁。它更像是一把钥匙,
一把打开力量之门,同时也打开潘多拉魔盒的钥匙。脚下,
是魔王城“永夜堡垒”最核心的“深渊王座厅”。穹顶高得融入浓稠的黑暗,仿佛没有尽头。
支撑穹顶的巨大黑色石柱上,浮雕着扭曲痛苦的面孔,无声地嘶嚎着。
空气里弥漫着硫磺、铁锈和某种古老腐败物的混合气息,浓重得几乎凝成实质,
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粘稠的毒雾。地面是暗红色的晶石,踩上去发出空洞的回响,
仿佛下面是深不见底的虚空。远处,巨大的王座由无数惨白骨殖和凝固的暗影堆砌而成,
其上端坐的,正是这片大陆所有噩梦的源头——魔王路西法。他并非传说中青面獠牙的怪物。
相反,他身形高大,披着宛如流淌夜空的华丽长袍,面容隐藏在兜帽的阴影之下,
只有两点幽蓝色的火焰在深处燃烧,如同冰封万载的冥河之眼,冰冷地投射过来,没有愤怒,
没有憎恨,只有一种审视尘埃般的漠然。“蝼蚁。”低沉的声音并非通过空气传播,
而是直接震荡在我的脑海深处,带着腐朽星辰般的回响。“你握着的,是希望?
还是……另一个绝望的开端?”路西法缓缓抬起一只覆盖着漆黑骨甲的手。没有咒语,
没有预兆,整个王座厅的黑暗骤然沸腾!无数漆黑的、仿佛由纯粹恶意凝结而成的触手,
如同从地狱深渊伸出的魔爪,无声无息地从地面、穹顶、甚至我脚下的阴影中疯狂窜出,
带着撕裂空间的尖啸,朝我绞杀而来!它们划过空气,留下墨汁般的轨迹,
空间都为之扭曲呻吟。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但握着晨曦的手却异常稳定。
十年间无数次在死亡边缘的磨砺,早已将恐惧锤炼成了本能。
我甚至没有去看那些致命的触手,所有的感知都凝聚在路西法抬起的那只手上,
凝聚在他兜帽阴影下那两点幽蓝火焰的微妙闪烁上。就是现在!身体比思维更快一步。
左脚猛地蹬踏在暗红晶石地面,借着反冲之力,整个人化作一道撕裂浓雾的炽白流星,
不退反进!圣剑晨曦在我手中嗡鸣,剑尖直指路西法的心口。
那些绞杀而来的黑暗触手擦着我的护臂、头盔掠过,带起刺耳的刮擦声和火星,
留下灼痛的痕迹,却无法真正阻挡这道决绝的突刺。“嗤——!”剑尖刺入的触感,
并非血肉,更像是穿透了一层坚韧的、饱含恶意的能量护盾。晨曦的光芒瞬间暴涨,
神圣的符文如同活过来一般,在剑身上疯狂流转,发出刺目的白光,
与路西法体内涌出的、浓稠如墨的黑暗魔力激烈对撞、湮灭!
巨大的能量冲击波以我们为中心轰然炸开,将周围坚硬的黑色石柱震出蛛网般的裂痕,
地面龟裂,碎石如雨般簌簌落下。路西法兜帽下的幽蓝火焰剧烈地跳动了一下,
那漠然的审视第一次出现了裂痕,似乎闪过一丝难以置信。他的身体微微后仰,
那只抬起的手掌中,凝聚的黑暗能量变得更加狂暴。
“光……”他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震动,仿佛古老的磐石第一次被撬动。
“……终将被黑暗吞噬!”更庞大、更纯粹的黑暗魔力如同决堤的冥河,从他掌心喷薄而出,
带着湮灭万物的气息,瞬间压过了晨曦的光芒!那力量冰冷彻骨,带着无数生灵绝望的哀嚎,
疯狂地顺着剑身倒灌而来!手臂瞬间失去了知觉,仿佛被投入了绝对零度的深渊。
那黑暗魔力如同活物,带着恶毒的意志,疯狂地钻入我的经脉,侵蚀我的血肉,
直扑向灵魂最深处!视野被纯粹的黑暗淹没,耳畔是亿万怨魂的尖啸,
身体像是要被从内部撑爆、撕裂!“呃啊——!”剧痛让我的意识几乎崩碎。
但就在这灵魂即将被彻底冻结吞噬的千钧一发之际,
一股源自身体最深处、雪夜柴垛后曾爆发过的冰冷力量,毫无征兆地再次沸腾了!
它比路西法的黑暗更加纯粹,更加……饥饿!它像一头蛰伏已久的洪荒凶兽,
在毁灭的刺激下骤然苏醒!这股力量并非来自圣剑,它来自我自己!
它狂暴地迎向那倒灌的黑暗魔力,不是对抗,而是……吞噬!
“晨曦”圣洁的光芒在剑身上疯狂闪烁,仿佛在发出惊恐的悲鸣,
随即被两股更加蛮横的力量彻底压制、淹没。剑身上那些神圣的符文,
在极致的黑暗与那股冰冷吞噬之力的撕扯下,如同烧红的烙铁被投入冰水,
发出刺耳的“滋滋”声,开始扭曲、变形,光芒迅速黯淡下去。“不!停下!
”一个微弱的声音在我灵魂深处呐喊,那是属于“勇者里昂”的最后一丝理智。
但身体的本能,那源自雪夜血泊、被圣剑滋养又被黑暗引诱了十年的冰冷力量,
已经完全失控!它贪婪地攫取着路西法那庞大精纯的黑暗魔力,
如同干涸的大地疯狂汲取剧毒的雨水。路西法眼中的幽蓝火焰第一次剧烈地摇曳起来,
不再是漠然,而是真正的惊愕,甚至……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他试图抽回手掌,
切断那汹涌的黑暗魔力流。太迟了!我或者说,
控制着我身体的那股冰冷意志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低吼,握住晨曦的双手猛然发力!
剑身上最后一点微光彻底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浓得化不开的、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的深黯!
被吞噬转化的恐怖力量沿着剑身轰然爆发!“噗嗤——!”这一次的穿透,毫无阻碍。
深黯的剑刃,彻底贯穿了路西法的心口,从前胸透出,
剑尖滴落着粘稠的、如同熔融沥青般的黑血。路西法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
兜帽下两点幽蓝的火焰死死地“盯”着我,那光芒急速地黯淡下去,如同风中残烛。
他张了张嘴,没有声音发出,只有一声悠长而空洞的叹息,仿佛来自时光隧道的尽头,
带着无尽的疲惫和一丝……解脱?接着,他那由纯粹黑暗能量构成的身躯,
开始从被贯穿的心口处,无声地崩溃、瓦解,化作飘散的黑色尘埃,如同燃尽的余烬,
被王座厅里无形的气流卷走,彻底消失在浓稠的黑暗里。巨大的骨殖王座上空空如也,
只有那柄插在暗红晶石地面上的剑,依旧流淌着吞噬一切的深黯。我站在原地,
剧烈地喘息着。身体里奔涌着前所未有的、浩瀚如渊的力量,
那是路西法的黑暗魔力与我自身冰冷吞噬之力融合后的产物。它强大得令人战栗,
仿佛举手投足间便能撕裂空间。然而,一种巨大的空洞感也随之而来。
圣剑“晨曦”静静地躺在我脚边,剑身上曾经神圣的符文已经彻底扭曲成诡异的黑色魔纹,
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幽光。它不再温暖,不再神圣,只剩下无尽的冰冷和……饥饿。我弯下腰,
指尖触碰到冰冷的剑柄。那股熟悉的、源于我自身的冰冷吞噬之力立刻活跃起来,
与剑柄上的魔纹产生强烈的共鸣。仿佛它们本就是一体。我握住了它。
一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清晰、更冰冷的意志,如同沉睡的远古巨兽苏醒,沿着手臂,
蛮横地涌入我的脑海。它带着无上的威严,带着俯瞰众生的漠然,
带着对一切秩序和生命的厌倦与……毁灭欲。
“马尔斯……”一个低沉、威严、仿佛由无数回音叠加而成的名字,
自然而然地浮现在我的意识里,取代了那个属于“勇者”的称呼。魔王城深处,
那永不消散的黑暗,仿佛找到了新的主人,发出无声的欢呼,更加浓烈地翻涌着,
缠绕上我的身躯。我缓缓抬起头,兜帽的阴影落下,遮住了我的面容,
只留下两点幽深的、如同凝固深渊般的眸子,望向王座厅穹顶之外那片被诅咒的天空。那里,
再无星辰。三十年。永夜堡垒最顶端的“观星台”早已名不副实。
黑曜石铸就的穹顶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天光,只余下魔法维持的、永恒的冰冷幽暗。
空气里弥漫着时间停滞般的死寂,唯有远处岩浆河偶尔沉闷的翻涌,
如同这巨大魔窟缓慢的心跳。我——魔王马尔斯,
端坐在由深渊寒铁与巨龙骸骨熔铸而成的王座上,冰冷坚硬的触感早已融入躯体。
宽大的黑袍如同凝固的夜色,垂落在地。兜帽的阴影深处,两点幽邃的光芒,
如同亘古燃烧的冰冷余烬,凝视着前方悬浮在半空的水晶球。球体剔透,
表面流淌着秘银般的符文。它映照的,并非星辰,
而是堡垒之外那片被我的意志笼罩的焦土——黑石平原。此刻,
平原上正上演着一场渺小却刺眼的“戏剧”。水晶球的画面里,一个渺小的人影,
正被一群低阶的、如同岩石和腐肉堆砌而成的魔物包围。那些魔物发出沉闷的嘶吼,
挥舞着粗糙的骨棒和石斧。人影很年轻,甚至可以说是个少年,穿着简陋的皮甲,
手中紧握着一柄剑——那剑的轮廓,隔着遥远的距离和水晶的折射,依旧像一根烧红的针,
狠狠刺入我早已冰封的记忆深处。圣剑“晨曦”。不,不对。它变了。剑身依旧流转着光,
但那光……不再是纯粹的晨曦微芒,反而像是濒死夕阳最后挣扎的余晖,
透着一股不祥的暗红,如同凝固的血痂。剑柄的样式也略有不同,缠绕着荆棘般的金属纹路。
但那股气息……那股被诅咒的、连接着无尽宿命的气息,我绝不会认错。
少年在魔物的围攻中狼狈地翻滚、闪躲,动作生涩而慌乱,好几次都险象环生,
完全就是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他每一次挥剑劈砍,
都带着一种笨拙的、用尽全力却不得要领的吃力感,手臂和肩膀的动作僵硬得可笑。然而,
就在一只格外高大的魔物挥动巨棒,朝着少年头颅猛砸下去的瞬间,
水晶球内的景象猛地一凝。少年几乎是本能地侧身、矮腰,重心下沉,
同时手中的剑以一个极其别扭的角度向上斜撩!那动作幅度很小,
带着一种刻进骨子里的、近乎顽固的笨拙感,
像是一个还没学会走路的孩子在模仿大人的姿势。“嗤!”剑锋划破了魔物粗壮的手臂,
带起一溜肮脏的黑血。魔物吃痛,动作一滞。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无形的巨锤砸碎。
水晶球内少年那个别扭的斜撩动作,与我脑海中某个尘封了四十余年的画面,
严丝合缝地重叠在一起!漫天风雪,柴火垛冰冷的触感犹在脊背。父亲浑身浴血,
却依旧死死挡在村口,对着那个丑陋的独眼怪物,用断裂的柴刀,
做出了同样的、幅度微小却凝聚了全部力量与技巧的斜撩动作!那是他教我的第一招,
唯一来得及教的一招——“逆流”。他说,这是保命的招数,不求伤敌,
只求在绝境中撕开一线生机。“手肘内收,肩膀下沉,力从腰起……记住,里昂,
这是保命的招数!”父亲嘶哑的声音,混合着雪夜的寒风和血腥气,
穿透了四十年的时光壁垒,无比清晰地在我死寂的脑海中炸响!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剧痛,
比任何黑暗魔法都要猛烈,瞬间攫住了我!冰冷、坚硬如深渊寒铁的心脏,
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撕裂!
王座扶手在我无意识收紧的指爪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坚硬的龙骨折断,粉末簌簌落下。
幽邃的目光死死锁定水晶球中那张沾满汗水和污迹的脸庞。
尽管稚嫩、尽管被恐惧和尘土覆盖,但那眉眼、那轮廓……分明是时光倒流!
分明是那个在雪夜柴垛后,目睹父亲惨死,发出第一声绝望嘶吼的……十岁的我!
“里昂……”一个干涩、沙哑,仿佛锈蚀齿轮艰难转动的音节,从我口中逸出。这名字,
迷茫在路途
入目繁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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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