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灯砸下来的瞬间,林屿脑子里闪过的念头竟然是那台该死的咖啡机维修费该不该算进项目成本里——毕竟,这已经是他第九次死在向夏薇求婚的前五分钟了。
轰!刺耳的碎裂声、惊呼声、某种沉重物体砸穿骨头的闷响,还有夏薇那声短促而惊恐的尖叫,像被掐断了喉咙,瞬间被更大的混乱吞没。
熟悉的黑暗,冰冷,窒息感,如同沉入不见底的墨海。
然后,是猛地抽气,像溺水的人终于破出水面。
二月十四日,早晨七点整。手机闹钟精准地震动,发出低沉的嗡鸣。
窗外情人节的晨光带着一种虚假的甜蜜,透过高级公寓落地窗的纱帘,在地板上投下模糊的光斑。
林屿猛地从床上坐起,冷汗瞬间浸透了丝质睡衣的后背,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每一次死亡的真实触感——被水晶吊灯砸碎的剧痛、踩到香槟滑倒后颈骨折断的脆响、甚至是被失控的庆典无人机螺旋桨削开皮肉的冰冷撕裂——都鲜明地烙印在神经末梢,此刻正争先恐后地尖叫着复活。他大口喘着粗气,空气涌入肺叶带着清晨特有的微凉,却丝毫无法平息那股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寒意和一种近乎呕吐的生理性厌恶。
第九次了。他像一只被钉在命运转盘上的虫子,每一次挣扎都换来更精准的碾轧。每一次,都精准地终结在他即将掏出那个承载着他所有未来期许的黑色丝绒戒指盒的刹那。
他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城市在晨光中苏醒,车流像缓慢流淌的血管。玻璃倒映着他苍白疲惫的脸,眼下是浓重的青黑,下巴上新冒出的胡茬显得有些颓唐。镜中人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极其难看、近乎狰狞的苦笑。他抬起手,手指神经质地颤抖着,用力揉搓着太阳穴,仿佛想把那些循环往复的死亡影像从脑子里硬生生挤出去。指腹下的皮肤冰冷一片。
“夏薇……”他低声念出这个名字,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这个名字曾是他疲惫世界里的灯塔,是他规划未来的核心坐标。每一次循环,他都会在她身上倾注更多的期待和依赖,试图抓住这根救命稻草。但每一次,这根稻草都在他坠落的瞬间断裂。前几次的恐惧和不解,早已在一次又一次徒劳的轮回中,被一种深入骨髓的麻木和冰冷的怀疑取代。他不再相信巧合,不相信命运的无常。这九次精准的谋杀,每一次都发生在那个决定性的瞬间,每一次都有夏薇的身影在咫尺之遥。巧合?他嗤之以鼻。这分明是处刑。
一股冰冷的恨意,混杂着强烈的求生欲,像毒藤一样缠绕住他的心脏,越收越紧。
鱿鱼泡泡
小草荷包
一颗蛋黄酱
榆桑桑
饼九腊
子妍
公子流芳
Amore
哈小熊
不辞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