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林小碗,当朝宰相嫡女,此刻正趴在宰相府最偏僻的院落里,给一只瘸腿老母鸡磕头。
"鸡祖宗,求您行行好,今天一定要下蛋啊!"我额头抵在泥地上,诚恳地许愿,"不然我那继母又要罚我吃馊饭了。"
老母鸡"咯咯"叫了两声,傲慢地踱步走开,尾巴一翘,在我刚洗好的裙子上拉了一泡稀屎。
"......"
这已经是我这个月第三次被禽类排泄物袭击了。第一次是信鸽,第二次是大白鹅,这次是老母鸡。我合理怀疑整个宰相府的飞禽走兽都跟我有仇。
"小姐!小姐!"我的贴身丫鬟翠花慌慌张张跑进来,"不好了!李公子来退婚了!"
我拍打着裙子上的鸡屎,叹了口气:"翠花啊,你小姐我活了十八年,什么时候'好'过?"
从我出生那天起,就注定了是个悲剧。
据说我娘生我时难产三天三夜,最后接生婆用钩子把我钩出来的。我刚落地,恰巧有个游方道士路过,掐指一算说我命格奇特,克父克母克夫克子,是百年难遇的天煞孤星。
我爹当场就想把我扔井里,是我那短命的娘拼死拦下。结果我三岁那年,我娘得急病死了,应验了"克母"的预言。我爹火速续弦,继母带来个比我大两岁的姐姐林牡丹,从此我在宰相府的地位连扫地的婆子都不如。
"小姐,这次不一样!"翠花急得直跺脚,"李公子带着他表妹一起来的,正在前厅当着所有宾客的面说要退婚呢!"
我眼睛一亮:"有免费点心吃?"
"小姐!"
"好好好,我去看看。"我拍了拍裙子,发现鸡屎拍不掉了,干脆把外衫反过来穿,"走,看热闹去。"
前厅热闹非凡。我那便宜爹林宰相端坐主位,脸黑如锅底。继母王氏假惺惺地抹眼泪,我那个号称"京城第一才女"的姐姐林牡丹正温声细语地安慰一个白衣女子。
而我的未婚夫李墨白,正慷慨激昂地发表退婚宣言。
"......林小碗粗鄙不堪,目不识丁,如何配得上我李家门楣?"李墨白一身月白长衫,手执折扇,端的是风流倜傥,"更何况她命格带煞,我李家三代单传,不能冒这个险!"
我躲在柱子后面啃桂花糕,闻言点头表示理解。这门亲事是我娘生前定的,李墨白是礼部侍郎之子,出了名的才子,确实眼瞎了才会娶我。
"不如这样,"李墨白深情款款地看向那白衣女子,"我与表妹情投意合,若宰相大人不嫌弃,可改由牡丹小姐与我结亲......"
"噗——"我没忍住笑出声,嘴里的桂花糕喷了出来。
全场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我身上。我尴尬地挥挥手:"你们继续,不用管我。"
李墨白的表情像是吞了只苍蝇:"林小碗!你、你成何体统!"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反穿的外衫沾着鸡屎,头发因为刚才磕头太用力散了一半,嘴角还挂着桂花糕渣。确实不太体面。
"墨白哥哥别生气,"白衣女子娇滴滴地说,"小碗妹妹想必是太难过了,才会如此失态。"
"白莲花你别装好人!"翠花突然跳出来,"明明是你勾引李公子,还撺掇他来退婚!"
哦,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白莲花表妹。我饶有兴趣地打量她,确实长得楚楚可怜,一身白衣跟披麻戴孝似的。
"放肆!"李墨白怒喝,"一个丫鬟也敢污蔑主子?来人,掌嘴!"
我赶紧把翠花拉到身后:"李公子,你要退婚我理解,但打我的丫鬟就不对了。这样吧,你退婚可以,把定亲信物还我,咱们两清。"
李墨白冷笑:"就你这种粗鄙女子,也配要回信物?"
我叹了口气,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那只好把这个贴在城门口了。"
"什么东西?"李墨白狐疑地问。
"你八岁还尿床,十岁偷看丫鬟洗澡,十二岁......"
"住口!"李墨白脸色大变,"把纸给我!"
"信物先还我。"
李墨白咬牙切齿地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扔给我。我接住玉佩,顺手把纸递给他。他迫不及待地展开一看,发现是张白纸。
"你耍我?"
我无辜地眨眨眼:"我字写得不好,怕丢人,所以没写内容。不过现在大家都知道你有把柄在我手里了。"
前厅里不知谁"噗嗤"笑出声。李墨白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突然指着我大喝:"这种阴险狡诈的女子,谁敢娶?谁娶谁倒八辈子霉!"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阵骚动。
"圣旨到——"
所有人都愣住了。只见一个太监捧着明黄圣旨大步走入,尖声道:"宰相林崇之女林小碗接旨!"
我一脸懵逼地跪下。太监展开圣旨,用尖细的嗓音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宰相之女林小碗,端庄贤淑,品性纯良,特赐婚于靖王楚临渊为王妃,择日完婚。钦此。"
我:"......"
全场:"......"
端庄贤淑?品性纯良?皇帝是不是对这两个词有什么误解?
太监笑眯眯地对我说:"林小姐,哦不,王妃娘娘,恭喜了。靖王爷可是皇上最疼爱的弟弟,您这是撞大运了。"
我艰难地开口:"这位公公,您确定圣旨没写错名字?有没有可能是林牡丹?"
一旁的林牡丹立刻挺直了腰板。
"没错,就是林小碗。"太监压低声音,"今儿个靖王爷去大相国寺上香,不知怎么掉湖里了。太医说王爷病得更重了,需要冲喜。正巧您把王爷撞下湖,皇上说这就是缘分......"
等等,我什么时候把王爷撞下湖了?
突然,我想起早上去后山偷挖野菜时,好像确实撞到了什么人......那人掉进湖里前是不是穿了一身紫金色衣服来着?
我的脸"刷"地白了。
太监继续道:"王爷现在高烧不退,皇上说婚事越快越好,三日后就过门。"说完又补充一句,"对了,王爷说了,他要是死了,王妃得殉葬。"
我两眼一黑,当场晕了过去。
佚名
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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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口百事可乐
听竹
叮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