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身保镖的结婚对象成了我。
可我知道,他心底藏着的,始终是那位黑道千金叶娇娇。
绑架案中,裴斯年毫不犹豫地推开我,眼睁睁看着叶娇娇被乱刀捅死。
她倒在血泊里,双眼圆睁,至死不甘。
裴斯年痛不欲生,婚礼还是照常举行。
此后二十年,我们成了一对怨偶。
他夜夜笙歌,绯闻不断。
生日派对那天,宴会厅发生了爆炸案,生死瞬间,他竟扑向我,用身体替我挡下致命冲击,滚烫的泪砸在我脸上,他声音嘶哑,“林郁荷,下辈子,放过我好不好……”再睁眼,我选择和顾家傻子联姻。
裴斯年,这一世,我放你自由。
愿你与你的黑道千金,白头偕老。
——冰冷的刀锋贴着脖颈的皮肤,刺骨的寒意让我猛然惊醒。
眼前是熟悉的场景。
大厅里,我爸林父坐在主位的沙发上,脸色铁青,“让你娶我家郁荷,就这么难吗?”他面前,裴斯年脊背挺得笔直,跪在地上,鞭子每一次落下,他都只是身体微颤,一声不吭。
眼前的场景,和上一世的记忆缓慢重叠。
就是这次,我哭着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用自杀逼裴斯年娶我。
我成功了。
也把他推向了万劫不复。
我手上的刀掉在地上。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我爬起来,踉跄着冲过去,张开双臂,用自己瘦弱的身体挡在了裴斯年身前。
裴斯年漆黑的眼眸里全是震惊,薄唇上沾着血,脸色苍白。
保镖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看着我爸。
父亲怒吼,“林郁荷,你又在发什么疯!”泪雾模糊了视线,我摇着头。
父亲的目光如刀刮过我的脸,骤然阴沉,“是他威胁你了?”我声音哽咽,“不是。”
可他根本不信,直接挥手,对旁边的保镖下了命令,“把他给我拖下去。”
两个保镖上前,架起裴斯年的胳膊,强行把他拖拽起来。
我看着他被拖走,血迹在我眼前晃动,心口一阵抽痛。
裴斯年,这一次,我会成全你的。
门关上的瞬间,我抬手擦掉脸上未干的泪。
我深吸一口气,声音虽轻却无比坚定,“爸,我不嫁裴斯年了,艳门照实假的,我不要他了。”
“让我去和顾家联姻吧。”
父亲眯起眼,像在审视我话里的真假,“你追在裴家那小子身后十五年,甘心吗?”我笑了一下,“不甘心又能如何,他又不喜欢我。”
父亲看着我的样子,红了眼眶,他沉默了很久,把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语气沉重,“荷荷,你真的想好了?顾家横跨黑白两道,势力太大,我们和叶家必须有一个跟他们联姻,才能稳住现在的局面。”
“之前说好是叶娇娇去,你现在……”我拿起桌上的笔,没有犹豫,直接在联姻协议的末尾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林郁荷。
字迹清晰。
父亲盯着那个名字,喉结滚动,声音哑了,“可顾家太子爷,他是个傻子啊。”
我语气平静,“我知道,爸,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与其和裴斯年折磨一辈子,最后他和叶娇娇双双殒命。
不如牺牲我一个。
成全了所有人。
我把签好的协议推了回去,“爸,这件事,还请您暂时保密,不要告诉任何人,尤其……是裴斯年。”
出来时,我的腿还有些发软。
身后厚重的木门缓缓合上,将父亲沉重的叹息隔绝在内。
还好,这一世,一切还来得及。
刚走到楼梯口,裴斯年就挡住了我的去路。
前世记忆历历在目。
宴会厅轰然爆炸,是裴斯年用身体把我死死护在下面。
他的血混着眼泪,一滴一滴,滚烫地砸在我的脸上。
“林郁荷,下辈子,放过我好不好……”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猛地收紧,尖锐的疼痛让我呼吸一滞,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裴斯年眼神一冷,逼近一步,“林郁荷。”
他开口,声音带着一种被耗尽耐心的嘲讽,“又是逼婚?林郁荷,你什么时候才能玩点新花样?”“娇娇是私生女,无权无势,让她去联姻嫁那个顾家窝囊废,这辈子都会毁了!”他以为我又在演戏,就像从前无数次,用尽手段逼他回头一样。
我张了张嘴,解释的话到了嘴边,又被我咽了回去。
见我不说话,裴斯年眼里的厌恶更重了,“我的心在哪,你比谁都清楚。
别再白费力气了。”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进我的心里。
是啊,我比谁都清楚。
所以这一世,你们会白头偕老,生死不离。
我垂下眼,不再看他,抬脚从他身边绕了过去,“裴斯年,联姻的事,已成定局,不是林娇娇嫁,就是我嫁。”
我没告诉他联姻的是我。
就算我说了,他也不会信。
他声音冰冷,“林郁荷!你会后悔的!”我没有回头,一步一步,走下了楼梯。
我不会后悔的,裴斯年,这一次,我放过你,也放过我自己。
那份联姻协议上,已经签下了我的名字。
你心心念念的叶娇娇,再也不用去嫁给那个顾家傻子。
还有七天,就是和顾家傻子联姻的日子。
婚纱店的的镜子里,我穿着雪白的婚纱。
裴斯年作为保镖站在身后,黑色西装像一道沉默的影子。
前世我也站在这里,红着脸问他哪件好看,而他沉默不语。
现在,他依旧是个局外人,只是眼神比上次还要冷。
“你就非得嫁给我吗?”“林郁荷,你是不是觉得很得意?用林家大小姐的身份,把娇娇逼去顾家那个火坑。”
裴斯年的手突然钳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碾碎骨头。
我疼得吸气,却看见他眼底翻涌的恨意。
“强求来的婚姻,穿什么都是笑话。”
“要是今天嫁给顾家傻子的是你,你这种娇贵的金丝雀,怕是第一天就会疯!”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刀,精准地捅进我最痛的地方。
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
我看着他,看着他的脸上满是鄙夷,看着他眼底对我刻骨的厌恶。
前世二十年的折磨,似乎都不及此刻这一瞬来得痛。
裴斯年步步紧逼,我退无可退,后背砰的一声,重重地撞在了坚硬的墙上。
我缓缓地吸了一口气,挺直了背,冰冷道,“裴斯年。”
我的声音不大,却很清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跪下。”
他瞳孔猛地一缩,“你说什么?”“我让你,跪下。”
我目光直视着他,不闪不避,“忘了你的身份了?一个保镖,也敢对我指手画脚。”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拳头在身侧握得咯咯作响。
我知道,他在挣扎。
保镖的守则,林家的规矩,都在束缚着他。
他双膝一弯,“扑通”一声,笔直地跪在了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
我垂下眼,看着跪在我脚下的男人,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联姻的事,已经定了。
谁去,谁留,轮不到你一个保镖来操心。”
“你只要知道,结果是好的,就行了。”
他猛地抬头,眼底的血丝蛛网般蔓延。
我笑了,多好啊,这刻骨的恨意。
这样在无论发生什么事,你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冲向叶娇娇,就不会爱人错过了。
还有六天,你就可以得偿所愿了。
回到家时,客厅里坐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管家低声解释,“小姐,这位是张医生,裴先生让他来给您看看伤。”
我后背撞在墙上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
我连眼皮都没抬,“让他走,我没事。”
管家面露难色,张医生也站了起来,试图劝说,“林小姐,您的伤最好还是处理一下,免得……”我打断他,“我说,我没事。”
我径直走上楼,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裴斯年,我不需要你的补偿。
我们之间,只有我欠你罢了。
深夜,我接到了叶娇娇的电话。
她的声音甜得发腻,“郁荷姐,斯年哥非要给我买嫁妆,你陪我去拍卖会好不好呀”叶娇娇在电话那头,语气天真又得意。
她知道联姻的人是我。
这场炫耀,是专门给我看的。
要是前世的我,大概会气得当场摔了手机。
但现在,我只是平静地应了一声,“好啊。”
电话那头传来做作的惊呼,“真的吗?我还以为……”我轻笑,“以为什么?以为我会像条丧家犬一样躲起来哭?”挂断电话后,我咬着手背不让自己哭出声,可眼泪却背叛了我,汹涌而下。
裴斯年,我一定会让你幸福的。
拍卖会现场。
叶娇娇挽着裴斯年的胳膊,在人群中穿梭。
她看中了一条钻石项链,对裴斯年撒娇,“斯年哥,这个好漂亮。”
裴斯年笑着拍下。
她又指着一幅中世纪的油画,“斯年哥,这个挂在新房里一定很好看。”
裴斯年继续举牌。
只要叶娇娇开口,他就拍下。
仿佛他的眼里,只容得下叶娇娇一个人。
我一个人坐在角落,像个局外人。
直到拍卖师托出一个丝绒盒子。
“接下来这件拍品,是一对清末的古董婚戒。”
我心里动了一下。
虽然是嫁给一个傻子,但我也想送他一件像样的礼物。
就当是,为我这荒唐的后半生,讨一个好彩头。
我正准备举起手边的号码牌。
身旁,叶娇娇的声音再次响起,“斯年哥,这对戒指好特别,我也想要。”
我举牌的手,在半空中停住了。
算了。
叶娇娇喜欢就好。
本来,我喜欢什么也不重要。
裴斯年没有看我,他只是盯着台上的那对戒指。
他举了牌。
叶娇娇高兴得跳起来。
拍卖会还没结束,我提前离场。
刚到家,走在灯光昏暗的走廊,手腕就被人一把抓住。
我回头,撞进一双漆黑的眼眸里。
是裴斯年。
他身上还带着叶娇娇的香水味。
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把一个小小的丝绒盒子塞进了我的手里,触感冰凉。
正是那对古董婚戒。
我愣住了,指尖像是被烫到一样蜷缩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他声音低沉沙哑,“虽然我对你没有感情,但该有的都不会少。”
他以为,我是要给自己挑婚戒。
我捏着那个盒子,喉咙发紧,“这是你拍给叶娇娇的。”
“她不缺这个。”
裴斯年转身就要走,“斯年哥!”我看见叶娇娇从他的房间里出来,原来,他把叶娇娇也带了回来。
叶娇娇看到了我手里的盒子,脸上的笑容瞬间垮了下来,“斯年哥,你把戒指给她了?那是我看上的!”裴斯年停下脚步,没有回头,“你不是喜欢那条项链吗?戴上吧。”
他的语气像是在哄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叶娇娇气得跺脚,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我始终平静,以后,他们才是天作之和。
我也会有属于自己这一世的人生。
出阁宴,定在我的生日那天,叶娇娇也一直待在林家没走。
林家别墅灯火通明,宾客如云。
父亲带着我,周旋在各路名流之间,每个人看我的眼神都带着探究和嘲讽,毕竟,顾家虽然是只手遮天的存在,但顾家的傻子就是个窝囊废。
我心里一片冰冷。
宴会进行到一半,大厅的水晶灯突然熄灭。
宾客中发出一阵惊呼。
下一秒,几声枪响划破夜空,玻璃碎裂的声音刺耳地响起。
“都特玛别动!再动都死!”几个戴着头套的匪徒持枪闯了进来,宴会厅瞬间乱作一团,尖叫声,哭喊声,桌椅倒地的声音混杂在一起。
我被人群推搡着,撞到了一旁的餐车,高脚杯摔了一地。
混乱中,我看见裴斯年拨开人群,正疯了一样地朝我这边冲过来。
几乎是同时,一个冰冷的枪口,抵住了我的后脑。
我来不及反抗,被蒙住眼睛打晕了过去。
直到我被手腕上的绳索勒得疼醒。
侧过头,看到叶娇娇被绑在另一根柱子上,哭得梨花带雨。
绑架案再次重演,难道上一世的悲剧还要再次上演?我心痛到无法呼吸。
仓库的破铁门被一脚踹开。
裴斯年来了。
他身后还跟着几个保镖,但绑匪手里有刀,正死死抵在我和叶娇娇的脖子上。
为首的刀疤脸笑得狰狞,“哟,来得挺快。
当年我爸妈不过得罪了林家家主,你就灭了我满门,那裴大保镖,今天玩个游戏。
二选一,你选谁,我们就放谁。
另一个嘛……”他手里的刀锋在叶娇娇细嫩的脖颈上压了压,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叶娇娇吓得尖叫起来,“斯年哥!救我!斯年哥!”裴斯年站在光影的交界处,脸上一片晦暗,看不清表情。
上一世,被撕票的是叶娇娇。
裴斯年选了我。
因为我是林家大小姐,是他的“任务”。
所以叶娇娇死了,他痛苦了一辈子。
这一世,我在婚纱店折辱了他,他一定不会选我了。
我的心脏像是被泡在冰冷的盐水里,又涩又痛。
绑匪不耐烦地催促,“选啊!你的青梅竹马,还是你的饭碗主人?”裴斯年的目光,越过哭泣的叶娇娇,直直地落在了我的身上。
那眼神复杂得让我看不懂,有挣扎,有痛苦,还有一丝我从未见过的……恐惧?叶娇娇的哭声戛然而止,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斯年……你……”我浑身的血液都凉了。
不。
裴斯年,你不能再选我了。
我不能再让你和叶娇娇因为我,落得上一世那样的下场。
绑匪的脸上露出得逞的笑。
就在绑匪的刀抵住我脖子的瞬间。
我看着他,忽然笑了。
“裴斯年,这次,我来选。”
冰冷的玻璃锋刃贴上脖颈的皮肤,我没有丝毫犹豫,用力一划。
温热的液体瞬间涌了出来,顺着脖子流下,染红了白色的裙摆。
视野开始模糊,耳边是裴斯年撕心裂肺的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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