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我走后一周,孟厌之的兄弟却打电话过来。
说他是因为身患癌症活不了多久,公司资金被卷,没钱治病才不得不故意推开我。
我心急如焚,直接放弃了准备了许久的实验项目,变卖所有家产,带着几千万回国。
孟厌之接过我的银行卡,紧紧握住我的手,许诺一定会将我娶回家。
但当天晚上,我给他送晚饭时,却看到人群中,孟厌之将一个美艳女人搂在怀里。
满堂的哄笑声中,他胜券在握又无比讽刺的说:“我早说了,安有依离不开我的。”
“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只要我一句话,她就会像条狗一样滚回来,不论我提什么要求,她都会无条件满足。”
“千雪,我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还想看什么好戏,尽管和我说!”我的心一阵刺痛。
原来,他根本就没有得癌症,这只是他们戏耍我的把戏而已。
可是孟厌之……我却是真的快要死了。
我是真的因为怕你为我伤心,才选择出国离开。
1昂贵的高级病房里,全然没了早上我刚进门时的沉重悲伤。
所有人都笑成一团,当初替我传话的那位,甚至直接将眼泪都了笑出来。
“孟哥!真被你说中了!”“安有依听说你患癌的消息,他们团队几十个人过来劝,都没把她劝住,就算要被整个行业列入黑名单,也要回来找你!”病房外,注视着这一切的我,心里苦涩蔓延。
当初,因为潜水时孟厌之救了我一命,我从此对他一见钟情,对他展开了猛烈的追求。
孟厌之想看萤火虫,我跑到乡下,蹲守几个月抓到送给他。
孟厌之说不想要女朋友和异性有接触,我就把列表所有的男性全部删除。
在他终于答应和我在一起后,我对他的好更甚,甚至到了毫无底线的程度。
就算是我半个月前查出了乳腺癌,活不过三个月,我也宁愿将自己的所有积蓄给他,换他一个活着的机会。
我以为,这么多年的坚持,就算换不来孟厌之的爱,至少也能换来一丝的感动。
但如今看来,我所做的一切,在他的眼中,却只是一个能拿来哄情人的笑话而已。
也罢,反正我就快死了。
陪他演完最后一程,就当是最后一次报答他那次的救命之恩了。
就在我敲门准备进去的时候,病房内却又传来女人娇俏可人的声音。
“孟哥哥,安姐对你真好,难怪她能当你的女朋友。”
察觉到怀里的谭千雪吃醋,孟厌之用我从未听过的温柔语气说:“什么女朋友,不过是她自己以为的罢了。”
“在外人的眼中,只有你才是未来孟家的女主人,我们都已经领证了,你就不用瞎担心了。”
我的动作瞬间愣住,有些自嘲的想:难怪在一起四年,我提过不下一百次结婚,孟厌之都没有答应,用各种理由搪塞。
原来,在外人的眼中,我才是那个第三者。
这时,孟厌之伸出手,将那张装着我全部身家的卡递给了身旁的女人。
“千雪,当初是她心肠歹毒,把你的维生素换成了避孕药,才害你一直没能怀上孩子。”
“这些钱,就当是她给你的补偿了。”
2谭千雪急忙推拒,无比慌张的说:“这怎么能行!被安姐姐知道,肯定要生气的……”“厌之,我从来没有生过她的气,你不必为了我做这些。”
话虽这么说,但谭千雪垂下眼帘,声音中却还是处处透露着委屈。
“安姐姐可能只是当时弄错了,不是故意的。”
“至于孩子……厌之,我们以后肯定还会有的……”我站在门外,看着孟厌之细细安慰她,对我极尽咒骂的样子,本就凉透的心更是像被针扎过一般。
明明查个监控就能知道孰是孰非的事情。
孟厌之却因为谭千雪的一句话,就断言我是那个想害她不孕的凶手。
哪怕我一遍遍的跟他说,谭千雪本就有生育障碍。
孟厌之却还是坚定的认为,是因为我给她下的药,才害得她变成现在这样。
我深吸一口气,不愿再听他们说这些,直接按下了门铃。
病房内顿时传来一片窃窃私语的声音,讨论要怎么演,才能看我的好戏。
我只当没有听到,面色如常的进了门,将饭盒递给他。
孟厌之不耐烦的看着我,怀里还抱着谭千雪,丝毫没有因为我的到来而避讳。
“怎么才来,我们在这等半天了。”
“啪”的一声!刚刚被他接过的饭盒又被摔到地上。
“怎么只有一份,你不知道千雪在这吗!故意想给她下马威是不是!”孟厌之骂着,突然又剧烈的咳嗽起来。
我看着他涂上散粉而发白的嘴唇,佯装虚弱的样子,心里只觉得好笑。
孟厌之,癌症晚期的病人,其实是连动一下都疼痛难耐的。
你装的真的很拙劣。
我艰难的挪动步子,沉默的将地上的东西全部打扫干净。
“我不知道她在,现在再回去准备也来不及了,还有一点鸡汤,你们先将就喝了,我帮你们点外卖。”
估计是没看到我像预想中一样反抗,谭千雪有些乏味的撇了撇嘴。
孟厌之的表情也有些古怪。
之前,每当孟厌之当着我的面和其他女人亲近。
我总是会搬出女朋友的身份,让他尊重一下我,就算玩,能不能也避着我一点。
但孟厌之却总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无所谓的说:“你要是介意,那我们分手啊。”
直到这时,我才会安静下来,沉默的承受一切。
我无力的勾起唇角,随口解释道:“千雪一直在这里照顾,是我疏忽了。”
“现在你生病了,我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不懂事,惹你们心烦了。”
听到这话,孟厌之眼里暗藏的紧张才慢慢褪去,满意的握住我的手。
“安安,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如果不是我活不久了,我一定要风风光光的把你娶回家。”
如果是之前,孟厌之对我说结婚。
我可能会高兴得整夜睡不着觉。
但如今,想到刚刚在门口听到的话,我的心里却只剩下讽刺。
——他和谭千雪,早就已经领证了。
想到这,我的眼前一阵发黑,体内气血翻涌。
我急忙捂住嘴,但还是有血溢了出来。
“安安!你怎么了?”3看着孟厌之有些紧张的表情,我的心一阵慌乱。
连忙擦干唇边的血迹,将手藏到身后。
“没什么,最近吃太辣了,有点上火,牙龈出血了。”
孟厌之皱着眉,将我上上下下打量一遍。
就在我担心他是不是发现什么的时候,孟厌之却嗤笑一声。
“安有依,几天不见,你长进了,都会装病来博同情了。”
他将我的手甩开,直接将我掀倒在地。
“你是不是以为,我会紧张兮兮的带着你去医院,帮你检查身体?”“别做梦了。”
我的额头磕在墙角,马上鲜红的血就蔓开。
一时间,四肢百骸都在痛。
我笑了笑,自嘲的说:“对啊,我竟然还妄想着你会担心我。”
事实上,就算是我真的死在他的面前,他估计也不会有任何的反应。
我拖着破败不堪的身体回了家。
一边走,一边不断地咳血。
身体也绵软无力。
平时十分钟能走到的路程,这次硬生生的走了半个小时还没走到。
好不容易刚到家,孟厌之却又发来消息。
“千雪想喝城西那边的网红奶茶,你去给她买来。”
“顺便再买一盒安全套。”
看到这句话,我脑海里第一个浮现的,却是四年前,孟厌之将我从水里救下后,见我惊魂未定,轻声安慰我的样子。
“别怕别怕,都已经过去了。
有我在,你不会出事的。”
“你们女生是不是都喜欢喝奶茶,正好,城西新开了一家挺火的,我去给你买,等我回来,你就不要哭了好不好?”那天,孟厌之整整在外面排了三个小时,才买到奶茶送给我。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种种情绪,又一次走了出去。
等我终于拿到奶茶,走到病房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刚走到门口,我就听到男人熟悉的低喘声。
谭千雪被他压在身下,像小猫一样呻吟喘息。
“厌之,我好爱你……我好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有多爱你……”孟厌之将她死死搂在怀里,在她心口烙下一吻。
“会知道的,下个月……下个月我们就办婚礼。”
我握着门把手的手逐渐收紧。
最终,还是只将奶茶放在了门外,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反正避孕套也用不上了,我先走了。”
但刚一走到门口,阵阵眩晕感就袭来。
我无力的扶住墙,挣扎着想要继续走,但还是晕倒在地。
4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房里。
医生皱着眉,不断地叹息。
“安小姐,你现在的情况,怎么能继续在外面到处跑呢!你知不知道……”我平静的听着医生絮絮叨叨,好像只是在听一个无关紧要故事而已。
最后脑海里也只剩下一个结论:再这样下去,我可就没有三个月时间了,随时都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我扯了扯嘴角,叮嘱医生不要将这些消息告诉别人,特别是孟溢之。
医生叹息一声,应下了。
但马上,他又说出了一个惊天霹雳般的消息。
“安小姐,早在一个月前,你就已经怀孕了。”
我呆滞在原地,迟迟没能反应过来。
恋爱四年,我曾无数次的对孟厌之说,想要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
但孟厌之却坚决反对,每次都让我在情事之后服下避孕药,一直没能成功。
结果,在我即将离开人世的时候,我竟然怀孕了!我苦笑一声,抬眼却看到了孟厌之阴鸷的表情。
“安有依,我真是小瞧你了。”
“为了能够嫁到孟家,你竟然想方设法的怀上孩子。”
我捂着肚子,眼泪不自觉的溢出。
一个月前,我已经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的事情。
又怎么会想方设法的怀一个注定不能出生的孩子呢?但这些话,我却不能和孟厌之说。
看到我沉默,孟厌之更加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他攥住我的衣领,目光凶狠的看着我。
“你以为你害得千雪不能怀孕,就能母凭子贵爬到她的头上?”“现在,立刻就去做流产手术!”怕我反抗,孟厌之甚至叫来了一群保镖,摁住我的胳膊。
他冷冷的看着医生。
“听到没有!马上安排流产!”医生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忍不住指着他的鼻子痛骂。
“哪有你这样当男朋友的!你知道她现在身体是什么情况吗,如果上手术台,她——”医生话还没说完,就被我直接打断。
“我接受。”
这下,不只是医生,就连孟厌之都愣住了。
“你接受?你不是特别想要孩子的吗?”“现在终于怀了孕……你能这么轻而易举的接受流产?”我扶着阵阵发晕的额头,好久才缓过来,静静点了点头。
为了不让他怀疑,我第一次承认了那个他们无端安给我的罪名。
“害得千雪不能生育,我很愧疚。”
“如果再生下小孩,我会良心不安。”
我看着窗外,目光有些悲哀。
“这个孩子……本来就不该活在世上。”
孟厌之的眼中还有些狐疑。
“安有依,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怎么这几天一直怪怪的。”
看着医生欲言又止的表情,他拉住医生的手。
“病例给我!快点!”我心下一急,正要扑过去阻拦,外面却传来谭千雪虚弱的声音。
“厌之……我好痛……”孟厌之刚刚接触到病例的手马上松开。
他无比焦急的转身冲了出去,将谭千雪抱在怀里,问她出了什么事。
我静静的看着这一幕,签下了医院的免责声明。
毕竟,只要上了手术台,我就再无生还的可能。
我在心里默默说道:孟厌之,我欠你的那条命,终于还清了。
下辈子,别让我再遇见你了。
等到孟厌之终于安抚好谭千雪,再来找我的时候,手术室已经亮起了红灯。
不知为何,他心里总有些不安。
孟厌之压下心头的焦躁,再次叫来了医生。
“安有依的病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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