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泡面人生陈默把最后一口泡面汤吸进嘴里时,出租屋的灯泡又开始了它特有的闪烁。
昏黄的光线下,墙上那张电费催缴单的褶皱像极了他眉间解不开的结 —— 毕业五年,
换了七份工作,最长的干满八个月,
最短的三天就被主管以 “不适合团队氛围” 为由请了出去。
如今在这家不足二十人的广告公司做文案,月薪四千五,扣掉房租一千二,
剩下的钱连给母亲买件像样的羊毛衫都要在心里掂量半宿。手机在裤兜震动起来,
母亲的视频请求跳出来时,他正盯着垃圾桶里蜷成一团的泡面桶。
慌忙用袖口抹掉嘴角的油渍,屏幕里母亲的白发又添了几缕,老花镜滑到鼻尖上,
絮絮叨叨地问他晚饭吃了没,是不是又在加班。“吃了妈,公司食堂今天做的红烧肉,
香着呢。” 陈默喉结用力滚动了一下,目光却始终逃不开垃圾桶,“项目进展顺利,
王总说下个月就给我升职加薪。”母亲笑出满脸皱纹,说要把存折里的养老钱取出来,
凑个首付给他在城里买套小房子。陈默连声说不用,
挂了视频才发现手心的汗已经洇湿了牛仔裤缝。窗外的暴雨突然倾盆而下,
雨点砸在玻璃上的声响,像无数根针在刺他的耳膜。楼下便利店的暖黄灯光漏进雨幕,
陈默摸出裤兜里三张皱巴巴的十块钱。推开门的瞬间,冷雨灌进领口,他缩着脖子冲进店里。
拿红塔山时手指被货架后垂下的电线缠住,扯动的刹那,窗外一道惨白的闪电劈下来,
便利店骤然亮起的白光里,他看见自己掉在地上的烟盒,红得像一摊凝固的血。失去意识前,
他最后想起的是上周被客户退回的第八版方案,
客户在电话里骂的那句 “你写的这叫什么玩意儿,不如让我家狗来敲键盘”。
2 戈壁重生再次睁眼时,戈壁的烈日正像烙铁一样啃噬着皮肤。喉咙干得发裂,
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却发现浑身酸痛得像被拆开重组过。远处传来隐约的马蹄声,
夹杂着粗犷的吆喝,一个粗布短打的汉子蹲在他面前,腰间别着把锈迹斑斑的弯刀,
脸上有道从眉骨延伸到下巴的疤痕。“醒了?” 汉子的声音像砂纸磨过木头。
陈默张了张嘴,发不出任何声音。汉子递来一个羊皮水囊,
浑浊的液体带着股土腥味滑过喉咙,竟比冰镇可乐更解渴。他贪婪地灌了大半,
才发现水囊边缘结着层白色的盐霜。“这是哪儿?” 陈默的声音嘶哑得厉害。“雁门关外,
” 汉子用脏污的袖口擦了擦汗,指了指远处蜿蜒的城墙,在热浪里扭曲成模糊的线条,
“再往前走三十里,就是契丹人的地盘。”陈默愣住了。雁门关?契丹?
这些只在历史课本里见过的词,此刻正从一个活生生的人口中说出来。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甲缝里塞满黑泥,
虎口处还有道新鲜的伤口 —— 这不是他那双常年敲键盘、指腹光滑的手,
虎口的茧子硬得像块小石头。“我…… 我怎么会在这儿?”汉子咧嘴笑了,
脸上的疤痕扯出狰狞的弧度:“昨天在戈壁上捡着你的,穿得怪模怪样,还以为是契丹奸细。
要不是看你还有口气,早把你扔去喂狼了。”陈默这才发现自己穿着件磨破的粗麻袍子,
肩膀处的布已经烂成了絮状,脚上是双破烂的草鞋,脚趾头露在外面,沾满了黄沙。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空空如也 —— 手机、钱包、那半包没抽完的红塔山,
全都不见了。“跟我们走吧,” 汉子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
力道大得让他差点又躺下去,“到了屯子好歹有口饭吃。”被扶上那匹瘦骨嶙峋的马时,
陈默看见队伍末尾跟着个瘸腿的少年。十五岁的样子,背着杆比人还高的长枪,
枪杆上缠着几道破布条。少年瘸着腿,却踩得戈壁上的砾石咯吱作响,
每一步都落得稳稳当当。“那是石头,” 汉子看出了他的目光,“爹娘被契丹人杀了,
揣着半块麦饼就来投军,比你这娇模样强多了。”陈默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少年正好回头,
晒得黝黑的脸上露出两排白牙,冲他咧了咧嘴。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在戈壁上投下深浅不一的印记,像一幅苍凉而坚韧的画。队伍里一共十三个士兵,
大多面黄肌瘦,却个个腰杆挺直。走在最前面的赵虎 —— 也就是救了他的刀疤汉子,
是个小队长。他腰间的弯刀磨得发亮,却在右脚脚踝处有个明显的旧伤,
走在不平的路面时会微微跛一下。“你们…… 不觉得苦吗?
” 陈默看着赵虎草鞋里渗出来的血泡,在黄沙地上留下点点暗红的印记。赵虎哈哈大笑,
缺了颗门牙的豁口漏着风:“苦?守着这关口,能让关内的人安稳吃饭,
能让他们家里的娃不用像石头这样,就不苦。” 他勒住马缰,指着远处的山脉,
“听说关内的娃能念书,能坐在屋子里喝茶,不用风吹日晒。
”陈默想起自己大学毕业时烧掉的专业书,想起出租屋里堆成山的外卖盒子,喉咙突然发紧。
他们在天黑前抵达了屯子。所谓的屯子,不过是几十间用黄泥糊的土房,
四周围着半人高的土墙,墙头上插着几根削尖的木棍,算是简陋的防御。
晚饭是黑乎乎的杂粮粥,里面掺着不知名的野菜,粗粝的沙粒硌得牙床生疼。陈默难以下咽,
却看见石头捧着粗瓷碗,连碗边的粥渣都舔得干干净净,最后还用袖子擦了擦嘴。
3 边塞觉醒“契丹人下个月可能要打过来,” 赵虎蹲在门槛上擦刀,
火塘里的火光在他疤痕纵横的脸上跳动,“去年冬天冻死了七个兄弟,粮食也快见底了。
” 他抬头看了眼陈默,“你这身板,打不了仗,明天跟着李婶去拾柴吧。
”陈默捏着手里硬得像石头的窝头,突然想起自己出租屋里过期的牛奶,
想起便利店货架上琳琅满目的零食,那些被他随手丢弃的东西,
在这里竟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李婶的土房在屯子最东边,屋顶盖着茅草,
门是用几块木板拼的,关起来时吱呀作响。她的丈夫前年战死了,
儿子在守城墙时被流箭射中了眼睛,如今只剩娘俩相依为命。可李婶脸上总带着温和的笑,
眼角的皱纹里盛着戈壁的阳光。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透,李婶就叫醒了陈默。
她递给陈默一把锈迹斑斑的柴刀,刀把被磨得光滑:“跟着我走,东边的山坳里有枯木,
就是路不好走。”陈默跟着李婶在戈壁上穿行,脚下的砾石硌得脚底板生疼。
李婶的脚步轻快,手里挎着个竹篮,里面装着水囊和两个窝头。走到一处背风的土坡下,
她从竹篮里拿出块粗布帕子,擦了擦陈默额头的汗:“后生,你是从关内来的吧?
”陈默点点头。“听说那边房子是用金砖盖的,大街上的石头都比咱们的粮食金贵?
” 李婶的眼睛亮晶晶的,像盛着星光,“我那口子以前总说,等打完仗,
就带我去关内看看,看看那些不用补丁的衣裳长啥样。”陈默想起自己那间漏风的出租屋,
墙皮掉了一大块,露出里面的红砖;想起楼下垃圾堆里被扔掉的盒饭,红烧肉还冒着热气。
他突然说不出话来,只是用力挥动柴刀,把枯木劈成小块。接下来的日子,
陈默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他跟着李婶拾柴、挑水、喂牲口,学着辨认哪些野菜能吃,
哪些有毒。李婶缝补衣服时会哼着不知名的小调,调子像戈壁的风一样悠长;煮野菜粥时,
她会偷偷给陈默碗里多放半勺杂粮,说:“后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有一次拾柴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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