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金融街的旧伤疤深秋的风卷着梧桐叶,狠狠撞在落地窗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顾衍辰指尖的钢笔在收购协议上悬停了三秒,
笔尖的墨渍在 “星辰舞团” 四个字上方晕开一个小小的黑点,
像极了五年前苏晚晴哭花的眼妆。“顾总,对方代表已经在会议室等您了。
” 助理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他合上文件夹起身,高定西装熨帖得没有一丝褶皱,
只有左手袖口那枚银色手链若隐若现。链节上刻着极小的 “辰” 字,
是苏晚晴送他的二十岁生日礼物,五年间从未摘下。会议室的门被推开时,
苏晚晴正在低头调整舞鞋的绑带。听到脚步声,她猛地抬头,
排练时沾在脸颊的亮片在冷光灯下闪烁,像未干的泪痕。五年未见,她褪去了少女的青涩,
脖颈线条因常年练舞愈发纤细,唯有那双倔强的杏眼,和当年在琴房里抬头望他时一模一样。
“顾总大驾光临,是来给我们这破舞团送终的?” 她的声音发颤,却刻意扬起下巴,
试图掩饰声音里的哽咽。顾衍辰将协议推到她面前,
目光不自觉地扫过她脚踝的绷带:“签字,我保舞团三年无忧。
” 协议上的条款优厚得不像商业收购,更像一份无条件的资助,连他自己都没察觉,
指尖在 “苏晚晴” 三个字的位置反复摩挲。苏晚晴却抓起协议,狠狠砸向他的胸口。
纸张散落一地,她看着他笔挺的身影,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五年前你用一张字条毁了我,
现在又想用钱买走老师的心血?顾衍辰,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五年前那个暴雨夜,
她在练功房的镜子上看到那张字条,字迹冷硬如冰:“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到此为止。
” 第二天,视她如亲女的张老师就因 “医疗事故” 猝然离世,舞团瞬间陷入绝境。
她带着满身伤痕远走他乡,以为时间能抚平一切,却在重逢的这一刻,
发现所有伤口都只是被伪装的结痂。顾衍辰的喉结剧烈滚动,千言万语堵在喉咙。
当年那张字条是顾明远逼他抄写的,真正的信被他藏在音乐盒里,
可证据早在他被强行送出国时就被销毁了。“苏小姐,这是商业谈判。
” 他强迫自己扯出冷漠的笑,目光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或者你更想看着舞团下周解散?
”“你!” 苏晚晴气得浑身发抖,脚踝的旧伤突然抽痛,她踉跄着后退,
后腰撞在会议桌上。疼痛让她瞬间红了眼眶,却倔强地不肯示弱,“我就算去街头卖艺,
也不会要你的钱!”财务推门进来,脸色惨白:“晚晴,银行刚才来电话,
说明天就冻结我们的账户。”苏晚晴的肩膀瞬间垮了。她看着散落一地的协议,
又看向顾衍辰冰冷的侧脸,突然抓起笔,在协议末尾用力划下自己的名字。笔尖划破纸张,
留下深深的刻痕,像她此刻的心。“我签字,但你记住,这不是交易,是借你的。
”顾衍辰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掌心已满是冷汗。
助理低声问:“要按顾副总说的,附加竞业条款吗?”“不用。
” 他望着窗外她消失的方向,声音沙哑,“再拨三百万到舞团账户,说是演出赞助,
不要让她知道。”2 婚纱下的裂痕林溪站在试衣镜前,象牙白的婚纱裙摆像展开的云朵。
她伸手抚摸裙身刺绣的蕾丝,指尖却触到一片冰凉 —— 江熠的手机屏幕亮着,
加密通话的界面还没来得及关闭。“阿熠,你看这里的珍珠是不是歪了?” 她转过身,
声音温柔得像羽毛,试图掩饰心底的慌乱。江熠慌忙按灭手机,相机盖没盖紧,
金属边缘在礼服台上发出轻响。“没有,我们溪溪穿什么都好看。
” 他走过来帮她整理头纱,指腹不经意擦过她的耳垂,那里还留着他送的珍珠耳钉,
温润的触感却让他心头一紧。林溪盯着镜中他躲闪的眼神,
突然想起昨晚在他电脑里看到的加密文件夹。她试了无数次密码都失败,
直到颤抖着输入他们的相识纪念日 —— 那个他冒雨送她回家的日子,文件夹应声而开。
里面既有顾明远和舞团前经理的转账记录,也有一个命名为 “星光” 的相册,
存满了她设计时的侧脸、睡着时的睫毛、甚至是她咬着笔杆发呆的傻样子。“下周的订婚宴,
你爸妈会来吧?” 她弯腰系鞋带,长长的婚纱裙摆垂落,遮住了她颤抖的膝盖。“当然,
我妈特意学了做你爱吃的桂花糕。” 江熠举起相机,“别动,这个角度拍出来像天使。
” 快门声响起时,林溪的眼泪刚好滴在婚纱的蕾丝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在镜头里留下转瞬即逝的光斑。他放下相机的瞬间,她突然转身:“阿熠,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相机从他手中滑落,砸在礼服台上发出闷响。“怎么会?
” 他捡起相机检查镜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可能是最近帮顾衍辰查点事,让你担心了。
”“是查晚晴的事吗?” 她追问,声音发紧,“还是查顾氏集团的秘密?
”江熠的动作僵住了。他知道瞒不住了,却不敢说实话 —— 顾明远昨天还在威胁他,
要是把真相告诉林溪,就曝光她父母车祸的 “真相”。那份伪造的刹车失灵报告,
足以让本就敏感的林溪彻底崩溃。“溪溪,有些事太危险……”“所以你就选择骗我?
” 她后退一步,后背撞在试衣镜上,镜面晃动着两人模糊的身影,
“你知不知道我最恨被人当傻子?”他想解释,手机却突然响起,
屏幕上跳动着 “顾衍辰” 的名字。林溪看着他犹豫着要不要接,突然笑了,
眼泪却顺着脸颊滑落:“接吧,别耽误了你的‘正事’。” 她摘下头纱扔在地上,
婚纱的裙摆扫过散落的珍珠,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像一场无声的告别。
3 琴房的音乐盒苏晚晴在旧舞团的储藏室里翻到舞谱时,指尖已经沾满灰尘。
琴房的门虚掩着,月光从百叶窗的缝隙漏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像极了五年前那个她等了他一夜的夜晚。她轻轻推开门,
尘封的钢琴上放着个熟悉的物件 —— 那是她送顾衍辰的音乐盒,
当年被她气急败坏地摔得粉碎,如今却被细心粘好,裂痕处甚至贴了细小的金箔,
像一件被精心修复的文物。“还留着这种东西,顾总真是念旧。” 她冷笑着伸手去拿,
却在打开的瞬间僵住了。音乐盒里没有发条,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泛黄的信纸,
上面是她十八岁时写的情书:“等我跳成首席,我们就去海边看日出,好不好?
”信纸背面有一行陌生的字迹,笔锋急促又用力:“晚晴,等我回来,一定解释清楚。
” 是顾衍辰的字,却比他平时签合同的签名潦草许多,末尾还有晕开的水渍,像极了眼泪。
心脏突然抽痛,她捂着胸口后退,后腰撞到身后的书架。乐谱哗啦啦掉落,
其中一本滑到门口,被一双黑色皮鞋踩住。顾衍辰站在月光里,西装外套搭在臂弯,
白衬衫的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小臂上淡淡的疤痕 —— 那是当年为救她被混混划伤的。
“你怎么在这里?”“来看你怎么监视我?” 她把音乐盒藏到身后,
指尖却被未粘牢的木刺扎破,血珠滴在信纸上,晕开一小片猩红,“顾衍辰,
收起你那套假惺惺的把戏,我不稀罕。”他的目光落在她流血的指尖,突然上前一步想拉她,
却被她狠狠甩开:“别碰我!你现在做这些又有什么用?老师死的时候你在哪?
舞团快解散的时候你在哪?”“我在国外被顾明远软禁,
我被他用老师的医疗费威胁……” 他脱口而出,又猛地停住。顾明远说过,
只要他敢说出真相,就曝光张老师当年为了救他母亲挪用舞团资金的事,
让那位一生清苦的老人死后都背负骂名。“编,继续编。” 苏晚晴抓起音乐盒砸向他,
却在看到他下意识护住音乐盒的动作时突然停手。他明明可以躲开,却用手臂挡住了撞击,
袖口瞬间红了一片。“当年的字条是假的,我从没说过要分手。” 他捂着手肘后退,
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信在音乐盒里,你自己看。”她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
突然捡起地上的信纸。背面的字迹在月光下愈发清晰,
末尾的日期正是她收到分手信的第二天。指尖的血滴在 “等我回来” 四个字上,
晕开一片猩红,像一朵在暗夜里悄然绽放的花。
4 阁楼里的加密文件林溪抱着笔记本电脑坐在阁楼的地板上,屏幕的光映在她苍白的脸上。
已经是凌晨三点,她试了无数次密码,指尖在键盘上微微颤抖。
当她输入和江熠第一次约会的纪念日时,加密文件夹突然应声而开。文件夹里有两个子文件,
一个命名为 “罪证”,另一个叫 “星光”。她深吸一口气点开 “罪证”,
团前经理的转账记录、医院的虚假病历、伪造的合同…… 一个个文件像重锤般砸在她心上。
手指颤抖着点开 “星光”,却瞬间愣住了。里面不是商业机密,而是一个私密相册,
存满了她的照片 —— 她在设计台前打瞌睡的样子,在厨房烤糊饼干的狼狈模样,
甚至是她皱着眉修改图纸的侧脸。每张照片的拍摄日期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最早的一张是三年前他们初遇那天。抱着膝盖坐在地板上,眼泪砸在键盘上晕开墨痕。
她想起江熠每次举起相机时温柔的眼神,想起他总说 “我们溪溪怎么拍都好看”,
心像被什么东西揪紧,又酸又软。手机屏幕亮起,是江熠发来的消息:“睡了吗?
明天给你带早餐。”她盯着消息看了很久,指尖在屏幕上敲打又删除,
最终只回了个 “嗯”。关闭聊天界面,她把罪证转发到自己的私密邮箱,
却删除了质问他的草稿短信。月光从天窗照进来,落在她泪痕未干的脸上,她突然明白,
有些谎言里,或许藏着笨拙的温柔。5 医院走廊的真相碎片苏晚晴扶着墙走进医院走廊,
脚踝的疼痛让她额头冒汗。刚探望完生病的舞团成员,就看到顾明远站在护士站门口,
正低声威胁着什么。“那份病历必须销毁,否则你知道后果。” 顾明远的声音压得很低,
却足够让她听清,“张慧兰当年挪用资金的事要是曝光,你们医院也脱不了干系。
”苏晚晴悄悄拿出手机,调成录像模式藏在袖子里。她屏住呼吸,手指因紧张而颤抖,
镜头对准了顾明远和那个唯唯诺诺的医生。“可是顾副总,
那份病历已经归档了……”“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 顾明远突然提高音量,
“下周之前必须处理干净!”就在这时,医生的目光扫过走廊,突然看到了苏晚晴。
“顾副总,有人!”顾明远猛地转身,看到苏晚晴的瞬间脸色骤变。两个保镖立刻朝她走来,
伸手就要抢她的手机。苏晚晴转身就跑,却因为脚踝的伤踉跄着差点摔倒。
一双有力的手臂及时扶住了她。熟悉的雪松香气包围了她,是顾衍辰。“苏小姐没事吧?
”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是你?” 苏晚晴挣扎着要推开他,
“你们合谋演戏给我看?”“晚晴快走!” 顾衍辰没解释,直接将她护在身后,
挡住了逼近的保镖。顾明远冷笑一声:“衍辰,为了个舞女不顾家族脸面?
”“顾副总说笑了。” 顾衍辰微微侧身,不动声色地将苏晚晴往安全出口推,
“苏小姐是舞团的首席舞者,是我们的重要合作方。” 他刻意加重 “合作方” 三个字,
眼神却紧紧锁住顾明远,“您在这里威胁医生,是想给顾氏惹麻烦?”顾明远的脸色变了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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