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七年,苏蘅用我的钱养小白脸。当我看到陈骁戴着我送她的手表,
穿着我买的限量球鞋时,笑了。第二天,苏蘅在办公室收到一瓶“特殊”护肤水,
半张脸被腐蚀出白骨。陈骁则被绑上手术台,我亲自操刀,把他改造成“完美艺术品”。
第一章裴铮把车钥匙随手丢在玄关的胡桃木托盘里,发出哐当一声轻响。屋子里没开灯,
只有餐厅方向透过来一点暖黄的光,映着苏蘅坐在长餐桌旁的侧影。
她面前摆着个精致的红丝绒蛋糕,插着一根细细的蜡烛,火苗跳跃着。“回来了?
”苏蘅的声音带着点刻意放软的腔调,没回头,“还以为你又要加班到深夜呢。
”裴铮没说话,目光扫过她搁在桌沿的手腕。空荡荡的。
那块他去年特意托人从瑞士带回来的百达翡丽星空腕表,他说过,就像把宇宙戴在她手上。
苏蘅当时搂着他脖子,眼睛亮得惊人,说老公真好。现在,那块价值一套小公寓首付的表,
不在她腕上。他换了鞋,走过去,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下。空气里弥漫着蛋糕甜腻的香气,
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不属于这个家的男士香水味,冷冽的雪松调,很年轻。
“怎么想起买蛋糕?”裴铮扯了扯领带,语气平淡。苏蘅这才抬眼看他,
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温婉笑容,
烛光在她精心描绘过的眉眼间跳跃:“今天是我们认识八周年呀,裴铮,你忘啦?
”她拿起银质的蛋糕刀,作势要切,“我还记得你第一次请我吃饭,
就在学校后街那家小馆子,点了个水煮鱼,辣得我直喝水……”她的声音轻柔,
带着回忆的甜蜜,试图织就一张温情的网。裴铮看着她开合的、涂着昂贵口红的唇,
胃里却一阵翻搅,像塞满了蠕动的蛆虫。
、身上带着同样香水味的夜晚;那些银行卡里莫名消失的大额支出;那些她手机屏幕亮起时,
她瞬间摁灭、眼神闪烁的瞬间……无数细小的碎片,此刻被这拙劣的表演猛地粘合起来,
拼凑出一幅他无法再自欺欺人的丑陋画面。“是吗?”裴铮打断她,声音不高,
却像冰锥一样刺破了虚假的暖意。他身体微微前倾,盯着她的眼睛,“那你还记不记得,
上周你跟我说,你妈住院急用钱,需要二十万?钱,够不够?”苏蘅切蛋糕的动作猛地僵住。
刀尖停在红丝绒蛋糕中央,像戳进一团凝固的血。她脸上的笑容像是被冻住了,
勉强维持着弧度,眼神却慌乱地躲闪开:“啊……够,够了。医院那边说……后续还要观察,
可能……”“够了就好。”裴铮靠回椅背,面无表情地打断她,“妈没事就好。吃饭吧,
我饿了。”他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离他最近的清炒芦笋。嚼在嘴里,寡淡无味,如同嚼蜡。
餐厅里只剩下他咀嚼食物的轻微声响,以及蜡烛燃烧时细微的噼啪声。苏蘅坐在对面,
拿着蛋糕刀的手微微发抖,那块漂亮的蛋糕被切得歪歪扭扭,奶油塌陷下去。烛光摇曳,
将两人的影子长长地拖在地上,一个沉默地进食,一个僵在原地。
这栋位于城市繁华地段、价值不菲的复式公寓,此刻像一个巨大而精美的坟墓。
第二天是周六。裴铮没有像往常一样去公司加班,他开车去了城西一个老旧的体育公园。
这里设施陈旧,场地也有限,但周末总有些年轻人在篮球场上挥霍汗水。
他把那辆低调的黑色奥迪停在街角树荫下,车窗降下一半。隔着几十米的距离,
目光精准地锁定了那个穿着明黄色球衣、在场上奔跑跳跃的身影——陈骁。年轻,充满活力,
汗水浸湿了额发,脸上挂着肆意的笑容。他运球过人,动作流畅,
引得场边几个看球的女孩发出低低的惊呼。裴铮的目光,却像淬了毒的冰针,
牢牢钉在陈骁的脚上。那双鞋,荧光绿和亮橙撞色,线条嚣张,
正是苏蘅两个月前“无意”提过一嘴,
欢、但国内限量发售很难抢的 Air Jordan × Off-White 联名款。
当时裴铮刚结束一个连续加班两周的项目,疲惫不堪,只随口应了句“喜欢就买”。
苏蘅还撒娇说太贵了,算了。裴铮当时心里还有点熨帖,觉得她懂事。原来“懂事”的结果,
是这双价值五位数的鞋,穿在了这个小狼狗的脚上。陈骁一个漂亮的急停跳投,
篮球应声入网。他咧着嘴,露出白牙,和队友击掌庆祝,手腕顺势扬起。那一瞬间,
阳光毫无遮挡地倾泻下来,落在他抬起的手腕上。表盘深蓝如夜,
上面细碎的钻石星芒在阳光下折射出冰冷而刺眼的光,精准地刺入裴铮的瞳孔。
百达翡丽星空。他的星空。他送给妻子的星空。此刻,
正闪耀在另一个年轻男人汗湿的手腕上,像一个最恶毒的嘲讽,
一个扇在他脸上火辣辣的耳光。裴铮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猛地收紧,
骨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一股滚烫的、带着铁锈腥甜的液体猛地冲上喉咙,又被他在牙关死死咬住,咽了回去。
他死死盯着球场上那个张扬的身影,盯着那块本该属于他妻子的腕表。胸膛里那颗心,
不再是愤怒的擂鼓,而是沉入了万载寒冰的海底,冰冷、坚硬,带着毁灭一切的死寂。
他缓缓掏出手机,屏幕的冷光照亮他毫无表情的脸。手指在通讯录里滑动,
最终停在一个备注为“老K”的名字上。电话拨通,响了两声被接起,
对面传来一个低沉沙哑、像是砂纸摩擦的声音,背景音嘈杂。“喂?”“是我。
”裴铮的声音异常平稳,平稳得可怕,像暴风雨前死寂的海面,“帮我查个人。名字陈骁,
城西体院大三学生。要快,要细。所有资料,包括他每天几点拉屎,我都要知道。
” 他顿了顿,视线没有离开球场上那个跳跃的身影,一字一句,清晰冰冷,“钱,
不是问题。”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老K的声音带着点玩味:“行,裴老板。规矩你懂,
定金先到。”“账号发我。查到我要的东西,尾款翻倍。”裴铮说完,直接挂断电话。
他最后看了一眼球场上那个无知无觉、挥洒着青春的陈骁,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扯了一下,
形成一个冰冷、扭曲、毫无温度的弧度。他踩下油门,黑色奥迪悄无声息地滑入车流。
后视镜里,那个明黄色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消失不见。猎物已经锁定。游戏,才刚刚开始。
第二章苏蘅最近觉得裴铮有点不一样了。具体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上来。他依旧早出晚归,
回家后话不多,看她的眼神……似乎更深沉了些,少了以往的疲惫和偶尔的敷衍,
多了一种让她心里莫名发毛的专注。这专注让她心虚,又隐隐生出一丝病态的得意——看,
他还是在意我的。这天晚上,裴铮回来得比平时稍早。苏蘅正坐在客厅昂贵的羊绒地毯上,
对着平板电脑研究最新的医美项目,脸上敷着厚厚一层黑泥面膜,只露出眼睛和嘴巴。
裴铮放下公文包,脱掉西装外套,松了松领带,目光落在她脸上。“又在折腾这张脸?
”他语气听起来带着点无奈的宠溺,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手指轻轻拂开她鬓边一缕沾到面膜的头发。这个亲昵的动作让苏蘅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随即又放松下来,娇嗔道:“还不是为了你!女为悦己者容嘛。最近感觉皮肤状态好差,
你看,眼角这里是不是有点细纹了?”她微微侧过脸,指着自己的眼角。裴铮凑近了些,
认真地看,呼吸几乎喷在她的颈侧。那气息温热,却让苏蘅颈后的寒毛微微竖了起来。
“哪有细纹?我看着挺光滑的。”他低沉的声音就在耳边,“不过……说到护肤,
我倒是想起件事。”他站起身,走到玄关,
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包装极其精美的深蓝色丝绒盒子,上面印着烫金的法文花体字,
透着一股低调奢华的贵气。“这是什么?”苏蘅好奇地问,揭下面膜,
露出一张精心保养、白皙细腻的脸。“一个客户送的。”裴铮把盒子递给她,语气随意,
“说是法国一个顶级实验室的新品,叫什么‘焕颜新生原液’,只在极小圈子里流通,
效果据说很神奇,能深度修复,提拉紧致,让肌肤回到最巅峰状态。他夫人用了赞不绝口。
我想着你最近不是总抱怨皮肤状态么,就给你要了一瓶。”苏蘅的眼睛瞬间亮了。
她对一切昂贵、神秘、能让她变得更美的东西都毫无抵抗力。她迫不及待地打开盒子,
里面静静躺着一支磨砂玻璃瓶,瓶身线条流畅,没有任何标签,
只有瓶底刻着一串细小的、看不懂的编号。瓶内的液体是极淡的粉色,质地清透,
在灯光下折射出诱人的微光。一股极其淡雅、难以形容的花果清香幽幽散发出来,沁人心脾。
“这……很贵吧?”苏蘅小心翼翼地拿起瓶子,爱不释手地摩挲着冰凉的瓶身。
“具体价格不清楚,那客户也不肯说,只说有价无市。”裴铮倒了杯水,靠在旁边的酒柜上,
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审视,“怎么,不敢用?”“谁不敢用了!”苏蘅被他一激,
立刻拔开瓶盖。那股清雅的香气更浓郁了些,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诱惑力。她深深吸了一口,
脸上满是期待和兴奋,“我今晚就用!正好明天周末,可以好好感受一下效果。”她站起身,
扭着腰肢走向浴室,脚步轻快得像要飞起来。裴铮看着她消失在浴室门后的背影,
脸上的那点温和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城市的璀璨灯火,
映着他眼底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他掏出手机,屏幕幽光照亮他冷硬的侧脸。
指尖在屏幕上快速输入:“货已送达。目标接收,反应正常。”发送。几秒后,
屏幕亮起一个简短的回复:“收到。静候佳音。”裴铮按灭屏幕,将手机揣回裤兜。
他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压不住心底那头即将破笼而出的凶兽。
他转过身,靠在冰冷的玻璃上,目光穿透墙壁,
仿佛能看到浴室里那个女人正满怀期待地将那“焕颜新生”的液体,
温柔地涂抹在自己精心呵护的脸上。他微微扬起下巴,喉结滚动了一下,无声地笑了。
那笑容在窗外的霓虹映照下,诡异而残忍。第三章周一清晨的阳光,带着一种刻意的明媚,
穿透昂贵的防紫外线窗帘,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块。
苏蘅是被一阵尖锐的、持续不断的手机铃声吵醒的。她烦躁地嘟囔一声,
习惯性地伸手去摸床头柜,指尖却触到一片冰凉滑腻的液体。她猛地睁开眼,
意识还有些混沌。手机还在疯狂叫嚣。她撑着坐起身,丝绸薄被滑落。
就在她拿起手机准备接通的前一秒,眼角余光瞥到了梳妆台上巨大的椭圆形镜子。
镜子里映出一张脸。苏蘅的动作瞬间凝固了。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她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镜子里那个倒影上——她自己的倒影。左半边脸,
依旧是那张她精心呵护、引以为傲的脸,白皙,紧致,找不到一丝瑕疵。
而右半边脸……像是被魔鬼的利爪狠狠撕开了一道深渊。从太阳穴开始,一直延伸到下颌角,
一大片皮肤呈现出一种令人作呕的深褐色,像是被烈火灼烧过,又像是被强酸腐蚀过。
那深褐色的区域边缘并不规则,如同烧焦的纸张,边缘卷曲、剥落,
露出底下令人头皮发麻的暗红色肌肉纹理,甚至隐隐能看到一点森白的颧骨!
剥落最严重的鼻翼附近,形成了一个小小的、血肉模糊的坑洼,
仿佛被什么东西生生挖掉了一块肉!“啊——!!!”一声凄厉到非人的尖叫,
猛地撕碎了清晨的宁静,如同濒死野兽的哀嚎,带着无尽的恐惧和绝望,
在奢华的卧室里疯狂回荡。苏蘅像被烫到一样猛地将手里的手机甩了出去,手机砸在地毯上,
发出沉闷的响声,屏幕瞬间碎裂。她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右脸,
仿佛这样就能把那可怕的景象隔绝开。
但指尖传来的触感更加恐怖——那不是她熟悉的、光滑细腻的皮肤触感!
那是粗糙的、凹凸不平的、如同烂肉一般的质感!还有粘稠的、带着腥气的液体!“不!不!
这不是我!这不是我!”她失声尖叫,涕泪横流,整个人从床上翻滚下来,
跌跌撞撞地扑向梳妆台,抓起昨晚用过的那瓶“焕颜新生原液”的磨砂瓶子。“裴铮!裴铮!
!”她歇斯底里地尖叫着,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扭曲变形,“这瓶子里是什么?!
你给我的是什么鬼东西?!我的脸!我的脸啊!!”卧室门被猛地推开。裴铮站在门口,
他穿着整齐的灰色家居服,头发一丝不苟,手里甚至还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神情平静得可怕。他看着在地上疯狂扭动、状若癫狂的苏蘅,
看着她捂着脸、指缝间渗出脓血的样子,眼神里没有半分惊讶,只有一片冰冷的审视,
像是在评估一件残次品。“怎么了?”他的声音毫无波澜,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困惑,
“昨晚睡不好?”“是你!是你给我的那瓶东西!”苏蘅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
又像是看到了索命的恶鬼,她连滚带爬地扑到裴铮脚边,沾满脓血的手死死抓住他的裤脚,
扬起那张一半天使、一半恶鬼的脸,涕泪和脓血糊在一起,狰狞恐怖,“我的脸毁了!
全毁了!那瓶水有问题!裴铮!你告诉我,那是什么?!”裴铮微微蹙眉,
低头看着自己裤脚上沾染的污秽,脸上露出一丝嫌恶。他轻轻抽回腿,动作优雅,
仿佛在避开什么肮脏的垃圾。他走到梳妆台前,拿起那个空了大半的磨砂瓶子,
迎着光看了看里面残留的淡粉色液体。“哦?这个啊?”他晃了晃瓶子,
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客户送的。他说效果很‘立竿见影’,看来……确实如此。
”“立竿见影?”苏蘅的尖叫陡然拔高,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疯狂,“这叫立竿见影?!
这是毁容!这是硫酸!裴铮!你故意的!你一定是故意的!你恨我是不是?!
你恨我拿钱给陈骁?!你报复我?!” 巨大的恐惧和绝望终于冲垮了她最后一丝理智,
她口不择言地嘶吼出来。裴铮握着瓶子的手,微微一顿。他缓缓转过身,
居高临下地看着匍匐在地、形容可怖的苏蘅,脸上的平静终于被一丝冰冷彻骨的讥诮取代。
“哦?”他拖长了尾音,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事情,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
形成一个残忍而愉悦的弧度,“原来,你也知道你拿我的钱,养着那个叫陈骁的小白脸?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淬了冰的钢针,狠狠扎进苏蘅的耳朵里,让她瞬间如坠冰窟,
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她所有的尖叫、质问、疯狂,都卡在了喉咙里,
只剩下喉咙里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绝望的抽气声。她惊恐地看着裴铮,
看着他那双深不见底、此刻翻涌着毫不掩饰的暴戾与嘲弄的眼睛,巨大的寒意瞬间攫住了她,
比脸上那恐怖的伤口更让她感到灭顶的恐惧。裴铮弯下腰,凑近她那张可怖的脸,
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恶魔般的低语:“拿我的钱,养野男人?还戴着我的表,
穿着我买的鞋,在我眼皮子底下招摇?苏蘅,你是不是觉得……我裴铮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
嗯?”“不……不是……”苏蘅抖得如同风中落叶,想辩解,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扼住了她的咽喉。裴铮直起身,
将那瓶罪魁祸首随手丢在梳妆台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他不再看地上那滩烂泥般的女人,
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姿态闲适得像在欣赏一出绝佳的戏剧。“脸毁了,也好。”他语气平淡,
却字字诛心,“省得你再用这张脸,去勾引些不入流的垃圾。”说完,他不再停留,
端着咖啡,步履从容地走出了卧室。厚重的房门在他身后轻轻合拢,
隔绝了里面那一声声绝望到非人的呜咽和崩溃的嚎哭。裴铮站在走廊里,
听着门内传来的、如同地狱传来的声响,他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清晨微凉的空气涌入肺腑,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令人战栗的甘甜。这,仅仅是开始。
第四章苏蘅彻底崩溃了。那张被腐蚀的脸像一个活生生的噩梦,每分每秒都在啃噬她的神经。
她把自己锁在卧室里,拒绝见任何人,包括闻讯赶来的、被她含糊其辞搪塞过去的娘家亲戚。
电话铃声、敲门声都成了催命的符咒。她砸碎了卧室里所有的镜子,
却无法抹去脑海中那半张如同厉鬼的脸。巨大的落差和毁容的恐惧让她迅速枯萎下去,
像一朵被强行摘下的花,在黑暗中迅速腐败。裴铮冷眼旁观着这一切。他不再踏足主卧,
甚至很少回家。公司成了他暂时的避风港,也是他编织下一张猎网的指挥部。
老K的效率很高。一份关于陈骁的详尽报告,
悄无声息地躺在了裴铮办公桌最底层的加密抽屉里。报告冰冷而客观,
却勾勒出一个清晰的猎物画像:陈骁,22岁,城西体院大三学生,主修篮球。家境普通,
父母是小镇工人。篮球天赋尚可,但距离职业水准有差距,在队里属于不上不下的位置。
性格虚荣,好享受,
超其家庭条件报告里详细列出了他近一年频繁出入的高档餐厅、夜店、以及购买的奢侈品,
时间线与苏蘅账户的大额支出高度吻合。社交圈复杂,校内外都有不少“朋友”,
校外一个绰号“刀疤”的地下**放贷人关系密切附有两人在酒吧角落交谈的偷拍照片。
最近似乎手头很紧,频繁联系“刀疤”通话记录截图。
裴铮的目光在“手头很紧”和“刀疤”这两个词上停留了很久。
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光洁的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像猎食者在黑暗中磨砺爪牙。几天后,
城西一家以“会员制”闻名、背景深厚的私人会所里。裴铮坐在一个僻静的卡座,
面前放着一杯几乎没动过的威士忌。他对面,坐着一个男人。男人看起来四十岁左右,
穿着质地考究但风格略显粗犷的皮夹克,脸上没什么表情,唯独左眉骨到颧骨的位置,
有一道狰狞的、蜈蚣似的疤痕,破坏了还算周正的五官,平添了几分凶戾之气。
他就是“刀疤”。“裴老板,久仰。”刀疤的声音和他脸上的疤一样粗粝,带着点沙哑。
他端起酒杯,朝裴铮示意了一下,眼神锐利如鹰隼,
审视着眼前这个衣冠楚楚、气场沉凝的男人。他听说过裴铮,
本城一家势头不错的中型科技公司的老板,典型的精英阶层,
按理说和他这种游走灰色地带的人不会有交集。“疤哥客气。”裴铮微微一笑,
笑容恰到好处,既不显得热络,也不失礼。他推过去一个厚厚的、没有任何标记的信封。
“一点见面礼。”刀疤没动,只是扫了一眼那信封的厚度,眼神微动:“裴老板有事直说,
我这个人,不喜欢拐弯抹角。”“好,爽快。”裴铮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叠放在桌上,
姿态放松,眼神却透着不容置疑的锐利,“想请疤哥帮个小忙。听说你手底下有个小朋友,
叫陈骁?”刀疤眉梢微不可察地一挑:“是有这么个人。怎么,他得罪裴老板了?
” 他语气带着点探究,
陈骁在他眼里就是个有点小聪明、胆子不大、靠着一张脸和甜言蜜语哄富婆钱花的小白脸,
怎么会惹上裴铮这种人?“得罪谈不上。”裴铮拿起酒杯,轻轻晃动着里面琥珀色的液体,
冰块撞击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就是欠了我一点小东西,想请他‘配合’一下,还回来。
当然,不是钱那么简单。”刀疤没说话,等着他的下文。会所里流淌着舒缓的爵士乐,
但卡座间的空气却有些凝滞。“我知道他最近在你那儿欠了不少。”裴铮放下酒杯,
目光直视刀疤,“窟窿不小吧?靠他那点‘兼职’收入,怕是填不上了?
”刀疤眼神闪烁了一下,没否认。陈骁在他场子里玩得挺大,输了不少,
最近又借了几笔高息贷,利滚利下来,确实是个不小的数目。
他正琢磨着怎么从这小子身上榨出油水来。“疤哥的规矩我懂。”裴铮的声音低沉而清晰,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要是还不上,疤哥自然有疤哥的手段。我呢,
只是想在这个过程中,稍微……加点‘料’。”他伸出两根手指,比了一个极小的距离。
“什么料?”刀疤眯起了眼睛。“很简单。”裴铮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让他‘自愿’签一份文件。一份小小的,
关于他‘自愿’参与一项前沿医学研究的知情同意书。当然,作为‘回报’,
他欠你的所有债务,包括利息,一笔勾销。”他又推过去一张支票,
上面的数字足以覆盖陈骁的债务,并且绰绰有余。刀疤拿起支票,看了一眼上面的金额,
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而玩味。他抬头,重新打量裴铮,像是在重新评估这个表面斯文的精英。
“裴老板,”他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你要他签这个……‘自愿研究’?这玩意儿,合法吗?会不会很麻烦?”“疤哥放心。
”裴铮的笑容加深,眼底却一片寒冰,“绝对‘合法’,手续齐全。
研究机构是注册在开曼群岛的正规机构,有完备的伦理审查记录虽然那记录是伪造的,
研究的也是国际上很受关注的‘生物材料再生’方向,听起来很高大上吧?
至于麻烦……”他轻轻敲了敲桌面,“只要他签了字,那就是他‘自愿’的。
后续无论发生什么,都只是‘医学意外’或者‘个体差异’导致的‘不可预测后果’。
疤哥你只是促成了一笔债务清偿的交易,干干净净。这笔钱,”他点了点那张支票,
“够疤哥你清闲一阵子了。”刀疤沉默了。他掂量着支票的重量,
又看了看裴铮那张平静无波、却透着强大掌控力的脸。这笔交易对他而言,风险几乎为零,
收益巨大。至于那个陈骁?一个贪得无厌、不知死活的小白脸而已,
签个字就能抵掉巨额债务,对他简直是天上掉馅饼。至于馅饼里有没有毒?谁在乎?
刀疤脸上那道狰狞的疤痕抽动了一下,他端起酒杯,将里面剩下的威士忌一饮而尽,
然后重重地将杯子顿在桌上。“成交,裴老板。”裴铮满意地笑了,也端起自己的酒杯,
象征性地沾了沾唇。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点燃的不是暖意,
而是一种冰冷的、掌控一切的兴奋。“疤哥痛快。文件我会让人准备好,送到你指定的地方。
至于陈骁那边……”“交给我。”刀疤咧开嘴,露出一个带着疤痕的、凶狠的笑容,
“保证让他‘自愿’签得又快又好。”猎物,已经被引入了陷阱的边缘。接下来,
只需要轻轻一推。第五章城西,一家烟雾缭绕、灯光昏暗的地下台球厅深处。
陈骁烦躁地将球杆扔在油腻腻的绿色台面上,发出哐当一声。他刚输掉了一局,
口袋里最后几张皱巴巴的钞票也落入了对手的口袋。
旁边几个狐朋狗友嘻嘻哈哈地嘲笑他手臭。“妈的,晦气!”陈骁骂了一句,
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屏幕上显示着好几个苏蘅的未接来电。他烦躁地直接划掉。
那个蠢女人!最近不知道发什么疯,电话不接,信息不回,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他手腕上的百达翡丽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冰冷的光,那是他最后的炫耀资本,
也是他最后的底气。可这底气也快空了,苏蘅这条线断了,他手头立刻紧得厉害。
就在他琢磨着是不是该去别的场子碰碰运气时,
一个穿着黑色紧身背心、胳膊上纹着滴血狼头的壮硕男人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骁子,疤哥找你。”声音低沉,带着不容拒绝的味道。陈骁心里咯噔一下。刀疤找他?
准没好事!肯定是催债!他最近躲着刀疤走,就是怕这个。
他硬着头皮跟着纹身男穿过嘈杂的台球厅,
走向后面一个更加隐蔽、空气里混合着汗味和劣质烟味的办公室。门推开。
刀疤正坐在一张宽大的老板椅上,双脚翘在堆满杂物的办公桌上,嘴里叼着烟。
办公室里烟雾弥漫,呛得人眼睛发酸。看到陈骁进来,刀疤眯着眼,吐出一口浓烟,没说话。
“疤……疤哥。”陈骁站在门口,感觉后背有些发凉,脸上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您找我?
”刀疤慢悠悠地把脚放下来,坐直身体,拿起桌上一个厚厚的文件夹,随意地翻着。
里面全是陈骁签下的借条复印件,密密麻麻的数字看得陈骁头皮发麻。“骁子啊,
”刀疤的声音带着一种猫戏老鼠的慵懒,“最近玩得挺潇洒啊?
听说昨天在‘魅色’开了两瓶黑桃A?大手笔嘛!”陈骁心里一紧,连忙摆手:“没有没有,
懒人懒洋洋
澄辉映月
云知月鹿听溪
圆圆的元宵
米鹿L
喜欢做梦的小丫子
刘文正
魂之利刃
周身痕
四九城的木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