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的棺木还未入土,青梅的血泪尚未干涸,我便已披上嫁衣,对镜描眉。红绸挂满灵堂,
喜乐压过丧钟。头七大婚?京都众人骂我狼心狗肺,
可我偏要让他们看看——什么叫痛到极致,便是疯魔。01大雪纷飞,
整座皇城都被裹在一片凄凉的白色中。姜念雪跪在金銮殿冰冷的汉白玉地砖上,
膝盖早已麻木。她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与地上的雪花混成暧昧的粉色。
“萧衍!”她抬起头,声音嘶哑得像破碎的瓦片,“我姜念雪从未求过任何人,
今日跪在这里,只求你一件事——为我爹和十万姜家军洗清叛国罪名!
”龙椅上的男人慢慢抬起眼。那双眼睛,姜念雪曾经无数次见过。
小时候的萧衍总是怯生生地躲在她身后,眼中带着对外界的恐惧和对她的依赖。而如今,
那双眼眸深如古井,透着令人心悸的冷漠。萧衍身穿明黄龙袍,头戴冕旒,
浑身散发着陌生的龙涎香。那香味浓郁得让人窒息,
完全不同于记忆中那个总是带着淡淡药香的病弱少年。“叛国?”萧衍轻笑一声,
声音低沉磁性,却带着刺骨的寒意,“姜将军确实是叛国了。”姜念雪的心脏骤然收紧。
“不可能!”她猛地站起身,却被两侧的侍卫按住肩膀,重新跪下,“我爹一生忠君爱国,
怎么可能叛国!萧衍,你是知道的,当年要不是我爹在边关替你抵挡外敌…”“够了。
”萧衍打断她的话,修长的手指在奏折上轻敲,发出有节奏的声响,“朕说他叛国,
他就是叛国。”这简单的一句话,如晴天霹雳般砸在姜念雪头上。
她呆呆地看着龙椅上的男人,仿佛第一次认识他。
这还是那个曾经会因为她受伤而哭得撕心裂肺的小五皇子吗?“你变了。
”姜念雪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萧衍终于正视她,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但很快就被冷漠掩盖。“人都会变的,念雪。”他缓缓起身,龙袍拖曳在地,
步履沉稳地走向她,“朕也不例外。”姜念雪看着他一步步走近,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慌。
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压迫感,让她想起了曾经在战场上面对的那些凶悍敌将。
“不过…”萧衍在她面前停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朕念在旧情,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姜念雪的眼中瞬间燃起希望之光。“什么机会?”萧衍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那笑容美得惊人,却让人毛骨悚然。“嫁给朕。”三个字,如重锤砸向姜念雪的心脏。
“你说什么?”姜念雪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朕说,嫁给朕。做朕的皇后。”萧衍蹲下身,
伸手抚摸她的脸颊,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最珍贵的宝物,“只要你答应,朕就为姜家洗清罪名,
如何?”姜念雪浑身一震,想要躲开他的触碰,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萧衍,你疯了?
我…我心里有人,你是知道的。”听到这话,萧衍的眼神瞬间变得危险起来,
手指也不自觉地用力,在她白皙的脸颊上留下红印。“陆离?”他的声音像从地狱深处传来,
“念雪,他已经死了。”这句话如刀子般割在姜念雪心上。她当然知道陆离死了,
就死在三天前,那个血色黄昏。“就算他死了,我也不会嫁给别人。
”姜念雪倔强地抬起下巴,眼中满是决绝。萧衍看着她这副模样,眼中的温情彻底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阴鸷。“念雪,你似乎没有搞清楚状况。”他站起身,
语调平静得可怕,“朕给你选择,是看在旧情份上。但如果你不识好歹,
朕有的是办法让你就范。”“你威胁我?”“朕在救你。”萧衍转身走向龙椅,
每一步都踩在姜念雪心上,“姜家除了你,还有其他族人吧?老夫人,你的二叔三叔,
还有那些无辜的妇孺…”姜念雪的脸瞬间变得惨白。“你敢!”“朕敢不敢,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萧衍重新坐回龙椅,拿起那份奏折,“三日后,朕会再问你一次。
希望到时候,你能给朕一个满意的答案。”姜念雪跪在地上,浑身颤抖。不是因为寒冷,
而是因为愤怒和绝望。她怎么都想不到,那个曾经会为了一只死去的小猫而哭泣的少年,
如今会变得如此冷血无情。“来人,送姜姑娘回府。”萧衍头也不抬地说道,“记住,
要好好招待。”两个侍卫走上前,一左一右架住姜念雪的胳膊。“萧衍!
”姜念雪被架着往外走,回头怒视着龙椅上的男人,“你会后悔的!”萧衍终于抬起头,
看向她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但很快就被坚决掩盖。“朕从不后悔。
”直到姜念雪的身影消失在大殿门口,萧衍才缓缓闭上眼睛,
紧握的拳头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陛下。”大内总管齐振虎走上前,小心翼翼地说道,
“姜姑娘那边…”“按朕的吩咐办。”萧衍睁开眼,眼中的温情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记住,不要让她有任何逃跑的机会。”“是。”“还有…”萧衍停顿了一下,
声音有些干涩,“派人去查陆离的埋葬之地,朕要知道他葬在哪里。”齐振虎心头一跳,
但不敢多问,只是恭敬地应了声“是”。夜深了,萧衍独自坐在龙椅上,
看着窗外纷飞的大雪,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少年时的画面。
那时的姜念雪总是穿着红色的裙子,像一团跳跃的火焰,驱散他心中所有的阴霾。
她会为他摘最高枝头的花朵,会在他生病时守在床边整夜不眠,
会在他被人欺负时毫不犹豫地站在他面前…那时的他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
直到陆离出现。萧衍的眼神渐渐变得阴鸷,手指在龙椅扶手上轻敲着,发出单调的声响。
“陆离…”他轻声呢喃着这个名字,仿佛在咀嚼什么苦涩的毒药,“你死了又如何?
朕还是输给了一个死人。”雪花依旧在飘,这场雪,注定要下很久。
02萧衍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大殿里回荡,每个字都像钝刀子割肉。“嫁给朕,姜家可保。
”姜念雪跪在地上,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她抬起头,看向龙椅上的男人。
那张脸还是记忆中的模样,只是眉眼间多了些阴鸷,唇角也不再有当年的怯懦。
“陛下……”她的声音颤抖得厉害。“朕说过,叫朕萧衍。”他站起身,一步步走下台阶,
“当年你保护朕的时候,可没有这么见外。”姜念雪的指甲在地面上留下血痕。
当年那个躲在她身后,被太子欺负得哭鼻子的小男孩,如今居然要她……“为什么?”她问。
萧衍在她面前停下,弯腰凑近。近到她能闻见他身上陌生的龙涎香,
那味道压过了她记忆里他身上淡淡的墨香。“因为朕想要。”他的声音很轻,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朕想要的东西,从来都会得到。”姜念雪闭了闭眼。
她想起陆离临死前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雪儿,活下去。”“好。”她睁开眼,“我嫁。
”萧衍的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光芒,但很快就被掩饰过去。“很好。婚期定在七日后。
”他转身往回走,“正好是姜大将军和陆离的头七。”姜念雪猛地抬头:“什么?”“怎么?
”萧衍回过头,眼中带着几分戏谑,“朕记得,民间有句话叫冲喜。
或许死者的亡魂还能沾沾皇后娘娘的喜气。”“你疯了!”姜念雪撑着地面站起来,
“头七大婚,这是什么道理?”“朕的道理。”萧衍重新坐回龙椅,“朕是天子,
朕说什么就是什么。再说,
朕以为念雪会很高兴——这样就能让你爹和陆离亲眼看着你嫁给朕了。
”姜念雪感觉胃里翻江倒海。她想吐,想哭,更想冲上去撕烂这个男人虚伪的嘴脸。
但她只能死死咬着唇,任由血腥味在口中蔓延。“臣女遵旨。”萧衍满意地点头:“很好。
来人,送未来的皇后娘娘回宫。记住,要好好照看着,别让她有什么闪失。
”几个宫女上前扶起姜念雪。她被半拖半拽地往外走,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走到殿门口时,萧衍的声音再次传来:“念雪。”她停下脚步,没有回头。“朕很期待。
”***凤鸾宫。姜念雪被安排在这里。房间很大,很华丽,到处都是金碧辉煌的装饰。
但在她眼里,这里和牢房没什么区别。窗外的梅花开得正盛,白的像雪,粉的像霞。
她想起小时候和陆离在姜府后院看梅花的日子。那时候他总说,等长大了要娶她,
在梅花盛开的时候。现在梅花还是那些梅花,人却……“娘娘,奴婢来给您梳妆。
”一个年轻的宫女进来,手里端着梳妆用品。姜念雪在镜子里看见自己,头发凌乱,
脸色苍白,眼中满是血丝。“娘娘,您的皮肤真好。”宫女一边梳头一边说话,
“陛下真是有福气,能娶到您这样的美人。”姜念雪看着镜中的自己,忽然笑了。
那笑容诡异得连她自己都觉得陌生。“是啊,他真有福气。”宫女被她的表情吓了一跳,
手里的梳子都差点掉了。第二天一早,婚服就送来了。红得像血的嫁衣,
上面绣着凤凰和牡丹,每一针每一线都精美无比。姜念雪伸手摸了摸那些金丝银线,
心里只觉得讽刺。“娘娘,这是陛下亲自挑选的料子。”负责的嬷嬷小心翼翼地说,
“还有这些首饰,都是最好的。”首饰盒里躺着一整套凤冠霞帔,珠光宝气,价值连城。
姜念雪拿起其中一支金钗,在阳光下看着它闪闪发光。如果用力插进人的心脏,
应该也会很漂亮吧。“娘娘?”嬷嬷见她出神,小声提醒。“没什么。”姜念雪放下金钗,
“几日后成婚?”“还有五日。”还有五日。还有五日她就要穿着这身红衣,
在父亲和陆离的亡魂注视下,嫁给仇人。“对了,”她忽然想起什么,“我想去一趟姜府。
”嬷嬷为难地摇头:“娘娘,陛下说了,您不能离开宫中。
”“我只是想给我爹和陆离上个香。总不能连这点孝心都不允许吧?”嬷嬷犹豫了一下,
最终点头:“奴婢去请示陛下。”半个时辰后,萧衍的批复来了——准许,但要有侍卫跟随。
姜念雪冷笑。果然,连假慈悲都要做得这么明显。***姜府。曾经的将军府如今门庭冷落,
门前的石狮子都蒙了一层灰。姜念雪站在门口,看着那块被撕掉的门匾痕迹,心如刀割。
“娘娘,我们进去吧。”侍卫长提醒。她点点头,推开了那扇熟悉的大门。
院子里长满了杂草,池塘里的水也浑浊不堪。她一步步走向后院的梅林,
那里是父亲和陆离的灵堂。黑色的灵牌上写着两个人的名字,前面摆着早已冷掉的供品。
姜念雪跪下,磕了三个响头。“爹,阿离,”她在心里说,“女儿要嫁人了。
嫁给杀死你们的凶手。你们会原谅女儿吗?”风吹过梅林,花瓣飘落在她的肩膀上,
像是在回答她的问题。“娘娘,时间不早了。”侍卫长催促。姜念雪站起身,
最后看了一眼灵牌。她在心里发誓——萧衍,你要我嫁,我就嫁。但这场婚礼,
会成为你这辈子最大的噩梦。回宫的路上,她看见街道两旁已经开始张灯结彩,
为皇帝大婚做准备。红色的绸缎在风中飘动,像是在嘲笑她的命运。马车路过一家棺材铺时,
她忽然笑了。店主正在门口摆放新做的棺材,有白的,也有红的。白的用来装死人,
红的用来装嫁妆。白红并列,就像她即将面临的命运——一边是死人的头七,
一边是活人的大婚。真是绝配。03大婚之日。姜念雪坐在梳妆台前,
铜镜里映出的脸苍白如纸。婢女颤抖着手为她梳妆,红色的胭脂点在她唇上,
却怎么也遮不住那股死气。“娘娘,该…该换嫁衣了。”婢女声音细若蚊蝇。
姜念雪没有回答,只是盯着镜中的自己。七日前,她还是将军府的千金小姐,
有疼爱她的父亲,有青梅竹马的陆离。七日后,她要嫁给杀死他们的仇人。“把白布拿来。
”她忽然开口。“娘娘?”“孝布,给我拿来。”婢女不敢违抗,怯怯地递上一条白绢。
姜念雪接过,在红色嫁衣外系了一圈白绢。红白相间,诡异至极。“娘娘,
这样不合规矩…”“规矩?”姜念雪冷笑,“他萧衍定我爹头七之日为大婚吉时,
还讲什么规矩?”婢女不敢再言,只能战战兢兢地伺候着。吉时将至,
外面传来太监尖细的嗓音:“时辰到,请娘娘上花轿!”姜念雪站起身,白绢在身后飘荡,
像是招魂幡。她踏出房门,眼前是金碧辉煌的花轿,轿夫低着头不敢直视。
整个京都的百姓都在看热闹。有人窃窃私语:“头七大婚,这是什么兆头?
”“听说新皇后身上还系着孝布呢…”“嘘,小心被听见!”花轿摇摇晃晃,
每一下颠簸都像是在提醒她,这条路没有回头。皇宫大门在眼前展开,红毯铺了一地,
却怎么看都像血泊。萧衍身着明黄龙袍,站在台阶上等她。那张脸她太熟悉了,
小时候总是怯生生躲在她身后,被人欺负了就哭着找她告状。现在,他是九五至尊。
她是他的皇后。荒诞,太荒诞了。“念雪。”萧衍看见她身上的白绢,眼中闪过一丝什么,
但很快又恢复了帝王的威严。她没有理他,径直走向大殿。所有人都在看她,文武百官,
后宫嫔妃,她们的眼神里有同情、有好奇、更多的是幸灾乐祸。“一拜天地!
”司仪高声喊道。姜念雪缓缓跪下,心里想的却是父亲的音容笑貌。爹,您看见了吗?
您的女儿要嫁给杀死您的人了。“二拜高堂!”没有高堂,只有萧衍的生母太后。
那个女人正用打量货物的眼神看她,嘴角挂着虚假的笑容。“夫妻对拜!”她转身面对萧衍,
他的眼中有复杂的情绪,似乎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开口。两人遥遥对拜,这一拜,
她拜的是仇人,拜的是杀父仇人。“礼成!送入洞房!”新房里红烛高照,喜字贴满了墙壁。
姜念雪坐在床边,红盖头遮住了她的脸,也遮住了她眼中的恨意。萧衍走了进来,关上门,
整个房间忽然安静得可怕。“念雪,把盖头取下来吧。”他的声音很轻。她没动。
萧衍走过来,伸手要去掀盖头,却被她一把拍开。“别碰我。”“你是朕的皇后。
”“你的皇后?”姜念雪猛地站起,盖头滑落,露出那张愤怒的脸,“萧衍,
你还记得小时候吗?你被人欺负,是谁护着你?你生病了,是谁日夜守在你身边?你饿了,
是谁把自己的点心给你吃?”萧衍的脸色变了,“念雪…”“现在呢?你杀了我爹,
杀了陆离,还要逼我嫁给你!”她的声音越来越高,“萧衍,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够了!”萧衍终于爆发,“姜烈勾结敌国,证据确凿!至于陆离…”他停顿了一下,
“他死有余辜。”“证据?什么证据?”萧衍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丢在她面前。
信纸已经泛黄,上面确实是父亲的笔迹。姜念雪颤抖着拿起信,越看脸色越白。
信中详细记录了姜烈与敌国的往来,甚至还有计划在边关投敌的具体时间。
“这不可能…爹不可能叛国…这是假的!”“朕已经让人验过笔迹,千真万确。
”萧衍冷冷道,“姜念雪,你父亲就是叛徒。朕不杀他全族,已经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姜念雪如遭雷击,整个人摇摇欲坠。这笔迹确实是父亲的,可是…不对,
这其中一定有问题。“就算…就算爹真的叛国,陆离呢?他做错了什么?
”萧衍的眼中闪过一丝嫉妒和怨恨,“他的错就是你太在乎他。”这句话如晴天霹雳,
姜念雪终于明白了。原来如此,原来这一切的根源竟是…“萧衍,你疯了。”“朕没疯。
”萧衍走向她,“朕只是要得到原本就属于朕的东西。念雪,你本来就该是朕的。
小时候朕就发过誓,长大了要娶你为妻。”“可笑!”姜念雪怒极反笑,“你以为杀了陆离,
我就会爱你吗?”“不需要你爱朕。”萧衍的声音变得很轻,很危险,
“朕只要你在朕身边就够了。”姜念雪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曾经的小五皇子彻底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偏执疯狂的帝王。“我恨你。”她一字一句地说道。“朕知道。
”萧衍竟然笑了,“但这有什么关系呢?你已经是朕的皇后了,这辈子都跑不掉。
”外面忽然传来敲门声:“陛下,太后娘娘请您过去一趟。”萧衍皱眉,
显然不想在新婚夜离开。“陛下,太后娘娘说有要事相商。”“知道了。
”萧衍不耐烦地应了一声,转头看向姜念雪,“朕很快就回来。你最好不要想着做什么傻事,
这座宫里到处都是朕的人。”说完,他大步走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姜念雪一个人,
红烛在风中摇曳,墙上的喜字看起来格外刺眼。她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夜风灌了进来,
带着淡淡的梅花香。那是姜府后院梅花的味道。陆离最喜欢梅花,说要在她出嫁那天,
用梅花做她的嫁妆。可现在,梅花还在,人却不在了。姜念雪握紧了拳头,
指甲深深嵌进掌心。萧衍,既然你要我做你的皇后,那我就做给你看。但你别忘了,
我姜念雪从来不是什么好人。你夺走了我的一切,那我也要让你失去04殿门阖上,
沉闷的响声隔绝了内外。喜房内,只剩下她和他。萧衍屏退了所有宫人,一步步朝她走来,
厚重的龙靴踩在红毯上,悄无声息,却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他亲手掀开她的盖头。
红绸滑落,露出姜念雪那张毫无血色的脸。那张脸,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轮廓,
陌生的是那份再也藏不住的阴鸷与疯狂。他自顾自倒了两杯合卺酒,将其中一杯递到她唇边,
声音刻意放得低柔。“念念,喝了它。”姜念雪纹丝不动,连呼吸都像是凝固的。他也不恼,
自己先饮尽一杯,然后将酒杯重重地搁在桌上,发出“叩”的一声脆响。“大喜的日子,
为何不笑?”他伸手,指尖冰凉,想去碰触她的脸颊。就在那指尖即将触碰到的瞬间,
姜念雪动了。不是柔弱的反抗,而是战场上淬炼出的本能。她身形一错,长腿如鞭,
快、准、狠地踹向他的胸腹!“砰!”萧衍闷哼一声,整个人被踹得踉跄后退,
狠狠撞翻了身后的桌案。哗啦——!酒盏碎裂,红色的酒液溅了一地,像极了干涸的血。
姜念雪猛地站起身,凤冠上的珠翠因她的动作而剧烈摇晃,撞击出清脆又刺耳的声音。
她凤冠下的脸,没有半分新嫁娘的娇羞,只有冰封千里的冷漠与恨意。“萧衍,你该死。
”萧衍扶着桌角站稳,胸口剧烈起伏。他缓缓抬起头,脸上再无半分伪装的温情。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满是压不住的疯狂与戾气。“好,很好!”“姜念雪,
朕有的是法子,让你学会怎么笑!”05五日。萧衍一次都未曾踏足坤宁宫。
这座富丽堂皇的宫殿,死寂得像一座华丽的坟墓,将她牢牢囚禁。皇后之名,
不过是世间最大的笑话。宫人们行走都踮着脚尖,连呼吸都刻意放轻,
看她的眼神里混杂着怜悯与畏惧。姜念雪心里清楚,萧衍在等。等她耗尽所有耐心和傲骨,
等她主动低头,等她去求。姜家的叛国罪名一日不除,悬在族人头顶的刀就一日不会落下。
她不能再等了。姜念雪从冰冷的锦榻上站起身,亲手挽了个简单的发髻,未施粉黛的脸,
在昏暗的殿内白得惊人。她推开殿门,刺骨的寒风瞬间灌了进来。一路行至御书房,
沿途的宫人纷纷跪地,头垂得极低,不敢看这位失宠的皇后。御书房门口,
总管太监福安一甩拂尘,拦住了她的去路,脸上堆着假笑。“皇后娘娘,陛下正在批阅奏折,
吩咐了任何人不得打扰。”“本宫也不是任何人。”姜念雪的声音很轻,
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冷意。福安的腰弯得更低了些,话却依旧滴水不漏。“娘娘,
您这不是为难奴才吗?陛下的脾气……您是知道的。”姜念雪没再说话。
她就那么直挺挺地站在殿外,寒风卷起她宽大的宫装,
吹得她单薄的身影好似随时都会被折断。这一站,就是一个时辰。殿内的暖香,
与殿外的寒风,一门之隔,两个世界。她的小腿已经冻得麻木,可她的背脊,依旧挺得笔直。
终于,殿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06殿内所有宫人把头埋得低低的,
恨不得当场聋了瞎了。空气里,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萧衍大步流星地走过来,
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啊——”一个小太监吓得叫出了声,
旁边的总管太监李德全一脚就踹了过去。“噗通——”满殿的宫人瞬间跪了一地,
死一样的寂静。萧衍抱着她,径直走到龙案旁的软榻上,将她重重扔了上去。他俯下身,
不由分说地吻住她,带着惩罚的意味,粗暴,凶狠。姜念雪只觉得嘴里漫开一股铁锈味。
他的手在她脖颈间游走,忽然,指尖触到一抹温润的凉意。动作,停了。他缓缓抬起头,
眼神阴鸷得能滴出水来,死死盯着她锁骨下那枚小小的玉佩。“他的?”萧衍的声音很轻,
却像淬了毒的刀子。姜念雪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他忽然笑了,笑得既疯狂又扭曲。
“念念看着我。”他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对上自己的视线。“说,我是谁?
”“我是萧衍,还是你那个死鬼陆离?”姜念雪的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萧衍眼里的血色瞬间爆开。他猛地伸手,一把扯断了她脖子上的红绳。
“刺啦——”一声脆响,玉佩被他狠狠砸在光洁的地砖上。“啪!”碧绿的玉佩,
碎成了几瓣。跪在地上的李德全,身子抖得像筛糠。姜念雪慢慢地,慢慢地,
从软榻上坐了起来。她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玉,然后抬起头,
冲着萧衍露出了一个灿烂至极的笑容。“陛下,现在满意了?
”07太监尖细的嗓音划破金銮殿的死寂。“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满朝文武瞬间噤声,
齐齐跪伏于地,山呼万岁。唯有姜念雪,一袭繁复宫装,孤零零地立于萧衍身侧。“经彻查,
姜家军叛国一案,实乃冤屈!”什么?底下跪着的大臣们猛地抬头,面面相觑,
满眼都是不敢置信。一个老臣的胡子都在抖。“前几日不还说是铁证如山吗?”“圣意难测,
圣意难测啊……”窃窃私语声像蚊蝇般嗡嗡作响。太监的声音拔得更高,
带着一丝尖锐的刻意。“姜家军十万将士,忠勇可嘉,护国有功!朕心甚慰!
”姜念雪的身体猛地一颤。她死死攥着袖口,指节捏得发白。“特追封姜烈为义勇大将军,
谥号‘忠武’,入英烈祠,享万世供奉!”爹……这两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在她的心口。
她抬起眼,目光穿过珠帘,死死钉在龙椅上那个男人的脸上。萧衍甚至没有看她,
嘴角噙着一抹悲悯众生的笑意。仿佛他才是那个被蒙蔽的,最无辜的君王。“至于叛国主谋,
乃姜烈麾下副将陈策,此贼利欲熏心,伪造书信,勾结外敌,罪不容诛!”陈叔叔?
那个从小看着她长大,用粗糙的大手给她削木剑的陈叔叔?一瞬间,
姜念雪只觉得喉头涌上一股腥甜。她强行咽了下去。“陈策及其三族,即刻问斩,以儆效尤!
”“吾皇圣明!!”山呼海啸般的称颂声,几乎要掀翻大殿的屋顶。
那些前一秒还对姜家喊打喊杀的嘴脸,此刻却堆满了谄媚的笑。“陛下仁德!
”“为姜将军洗冤,实乃苍生之幸!”真恶心。姜念雪冷眼看着这殿上的一张张脸,
只觉得荒唐又可笑。萧衍终于侧过头,目光温柔地落在她脸上。他当着满朝文武的面,
缓缓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他轻轻执起她的手,动作珍视无比,仿佛在触碰什么稀世珍宝。
悠悠9595
悠悠9595
半盏茶花
湘雨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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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玄变
夜梵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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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小猪佩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