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碰那只肥猫,脏死了。她皱着眉说。心里却在尖叫:啊啊啊快摸它!
摸它毛茸茸的肚皮!对!就是那里!我合租的姑娘沈诺,总让我离她的猫远点。
可我偏偏能听见她的心声。我故意只挠了猫的下巴。她急了,心声带着哭腔:求你了,
往下摸摸啊!1合租的姑娘叫沈诺。人如其名,安静得像一团沉默的空气。
她那只叫丸子的加菲猫,也一样。一人一猫,每天最大的动静,
就是她穿着软底拖鞋走过地板的声音。直到我发现,我能听见她的心声。这事儿,
就变得有意思了。起因是丸子,那只肥得流油的懒猫,第一次见我,就翻着肚皮躺在我脚边。
我刚蹲下,准备给它来个全套马杀鸡。沈诺的声音从厨房幽幽传来。姜逸舟,别碰我的猫。
语气清清冷冷,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命令。我动作一顿,有点尴尬。行,不让碰就不碰。
我正要起身,一个完全不同的声音,直接在我脑子里炸开。啊啊啊!他要走了!快!
按住他!让他摸丸子的肚皮!软乎乎的肚皮!我猛地一愣,下意识地看向厨房。
沈诺正端着水杯,小口喝着水,眼神淡漠地看着我,不,是看着我脚边的猫。脸上,
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我有点懵。幻听?快啊!快摸啊!你这个不解风情的木头!
这么大一块肥肉躺在你面前,你居然无动于衷!暴殄天物啊!
那声音还在我脑子里疯狂刷屏。我确定了,这不是幻听。我他妈好像,
解锁了什么了不得的新功能。我看着沈诺那张清心寡欲,仿佛下一秒就要羽化飞升的脸。
再听听脑子里那个快要急得满地打滚的声音。一个大胆又离谱的念头,冒了出来。我决定,
试一试。我重新蹲下身,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落在了丸子毛茸茸的脑门上。
只轻轻地挠了挠它的下巴。丸子舒服地眯起眼,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对!对!
就是这样!天呐他的手指好长!看起来好有力!挠下巴也好舒服!但是!我更想他摸肚子啊!
脑子里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我抬眼,偷瞄了一下沈诺。她还站在原地,端着杯子,
但指节已经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脸颊上,也染上了一层可疑的薄红。有戏。
我心里憋着坏笑,手指顺着丸子的脖子,缓缓向下。脑子里的声音,几乎变成了实时解说。
下来了!下来了!他的手下来了!要到肚子了吗!要到了吗!求你了!人类!
满足我这个卑微的愿望吧!我的手,停在了丸子胸口那撮最厚的软毛上。然后,
不轻不重地揉了两下。就是不往肚子上走。啊啊啊啊啊!你故意的!你绝对是故意的!
就差那么一点点!你为什么不摸了!你是魔鬼吗!沈诺的呼吸,明显乱了一拍。她砰
地一声把水杯放在吧台上,发出的动静把丸子都吓得一抖。我说过,别碰我的猫。
她的声音依旧清冷,但仔细听,会发现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抬起头,一脸无辜地看着她。
它好像很喜欢我。沈诺的眼神,冷得像冰。可我脑子里的声音,却在疯狂土拨鼠尖叫。
他看我了!他看我了!他居然还对我笑!救命!他怎么能这么帅!他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他一定是!我差点没绷住笑出声。原来,高冷只是你的保护色。而我,
偏偏看穿了你的所有伪装。这合租生活,好像,不会无聊了。2.第二天一早,
我在开放式厨房做早餐。煎蛋的香气飘满了整个屋子。沈诺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
睡眼惺忪地从房间出来。她穿着一身保守的灰色棉质睡衣,长袖长裤,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
活像个要去参加军训的女高中生。天呐,他居然会做饭!穿围裙的样子好居家!
好想从后面抱住他!我差点被油锅里的油溅到手。大姐,你这心声,是不是有点太奔放了?
我假装没听见,专心致志地对付着我的太阳蛋。早上好。我头也不回地说。她嗯
了一声,算是回应。脚步声在我身后停下,她拉开冰箱门,拿出一盒牛奶。
冰箱门关上的瞬间,我俩的距离近得不能再近。我甚至能闻到她身上好闻的,
像小苍兰一样的沐浴露味道。好近!好近!心要跳出来了!他的肩膀好宽,背好直!
屁股也好翘!我手一抖,太阳蛋的蛋黄,碎了。操。抱歉,借过一下。
她从我身后挤过去,胳it着牛奶去了餐桌。全程目不斜视,没有一丝多余的交流。
如果不是我能听见她心里那场海啸,我真以为她对我半点兴趣都没有。
我把煎坏的蛋拨到自己盘里,又重新给她煎了一个完美的。两份早餐端上桌,她那份,
是完美的太阳蛋,配着烤得焦黄的吐司和几颗小番茄。我这份,是蛋黄碎掉的,
吐司也烤得有点过头。她看了一眼,没说话。哇!他是天使吗!把好的都给我了!
他是不是喜欢我!这已经不是暗示了,这是明示!不合胃口?我明知故问。没有,
谢谢。她拿起刀叉,小口小口地吃着,姿势优雅得像在米其林餐厅。好吃!太好吃了!
想天天都吃到他做的早餐!怎么办!要不要现在就表白!不行不行,太不矜持了!
我看着她那副正经样子,心里乐开了花。吃完早餐,我负责洗碗。她就站在我旁边,
擦拭着台面。我能感觉到她的视线,有意无意地落在我滚动的喉结上,
还有我被水打湿的手腕上。他的手真的好好看啊,骨节分明,手腕上的那颗痣好性感。
好想舔一下。噗——咳咳咳!我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大姐,你这个想法,
有点过于危险了啊!你怎么了?她终于舍得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关切。没事,
被水呛到了。我狼狈地解释。她递过来一张纸巾,指尖不小心碰到了我的手背。
冰冰凉凉的。啊啊啊啊!碰到了!我碰到了!他的皮肤好烫!我死了我死了!而我,
在她碰到我的那一刻,脑子里一片空白。随即,一股热流从手背,直冲天灵盖。
我猛地抽回手,心跳如雷。操。这女人,是个妖精吧。3.我发现,我有点玩上瘾了。
看她口是心非,看她表面冷静,内心波涛汹涌,成了我每天最大的乐趣。
为了进一步验证我的猜想,我下班后,特意去宠物店买了一根顶配的逗猫棒。一根长长的,
缀着五彩斑斓羽毛和清脆小铃铛的,豪华版逗猫棒。晚饭后,沈诺照例窝在沙发上看书。
丸子趴在她脚边,睡得四仰八叉。我拿出我的秘密武器,在丸子面前轻轻晃了晃。
铃铛发出叮铃铃的脆响。丸子的耳朵动了动,眼皮掀开一条缝,随即又没了兴趣。看来,
一般的诱惑,对这只见过大世面的猫已经没用了。我加大了晃动的幅度和速度。
羽毛在空中划出绚烂的残影。丸子终于被吸引了,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
蓝色的眼睛死死盯住那撮羽毛。来了来了!这个好玩!比上次那个红点点好玩多了!
等等,这个心声……好像不是沈诺的。是丸子的?我愣住了,我他妈还能听见猫的心声?
我试探性地放慢了速度。诶?怎么慢了?快点啊!快点啊!本喵要起飞了!
真的是丸子的!这世界,真他妈玄幻。我正震惊于我的新能力,沈诺的声音冷冷响起。
姜逸舟,你很闲吗?我抬头,她正蹙着眉看我,眼神里写满了不耐烦。很好,
她的注意力也过来了。我没理她,继续加速晃动手里的逗猫棒。丸子彻底兴奋了,上蹿下跳,
追着羽毛满屋子跑。快点!再快点!我要抓到你了!丸子的心声充满了原始的狩猎激情。
而另一边,沈诺的心声,也开始同步直播。
啊……别晃了……好晕……我手上的动作一顿。嗯?
他怎么停了……快继续啊……虽然头晕,但是……但是身体好奇怪……我勾起嘴角,
懂了。原来这逗猫棒,不止对猫有用。我手腕一抖,羽毛在空中划出一个诡异的S形。
丸子追得更欢了。啊……不行了……腿软了……我眼角的余光,
瞥见沈诺悄悄用手扶住了沙发的扶手。她的脸颊,红得像晚霞。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姜逸舟。她开口,声音又软又哑,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哀求,
你别晃了……我头晕。我停下动作,丸子意犹未尽地扑了个空,幽怨地看了我一眼。
我把逗猫棒收起来,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沙发前的空间很小,我几乎是半蹲在她面前,
才能与她平视。这个距离,太暧昧了。我能清晰地看见她颤抖的睫毛,和泛着水光的嘴唇。
你脸红了。我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一丝戏谑。是天太热。她别开脸,不敢看我。
救命!他靠得好近!我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要窒息了!心跳得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我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我。是吗?是猫……还是你,想要?
我的声音,像魔鬼的低语。她的瞳孔猛地一缩,身体僵住了。脑子里的声音,
瞬间炸成了一片绚烂的烟花。他知道了!他肯定知道了!怎么办怎么办!啊啊啊啊!
不管了!下一秒,一个冰冷、陌生、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像一把淬了毒的冰锥,
狠狠扎进我脑海。上钩了。我浑身一僵,如坠冰窟。4.那个冰冷的声音,
只出现了一瞬。快得像我的错觉。但那股刺骨的寒意,却真实地顺着我的脊椎一路向上爬。
我捏着她下巴的手,下意识地松开了。你……我刚想问什么,
沈诺却像是从某种惊吓中回过神来。她猛地推开我,眼眶瞬间就红了。你干什么!流氓!
声音里带着哭腔,是真的被吓到了的样子。我看着她,有点分不清了。
刚刚那个冷静到可怕的声音,和眼前这个泫然欲泣的姑娘,到底哪个才是真的她?
他怎么了?为什么突然用那种眼神看我?他刚刚不是在撩我吗?难道是我会错意了?
好丢脸……她心里那委屈巴巴的声音,又回来了。我彻底懵了。难道……真的是我幻听了?
抱歉。我站起身,退后两步,拉开了安全距离,我刚刚……有点冲动了。
你离我远点!她抓起一个抱枕,紧紧抱在胸前,像一只受惊的小鹿。整个客厅的气氛,
尴尬到了极点。那晚之后,沈诺就开始躲着我。是真的躲。早上我起床,她已经出门了。
晚上下班,她要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要么就戴着耳机坐在沙发最远的角落,对我视而不见。
我们之间,仿佛隔了一道无形的墙。更奇怪的是,我再也听不到她的心声了。一次都听不到。
就好像,我那个特异功能,突然失灵了一样。一开始,我还有点不习惯,甚至觉得庆幸。
毕竟,谁也不想脑子里整天有个声音在开演唱会。但渐渐的,我发现不对劲了。
没有了她心声的公寓,安静得可怕。我看着她对我礼貌又疏远的笑,
看着她客气又冷淡地跟我说谢谢、不用了。我心里,居然空落落的。
甚至开始……怀念那个在我脑子里疯狂尖叫的她。我他妈,是不是有病?一个周五的晚上,
我加班到很晚才回家。打开门,客厅里一片漆黑。我以为她已经睡了。换鞋的时候,
却听见阳台上传来细微的抽泣声。我心里一紧,放轻脚步走了过去。阳台的门没关严,
留着一条缝。我看见沈诺小小的身影,蹲在角落里,抱着膝盖,肩膀一抽一抽的。
丸子在她脚边,用头轻轻蹭着她,似乎在安慰她。她在哭。哭得很伤心,很压抑。
我站在门口,进退两难。就在这时,我听见了。时隔多日,我再一次听见了她的心声。
那声音,不再是欢脱的尖叫,而是充满了无尽的悲伤和自我厌弃。
…我是个骗子……他肯定觉得我很恶心……为什么我要玩这种无聊的游戏……现在好了,
不理我了……我搞砸了……我又一次搞砸了……我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又酸又胀。原来,她不是讨厌我。她是在……讨厌她自己。那个冰冷的声音,那句上钩了
,或许,根本不是我想的那样。5.我终究还是没进去。我怕我的出现,会让她更难堪。
那一晚,我失眠了。脑子里反反复复回响着她压抑的哭声,和那几句带着绝望的心里话。
我开始反思,我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明知道她口是心非,
却还一次又一次地用这个秘密去逗弄她,看她脸红心跳,以此为乐。这种行为,
跟一个偷窥狂有什么区别?甚至更恶劣。因为我偷窥的,是她最隐秘,最不设防的内心。
第二天是周六,我特意起了个大早。去楼下买了她最喜欢吃的那家小笼包,还熬了小米粥。
她出房间的时候,眼睛有点肿,一看就是昨晚哭了很久。看见桌上的早餐,她愣了一下。
早上好。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一点,快来吃吧,不然冷了。她没说话,
默默地坐下。公寓里,安静得只剩下我们俩的呼吸声。我能感觉到,她又把自己封闭起来了。
我的脑子里,也是一片寂静。这种感觉,太他妈折磨人了。我受不了了。我放下筷子,
看着她。沈诺。她抬起头,眼神有些闪躲。我们能聊聊吗?她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我深吸一口气,决定开诚布公。那天晚上的事,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她低着头,
小声说:没关系,我也有不对的地方。不。我打断她,是我越界了。
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是我明知道……却还是……我说不下去了。
我总不能直接告诉她,我能听见你的心声吧?她会把我当成神经病的。他想说什么?
明知道什么?难道他……她的心声!又出现了!虽然很微弱,但我听见了!
我心里一阵狂喜,面上却不敢表露分毫。总之,我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我希望你不要躲着我。如果你觉得跟我合租不方便,我可以……不是的!
她突然打断我,声音都变调了。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自己的问题!她抬起头,
眼眶又红了。怎么办,我要不要告诉他?可是如果他知道了,会不会觉得我是个怪物?
可是再这样下去,我快要疯了……我心里一横。赌一把。沈诺,我盯着她的眼睛,
缓缓开口,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她浑身一颤,像是被我说中了心事。沉默。
死一样的沉默。就在我以为她不会开口的时候,我听见她心里,传来一个破釜沉舟般的声音。
姜逸舟,我能听见你的心声。我:???我整个人,直接石化在了原地。等等。
剧本是不是拿错了?!6.我怀疑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或者说,我的脑子。你说什么?
我脱口而出。沈诺却被我这句问话吓了一跳,她猛地抬起头,一脸茫然地看着我。
我……我没说话啊。我懵了。她没说话。那刚刚我脑子里那句姜逸舟,
我能听见你的心声,是谁说的?是她说的。但又是……心声。
这他妈是个什么俄罗斯套娃结构?我看着她那张无辜又迷茫的脸,一个更离谱,更荒谬,
也更接近真相的猜测,浮现在我脑海里。我能听见她的心声。而她,也能听见我的。操。
这他-妈-的,是双向奔赴啊!我感觉我的世界观,在这一刻,被彻底震碎,然后重组了。
如果她也能听见我的心声,那之前的一切……我逗她的时候,我心里那些憋着坏的念头,
那些觉得她可爱又好笑的想法……她全都知道?!那我岂不是像个在她面前上蹿下跳的小丑?
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了。这一次,我拼命地清空我的大脑,
什么都不敢想。生怕再冒出什么惊世骇俗的念头被她听了去。
他好像知道了……他的表情好奇怪……他是不是也发现,我能听见他了?她的心声,
再次准时响起。我闭了闭眼,接受了这个操蛋的现实。行吧。摊牌吧。
不然我俩迟早得被这互相窃听的游戏给逼疯。沈诺。我重新开口,语气异常艰难,
我们来玩一个游戏。什么游戏?我说一句话,你用『是』或『不是』来回答。
但是,不许开口,在心里回答就行。她的瞳孔,肉眼可见地放大了。她明白了我的意思。
她紧张地攥紧了衣角,点了点头。我深吸一口气,在心里,无比清晰地,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你,是不是能听见我的心声?一秒。两秒。三秒。一个清晰的,带着颤抖的女声,
在我脑海里响起。是。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那一瞬间凝固了。真的是这样。
我强压下心里的惊涛骇浪,继续在心里问。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从你搬进来的第一天。
那你之前……那些心声……我问不下去了。那些土拨鼠尖叫,那些虎狼之词,
那些对我身材的觊觎……都是……是演给你听的。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和自暴自弃。
……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我只是……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相处……我感觉我的头,
有点疼。所以,我以为我是猎人,结果我从头到尾都是那只被逗弄的猎物?
我看着眼前这个快要哭出来的姑娘,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心头。不是愤怒,
不是被欺骗的羞恼。而是一种……哭笑不得的无力感。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继续在心里问。因为……她的心声,犹豫了。因为,我能感觉到,你在听。
这句话,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所有的迷雾。她能感觉到,我在听。所以,她将计就计,
王雨
红茶拿铁
宿筝
柒月
乱捕鱼
五五六六
希诺
给口饭吃吧
如冰
尚梦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