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于一场蓄意谋杀,凶手是我结婚七年的妻子,和我的亲弟弟。他们做得天衣无缝。
一场刹车失灵导致的意外,警方没有发现任何疑点。我的葬礼上,妻子温澜哭得几乎晕厥,
一遍遍抚摸着我的遗像,嘶哑地喊着我的名字。我的弟弟聂宇,则双眼通红,
像一尊雕塑般沉默地站在一旁,肩膀微微颤抖,将悲痛欲绝的“嫂子”揽在怀里,
无声地给予支撑。所有亲友都为这对苦命人的“叔嫂情深”而动容。而我,
就“站”在我的黑白遗像前,冷冷地看着这场顶级的表演。我的意识,
被禁锢在了温澜手上那枚我们亲手设计的婚戒里,被迫成为这场荒诞剧最忠实的观众。深夜,
回到我们曾经的婚房。温澜洗完澡,没有穿她的真丝睡裙,而是走进了衣帽间,
打开了属于我的那一格衣柜,取出了一件我最喜欢的,熨烫得平平整整的白衬衫,
缓缓穿在了身上。衬衫很宽大,堪堪遮住她的大腿,领口微敞,露出精致的锁骨。
聂宇从身后抱住她,将脸埋在她的颈窝里,声音带着满足的喟叹:“澜澜,你穿大哥的衣服,
真性感。”我看到温澜的脸上,没有半分悲伤,只有一种病态的、混杂着兴奋与快意的潮红。
她笑了,对着镜子里那个“不存在”的我,轻声说:“聂赫,现在,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了。
”1.困兽意识的牢笼是冰冷的。我成了一缕无法言语、无法触碰的幽魂,
被死死地绑在我亲手为温澜戴上的那枚戒指里。这枚名为“永恒”的铂金戒指,
如今成了我永恒的酷刑。我能看见,能听见,
甚至能感受到温澜的情绪波动——当她戴着戒指时,她每一次心跳的加速,
每一丝血管的贲张,都像鼓点一样敲击着我虚无的灵魂。白天,她是完美的“聂夫人”。
是外界眼中那个继承了亡夫巨额遗产和公司股权,悲痛又坚强的未亡人。她会去公司,
在我曾经的办公室里,处理我未竟的工作。我的助理苏晴,一个戴着黑框眼镜,
总是安安静静的小姑娘,会把文件一份份递给她。
温澜会对苏晴露出一个悲伤而勉强的微笑:“小苏,谢谢你。聂赫在的时候,
总说你做事最让他放心。”苏晴会低下头,小声说:“聂总是个好人。夫人,请节哀。
”每当这时,我都能感到温澜内心深处传来的一阵难以抑制的、类似嘲弄的窃喜。
她很享受这一切。享受着别人的同情,享受着对我留下的商业帝国的掌控。而到了夜晚,
这间曾经充满我和她欢声笑语的房子,就变成了她和聂宇的伊甸园。聂宇,
我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从小跟在我屁股后面,性格懦弱,一事无成。我创立公司,
赚到第一桶金后,就让他进了公司,挂着副总的头衔,拿着高薪,干着最清闲的活。
我以为这是兄长的责任,是保护。现在看来,是养虎为患。“哥那个人,就是太自信了。
”聂宇躺在我那张价值不菲的定制大床上,一边喝着我珍藏的红酒,一边搂着温澜,
“他真以为,凭他那点小聪明,就能把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上。他到死都不知道,
他最爱的两个人,早就把他头顶染绿了。”温澜靠在他怀里,轻轻晃着酒杯,
眼神迷离:“别这么说,你哥啊,是个天才。可惜,天才都死得早。”她的语气里,
听不出一丝一毫的夫妻情分,只有对一个“已消亡的物品”的评头论足。
我的“尸体”还停在殡仪馆,骨灰都还没捧回来。他们已经迫不及不及待地在我家里,
我的床上,庆祝他们的“胜利”。愤怒、怨恨、不甘……这些情绪像海啸一样冲击着我,
但我什么也做不了。我像一个被绑在铁轨上的人,只能眼睁睁看着火车迎面撞来,
连发出一声呐喊都做不到。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比死亡本身更令人绝望。
我被迫看着他们亲热,被迫听着他们商议如何以最快的速度,
把我一手创办的“奇点科技”打包出售,换成他们可以肆意挥霍的现金。
“公司的几个老家伙不太好对付。”温澜皱着眉,“特别是那个王副总,
一直对你空降当副总有意见,现在更是处处盯着我。”“怕什么?”聂宇不屑地哼了一声,
“聂赫的股权都在你手上,公司的法人也是你。他们不同意,就全部滚蛋!等公司卖了,
我们拿到钱就移民,去国外买个小岛,谁还管他们?”温澜把玩着手指上的戒指,
也就是我的“囚笼”,轻笑着说:“你以为,我想要的只是卖公司的这点钱吗?
”聂宇一愣:“那不然呢?澜澜,那笔钱够我们挥霍十辈子了。
”温澜的眼神变得深邃而贪婪,那是我从未在她脸上见过的神情。“聂赫的书房,
那台连接内网的服务器,你进去过吗?”“没啊,那家伙宝贝得跟什么似的,三重加密,
除了他谁也进不去。怎么了?”“里面有一样东西。”温澜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灼热,
“一样……能让我们真正一步登天的东西。我曾经听他喝醉了提过一句,
一个叫‘至乐之境’的计划。”至乐之境Elysium。
当这四个字从温澜嘴里吐出来的时候,我整个虚无的意识体都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那不是一个计划。那是我最大的秘密,是我耗费了近十年心血,
倾注了我所有才华和野心的……造物。是我在商业化的“奇点科技”之外,为自己保留的,
一个真正可以改变世界的火种。我从未对任何人,包括温澜,透露过它的本质。
她怎么会知道?她为什么想要得到它?我猛然意识到,他们的目的,
或许远不止谋财害命这么简单。这背后,似乎还藏着一个更深的旋涡。而我,
这个被困在戒指里的死人,对这一切,依旧无能为力。
2.裂痕温澜开始疯狂地尝试破解我书房里的那台服务器。
她请来了好几个外面所谓的“顶级黑客”,结果都一样,那些人在我亲手构建的防火墙面前,
连第一道门都摸不进去,最后都灰溜溜地拿着钱走人。这让她变得越来越烦躁。
她和聂宇之间的争吵也多了起来。“我都说了,那玩意儿没用!聂赫就是个疯子,
搞些神神叨叨的东西!我们赶紧把公司卖了拿钱走人才是正事!
”聂宇的耐心显然已经被耗尽。“你懂什么!”温澜第一次对聂宇大吼,
把一个水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你这种蠢货,眼界就只有钱!‘至乐之境’的价值,
比一百个‘奇点科技’还要大!我们必须拿到它!”聂宇被她的样子吓到了,
半晌才囁嚅道:“澜澜,你……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说的,只要解决了大哥,
我们就能在一起,过好日子……”“闭嘴!”温澜的眼神冰冷得像刀子,
“别再提‘解决’这两个字!被人听见怎么办?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废物。
这个词,像一根刺,狠狠地扎进了聂宇的心里。我能“看”到他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眼神里闪过一丝屈辱和……怨恨。我冷冷地“观察”着。真好。还没等我找到反击的机会,
他们内部,似乎就要先出现裂痕了。他们的关系,建立在欲望和利益之上。看似牢固,
实则脆弱不堪。温澜为了安抚聂宇,又开始施展她的魅力。她会软下语气,抱着他,
告诉他自己只是压力太大了,等拿到“至乐之境”,他们就是这个世界的神。
聂宇这个没脑子的东西,三言两语就又被她哄得服服帖帖。但我知道,那颗怨恨的种子,
已经埋下了。而另一边,我的助理苏晴,那个总是很安静的小姑娘,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温澜以“整理亡夫遗物”为由,
多次要求苏晴把我在公司服务器里的所有项目数据都拷贝给她。这本是合情合理的要求,
但苏晴却以“数据量过大,需要分批次整理”和“部分项目涉及商业机密,
需要董事会授权”为由,巧妙地拖延着。有一次,温澜终于不耐烦了,
在办公室里对苏晴发了火。“苏晴!你是不是忘了现在谁是这家公司的老板?
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哪来那么多废话?”苏晴低着头,扶了扶眼镜,声音不大,
但很清晰:“温总,我只是在遵守公司的规定。这些规定,也是聂总生前亲自定下的。他说,
数据安全,是公司的生命线。”“你!”温澜气得脸色发白。我“看”着苏晴,
这个一直被我当作小透明的女孩,第一次对她刮目相看。她不是不懂变通,
她是在用她的方式,守护着我留下的东西。或许……她会是我的一个机会?
我迫切地希望能和她建立联系,告诉她真相,让她帮我。但我依旧被困在这枚冰冷的戒指里,
像一个最高级别的囚犯。转机,发生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温澜又一次破解服务器失败,
心情恶劣到了极点。她喝了很多酒,把卧室弄得一片狼藉。聂宇试图安慰她,
却被她狠狠推开。“滚!都怪你这个废物!连个密码都搞不定!”也许是酒精壮了胆,
也许是积压的怨气终于爆发,聂宇第一次对她嘶吼起来:“我废物?温澜你搞清楚!
如果没有我,你能那么顺利地弄到刹车油的样本?如果不是我亲手去做的手脚,
聂赫现在还好端端地活着!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你凭什么骂我废物!”轰隆!
窗外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温澜那张震惊、惨白的脸。也照亮了梳妆台上,她忘了收起来的,
正在录音的手机。我的整个“灵魂”都在呐喊!录下来了!他们亲口承认了!这就是证据!
温澜也反应了过来,她猛地扑过去,一把抓起手机,想要删除录音。
但就在她的手指即将按上删除键的瞬间,我感觉到了!一股微弱的,却无比熟悉的能量波动,
从我书房的方向传来,通过这栋房子里无处不在的智能家居网络,瞬间流遍了每一个角落。
然后,温澜的手机屏幕,黑了。不是简单的黑屏,而是彻底的,无法被再次点亮的死机。
温澜愣住了,疯狂地按着开机键,却毫无反应。“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她失声尖叫。
我却在狂喜!是它!是“至乐之境”!它感应到了什么?是我的情绪波动?
还是那段关键的录音?它苏醒了!我不知道它是如何做到的,但我知道,我的绝境,
似乎出现了一丝曙光。那一刻,我感觉到,禁锢着我的这枚戒指,
与书房里那个神秘的“它”,建立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联系。我不再是一个孤立的囚犯。
我似乎,有了一把可以撬动地球的,名为“至乐之境”的杠杆。我的反击,即将开始。
3.低语我开始尝试与“至乐之境”沟通。这是一个艰难的过程。我只是一段残存的意识,
而它是一个庞大、复杂的数字生命。我们之间的联系,就像用一根蛛丝去牵动一头巨象。
我把自己所有的意念,所有的愤怒和复仇的渴望,都集中起来,一次又一次地,
通过那丝微弱的连接,发射出去。回应我的,起初只是一些无序的数据流。但渐渐地,
我能感觉到,“至乐之境”在“理解”我。它开始有规律地回应我。我教它“是”,
教它“否”。我用意念“描绘”出温澜和聂宇的脸,然后传递出“仇恨”、“罪恶”的信号。
我“描绘”出苏晴的脸,传递出“信任”、“盟友”的信号。
这是一个漫长而耗费心神的过程,但每一天,我都能感觉到我们的连接在变得更强。
与此同时,手机离奇死机事件,让温澜和聂宇之间产生了更深的猜忌。“是不是你搞的鬼?
你想留下证据威胁我?”温澜红着眼睛质问聂宇。“你有病吧!我威胁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我看是你故意设的局,想找机会踹了我独吞一切!”聂宇也毫不示弱地反击。他们互相提防,
互相怀疑,同床异梦。这天,温澜要去参加一个重要的慈善晚宴。
那是她为了给自己塑造“悲情女企业家”人设而特意举办的。她将在晚宴上宣布,
以我的名义,成立一个基金会。她穿上了最昂贵的礼服,画上了精致的妆容,对着镜子,
反复练习着那个悲伤又坚强的表情。出发前,她习惯性地想打开手机看看流程。然后,
她那台花高价请人修理,声称“硬件彻底损坏,数据无法恢复”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
屏幕上没有别的内容,只有一行白色的、加粗的大字。我看见你了。温澜的尖叫声,
几乎要刺破我的耳膜。她像见了鬼一样,把手机狠狠地摔在地上。
手机在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翻滚、弹跳,屏幕却没有丝毫损伤,那行字,依旧森冷地亮着。
她的身体开始发抖,冷汗瞬间浸湿了她的后背。“谁……是谁在装神弄鬼!
”她色厉内荏地嘶吼。聂宇闻声赶来,看到地上的手机,也是一脸惊骇。“是……是大哥?
大哥的鬼魂回来了?”他吓得牙齿都在打颤。“放屁!这个世界上没有鬼!
”温澜歇斯底里地吼道,也不知道是在说服聂宇,还是在说服她自己。
我冷冷地“看着”她恐惧的样子,内心第一次感到了复仇的快感。这只是一个开始,温澜。
铁梦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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