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花郎安云修曾为心上人讥讽我“画皮易魅,内无真骨。”可后来他和心上人赌气,
还是娶了我。成婚后的第二年,他们又纠缠不清。京城都传,我很快就会被厌弃。
我从不曾在人前显露任何愁绪,甚至屡屡替他向众人解释。直到我服用打胎药的事被人发现。
他愤怒质问我为什么这样做。看着他生气时扭曲的脸,我平静地说“我不爱你,
嫁给你也只是因为你这张脸罢了。”安家六子,只有安云修和他死去的二哥长得最像。
1京城众人皆知,两年前的那场赏花宴上,有人拿我和杨奚画作比。
而探花郎安云修听后却冷笑:“画皮易魅,内无真骨。哪里及奚画半分。
”他一句话让我沦为全城笑柄,传言有鼻子有眼,说我对好几个男子眉来眼去,
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竟然还把主意打到探花郎身上。议亲的人家都摇头叹息。
我娘日日在家哭诉,我爹在外不敢替我辩驳,回到家却指责我不知廉耻。
安云修和杨奚画则是京城人人艳羡的才子佳人。后来他俩不知因何赌气,
安云修居然上门赔礼道歉,相邀游湖。杨奚画在听说这事后,负气离开京城。
安云修竟然也没惯着她,转头上我家提了亲。我爹高高兴兴把我送上了花轿,
让我嫁给了一个不爱我的人。大婚之夜,他连盖头都没揭,留我独守空房。婚后第一年,
京城常有闲言碎语,说等杨奚画回来,我就会被扫地出门。渐渐地,
安云修好像对我动了真心。他会在下朝回府时给我带品虹斋的点心,帮我搜集新的话本。
连我娘临死前都说,“姑爷敢作敢当,婚后待你不错,又不曾纳妾,才学前程也没话说,
你和他好好过日子罢。”后来在安府嫡母的几番催促下,他和我圆了房。
他在深夜里拥着我说:“我们只要一个孩子就好,要像你,长得好看,性子也好。
”他会这样说,是因为他爹。安老爷年轻时有七房妾室,生了六个儿子,四个女儿。
安云修是妾室所出,在家排行第三,上面还有个远嫁了的大姐和已经死去的二哥。
虽说大夫人宽厚,对几个孩子也是一视同仁地爱重,可同在一个屋檐下,攀比斗嘴都是常事,
安里巳内心极其厌烦。日子一天天过着,我们就像一对寻常恩爱夫妻一样。直到,
杨奚画回京的那天,我发现自己好像怀孕了,
可还没来得及将消息告诉他……2杨家兄弟卷进了一桩案子,杨大人也突发恶疾,
整个杨家现在一团乱麻。杨奚画刚一回京就向各家递了帖子,邀人前往福宽楼一聚,
众人皆知,是为了杨家兄弟的事。酒楼伙计领着我和安云修到时,
正看到杨奚画陪着笑饮下一杯烈酒,呛得眼泪直流。待她看见我和安云修进门时,
突然就慌了,猛地低下了头,似是突然想起这本来就是她将人约来的,
又抬头尴尬地冲我们点了点头。席间一男子突然起哄:“杨奚画,安大人如今圣眷正浓,
凭你俩从前的感情,你求求他,你家兄弟的事还不好解决吗。
”安云修冷冷撇去一眼:“若有冤屈,自有刑部的大人去评判,哪里轮得到旁人干扰。
”随后牵起我的手,将我扶到座位上:“我与夫人感情甚笃,要是谁再胡说,休怪我翻脸。
”众人都笑着圆场,称赞我夫妻二人感情。杨奚画看着自进来就没看她一眼的安云修,
眼眶泛红。方才进门前灌她酒的男子,拎着酒壶起身,朝她说“看来安大人是不管你了,
他不管我来管,只要你进我赵家的门做了我的爱妾,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怎么样?
”安云修脸上神色难看,连他自己都没注意,他刚往我盘子里夹了一片姜。
杨奚眼眶含泪看向安云修。她声音虽轻,却足够在场所有人听清:“我不愿意,
杨奚画心里从始至终只会有一个人,就算今生与他无缘,也不会另嫁他人。
”安云修倒水的手抖了下,打湿了衣袖。姓赵的男子几次被她拒绝,早就不快,
“给脸不要脸,你以为你杨家还是以前啊,告诉你,你家兄弟这事大了,
谁不知道你爹这时候突发恶疾是什么意思啊?再过些时候,你就算求着伺候我我都不要。
”话落他拽住杨奚画就往外走,杨奚画朝这边看了几眼,半推半就地挣扎了几下,
眼看就要被拉走。安云修视线紧锁着杨奚画,手中的杯子被紧紧攥住,所有人都看得出来,
他生气了。杨奚画还是什么都没说。终于,安云修装不下去了,他狠狠摔下手中的水杯,
疾步上前拽住了那男子。一拳打在了他脸上,“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用你的脏手碰她?
”随后将人贯倒,二人在地上厮打起来。场面瞬间乱作一团。我虽然不认识刚才那男子,
可听他说话也知道是个麻烦人物。连忙起身上前,随众人一起,想要将他俩拉住,
“你就是想帮她,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将人打了呀。”他回过头,双眼赤红,“滚开,
轮得到你来管我?”这话让我愣住,我竟然也真的松开了手,看着他又和那人扭打在了一起。
杨奚画突然扑过来将他拉住,“云修,别这样,你前程紧要,我不能让你为了我打架。
你都流血了,我会心疼的。”众人看着时机将两个人拉开。
而安云修就任由杨奚画哭着抱住他,“我刚才好怕,
我以为你是真的不管我了……”安云修并没有推开她。他迟疑地抬起了还在流血的手,
轻轻拍了拍杨奚画的后背。众目睽睽之下,他将杨奚画带走了,
却将我这个正头娘子留在了这里。3我独自回到安府时,下人说他还没回来,不仅如此,
那天晚上他都没回来。若是平常,不回便不回罢,也没什么。可月前,
府中的一位庶母突然一病不起,就在我们出门赴宴的这天,撒手人寰了。我朝重孝道,
这事传出对他前途不妙。所以我对外放出消息说安云修是去为我寻大夫,
并谴了我的婢女小蕊到杨府。可算等回了小蕊,却不见安云修。“太过分了,杨府的人非说,
他家老爷病了不见客,说他们小姐和咱家大人没回去,
的商铺乞丐打听了的……”“还说夫人两年了没抓住大人的心……”无奈我只得亲自去看看,
然而刚到杨府门口,就听到——“哟,这不是‘画皮易魅,内无真骨’的陈义书吗?
”来人是杨奚画的好友,户部侍郎李大人家的二小姐。自我出嫁后,每每在宴会遇上,
她都要与姐妹们一起讥讽我鸠占鹊巢、得不配位。“别以为杨家现在出事了,
你就能上门……”“李二小姐,安家长辈病逝,还请见谅,我来找安云修回去。
”我打断了她的阴阳怪气。李二小姐打量了我几眼,似是信了我所说,没再多说什么,
转身朝安府大门走去。只见她和管事交谈了几句,递给对方一个包裹后,就又朝我走来,
“奚画和安大人现在确实不在府上,我去她铺子里看看,若见了人,一定把话带到。
”既然找不到人,我也只能先回去。4安云修是在这天中午才回来的。傍晚我给他送羹汤时,
听到他和婆母在书房中商讨,“娘,我想纳奚画为妾。”也不能说是商讨,
他分明已经决定好了。“儿啊,你是疯了不成,那杨家现在什么情况!
你爹和大夫人怎么可能答应?”“我绝不会抛下她不管,爹和母亲那里,我会去说服的。
”“你和义书好好过日子不行吗?杨家那个来了,你要义书怎么想?
”“义书平日最是宽容仁善,她一定不会让我为难。”我端着羹汤回了卧房,
从随嫁的箱子里,找出了一幅画,抚摸着画中人与安云修相似的脸,不知不觉竟已泪流满面。
“骗子,你这个家根本没你说的那么好。”我将画圈重新收好,取出来纸笔,写下了和离书。
5第二天一早,我就在安府碰到了前来吊唁的杨奚画。安府虽没特意对外公开二姨娘的死讯,
但她昨日和安云修在一起,安云修又已经准备纳她进门,她出现在这里也没什么好说。
我与她不熟,本想点个头过去,哪里想到她见了我就直接将我拦下听她道歉,“义书姐,
实在是对不起,那天让你一个人留在酒楼。云修只是不忍见我被欺负,我后来都说过他了。
”“我知道京中这两年有些难听的话,他们懂什么,我该谢谢你才是,
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是你一直在陪伴和照顾云修。”我微微一笑,
“我是安云修明媒正娶的妻子,妻子与丈夫相互扶持天经地义,哪里需要外人来感谢。
倒是杨小姐云英未嫁,说话可要注意着点。“杨奚画听后脸色难看了起来。
可当她打量到我手腕上的镯子时,她突然激动起来,“这镯子怎么在你这里?
“她说着突然扯过我的手,想要直接将镯子抢下。我完全没反应过来,被她拽个踉跄,
不仅镯子被她抢了过去,脸上也被她挠出了几道血痕。小蕊哪里愿意我受这委屈,
见状立刻上前,好不容易禁锢她的胳膊,“夫人,快打回来!”我抬手刚要打回去,
却被人从身后拽住手腕。“陈义书你发什么疯要动手打人,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
”安云修突然出现,在看到杨奚画后,又语气冰冷地警告我,“你敢打她试试。
”可当他扭头看见我脸上的血痕时,他愣了愣,沉默了下来,皱眉看向了杨奚画。
杨奚画只是双眼含泪地说,“云修,我只是想看看那只镯子,可她竟然那么羞辱我,
还要婢女按住我,我挣扎时候才伤的她,我不是故意的。”“胡说!”小蕊气不过想要上前。
而安云修一见杨奚画哭,哪里还管什么真相,忙去哄她。“够了,打便打了,只要有我在,
没人能欺负你。”我看着眼前的二人,心中突然很羡慕杨奚画。
羡慕她从前能无畏世俗肆意妄为,羡慕她无论做什么都有人维护。自今日之前,
玲珑的、聪慧机敏的、侠义热心的……该是多么美好的人才能被那么多人无条件地纵容着啊。
小蕊再看不下去,“大人,夫人是你明媒正娶要相伴一生的人啊,
你怎么能听信一个外人的一面之词,帮着外人欺负她。”安云修神色平静地开口,
“奚画不是外人,要不是两年前,奚画才是我要携手一生的人,旁人都不能和她相提并论。
”他看向我,“你都已经是我的正室了,还有什么不满意?大度一点,别再吃醋为难她。
”真可笑,若不是他当初的一句话,我又怎会沦为笑柄。原来在他眼里,
这两年一直是委屈了杨奚画将正妻位置施舍给我。
我屈身将刚才争执之间掉落在地的镯子捡了起来,递给安云修。不属于我的镯子,
就还给他们罢。安云修沉默地看着我,迟迟没有伸手来接。倒是杨奚画伸手抢过这只镯子,
套在手腕上给安云修看,“样式太老气,戴上看也一般。““算了,别人戴过的我嫌脏,
这个不要了,你得赔我个新的……”小蕊拉住我的手,“夫人,这是做什么,
别忘了你已经……”我拦住小蕊没说完的话,不再看那两人,转身就走。既然已经决定要走,
那孩子的事也没必要告诉他。否则将来因为孩子,和他们两家也要有诸多纠缠。6自那日后,
我便一直躲着安云修,开始服药。不过安云修大概也不在意,最近因为杨奚画的事,
他也时常不在府里。因还在庶母孝期,安云修暂时还没将他要纳妾的事告知家里。
不过下人们早就练就窥眉解意的本事,府中私语渐起,都说东院大人要添新人了。
外面也有不少人看见,安云修带着杨奚画一同去琉毓阁挑首饰。二人似还如从前那般,
是对令人艳羡的才子佳人。不知是否是那药的副作用,我进来总觉得心慌。找了大夫,
也没瞧出什么,只说要我好好休息。想到当初陪嫁的物品里,有颗人参,想去找来用药。
可当我到了库房,才发现,这颗人参已经被安云修取走了。不用问,
取走当然是给杨奚画那“突发恶疾”的爹用。连问都不问我一声,
就拿我的嫁妆去讨好他未来的岳丈。仔细查看后,发现我娘最后留给我的两架琴也不知所踪。
我憋着一肚子气去了书房。安云修不在,我推开书房的门,便看见几只从前不存在的大箱子。
书案上还摆着一块湘绣的红盖头,拿起后下面是一张婚书,字字工整,却不是新笔迹。想来,
这是他两年前就备好的。想想新婚夜没掀的盖头,和我那张敷衍的婚书,就觉得讽刺。
旁边摆着一只描金的黄花梨妆奁,打开后一对翡翠镯子正躺在正中间,比我的那只,
好得不是一丁半点。如此干净的料子竟然能找出两只,安云修一定费了很多心思。
地上那几只箱子一一打开,都是一些奇珍异宝和绫罗绸缎。就在我准备离开时,
突然瞥见书柜顶上有只特殊的匣子。刚想过去查看,安云修就回来了,还带着杨奚画一起。
7安云修没想到他要纳妾的事会被我提前发现,一时有些尴尬。杨奚画瞧见我,
立刻往安云修身边靠了靠,手指故意攀上他的衣袖。“怎么给我准备的聘礼也让姐姐先看了。
对了我忘了,姐姐还不知道吧,再过几个月,我就进门和你一起照顾云修了。
”她声音甜得发腻。安云修不自然地抽回手,蹙眉看我:“你来这里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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