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层的天台边缘,江烬的皮鞋已经有一半悬在了空中。
六月的风裹挟着城市的热浪拍打在他的脸上,领带在颈后狂乱地飞舞。下方,蚂蚁般的行人和玩具般的车辆川流不息,他们对即将发生的悲剧毫不知情。
"就这样结束吧。"江烬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
三个月前,他还是备受瞩目的创业新星,江烬科技的年轻CEO,手握五百万风投资金,媒体预测他的公司估值将在年底突破亿元。而今天,公司账户只剩下不到两万块,核心团队分崩离析,办公室租约下周到期。
最致命的一击来自昨天——与他相恋三年的女友林雅,带着公司最后的五十万流动资金,投奔了他的最大竞争对手周晟。监控录像显示,她是在深夜用他给的备用钥匙打开了财务室保险箱。
江烬摸出钱包,里面只剩下两张百元钞票和一张照片。照片上,林雅在去年公司年会上挽着他的手臂巧笑嫣然。现在想来,那时她就已经和周晟眉来眼去了吧?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个不停,不用看也知道是催债的。江烬苦笑着将钱包放回口袋,双手撑住天台边缘的水泥墙,准备最后一次用力。
"检测到宿主强烈的商业执念,商业返现系统启动绑定。"
一个冰冷的机械女声突然在江烬脑海中响起,他一个踉跄差点真的跌下去,慌忙后退几步。
"谁?"江烬环顾四周,天台上空无一人。
"商业返现系统已成功绑定宿主江烬。系统规则如下:宿主为公司员工花费的每一元钱,都将获得100倍现金返现至个人账户,返现资金来源合法可查。特别提示:返现资金仅可用于公司经营及员工福利。"
江烬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痛感真实无比。幻觉?精神崩溃的前兆?
"系统初次绑定,赠送验证资金200元,请宿主尽快体验。"
一张崭新的百元大钞突然出现在江烬手中,紧接着又是一张。他盯着这两张凭空出现的钞票,大脑一片空白。
两小时后,江烬坐在公司附近的小餐馆里,面前是十五份还没动过的豪华套餐。围坐在他周围的是公司仅剩的十二名员工,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困惑和担忧。
"江总,您...还好吗?"技术总监张毅小心翼翼地问道,眼神不住地往江烬缠着绷带的右手腕飘——那是从天台栏杆上下来时刮伤的。
"我很好,比任何时候都好。"江烬举起茶杯,"这三个月让大家受苦了,今天这顿饭只是开始,我保证从明天起,所有拖欠的工资和奖金都会补发。"
员工们面面相觑,财务部的实习生甚至红了眼眶。他们都知道公司账上早就没钱了。
江烬的手机在这时震动起来。一条银行短信:
"您账户0888于6月12日13:27入账20,000元,余额20,186元。华夏银行"
他的手微微发抖,差点把手机掉进汤里。是真的!那个系统是真的!
"江总?"一个清冷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江烬转头,对上财务主管苏沫探究的目光。苏沫是公司里为数不多没有离开的高管,三十出头,总是一丝不苟地梳着发髻,戴着无框眼镜,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能借一步说话吗?"苏沫压低声音。
餐馆门外,苏沫直接亮出手机上的财务系统界面:"江总,能解释一下这笔突然出现的两万元吗?公司账户应该已经清零了。"
江烬张了张嘴,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没想好合理解释。苏沫却先一步开口:"这不是银行贷款,也不是投资款,它直接进入了您的个人账户。而根据我的记录,您今天上午的个人余额是186元。"
"我..."
"还有,"苏沫推了推眼镜,"监控显示您今天上午去了天台,待了两个多小时。回来后手腕受伤,却突然有了钱请所有人吃饭。"她停顿了一下,"您不是去见了什么高利贷吧?"
江烬望着苏沫镜片后锐利的眼睛,突然做了个决定。他需要帮手,而这位从不随波逐流的财务主管或许正是最佳人选。
"如果我告诉你,我获得了一种特殊能力,你信吗?"
苏沫挑了挑眉:"那要看是什么能力了。"
江烬简单解释了返现系统的规则,当然隐去了天台上的那段。苏沫的表情从怀疑到震惊,最后归于一种古怪的平静。
"我需要查看这个系统的运作方式。"她最终说道,"如果这是真的,我们需要制定严格的资金管理方案,避免引起监管部门的注意。"
江烬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接受了这个超现实设定:"你...不觉得我疯了?"
苏沫难得地露出一丝微笑:"江总,在亲眼目睹了三个月的财务噩梦后,我宁愿相信这是一个奇迹。"她转身前又补充道,"另外,建议您下次别用这么显眼的方式验证。十五份豪华套餐?真的有点夸张。"
看着苏沫走回餐馆的挺拔背影,江烬突然觉得,或许命运给了他第二次机会不是没有道理的。
玖日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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