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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柳梢头时,宋清砚揉着发涨的太阳穴推开验尸堂的门。

案上的灯盏不知被谁添了油,火苗稳稳地跳着。

她瘫在破木椅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那十两赏银——这是她重生以来,第一次靠自己挣来的东西。

“好累。”

她呢喃着闭眼,忽然觉得丹田处像有团热流在窜。

眼前一黑,再睁眼时,她站在片荒芜的土地上。

脚下的泥土干裂成块,远处有座石屋,门楣上刻着“灵田”二字。

她伸手摸向身侧的土,指尖刚触到地面,脑海里突然涌进段信息:“初开阶段,需特殊药露浇灌激活,可加速药草生长百倍。”

“空间灵田?”

她倒抽口凉气,转身时碰翻了脚边的陶瓮。

瓮里的土洒出来,混着她袖中蹭落的血珠——那是今日验尸时沾的。

血珠渗进土中,干裂的地面竟泛起丝绿意。

宋清砚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那抹绿芽:“看来得找点药露了...”夜风掀起窗纸,吹得灯火忽明忽暗。

她的影子在墙上摇晃,像团烧得正旺的火。

“叩叩——”门外传来陌生的脚步声。

宋清砚猛地抬头,就听个清朗的声音在院外响起:“青阳城宋氏验尸堂?

大理寺差人送公文,烦请开门。

“她捏紧袖中的放大镜,心跳突然快了半拍——大理寺...那个传说中专门查悬案的地方。

月华透过窗棂洒在她脸上,映得眼底的光愈发亮了。

门闩拉开的瞬间,穿堂风卷着夜露灌进来。

宋清砚抬眼,便撞进一双如寒潭般的眸子里。

来人身着墨色云纹锦袍,腰间玉牌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连眉峰都像是用刀刻出来的,单是往那一站,便压得人喘不过气。

“宋清砚?”

男子开口,声音像浸了霜的玉,“大理寺少卿顾承野,奉命巡查地方刑狱。

今日得闻周小满案始末,特来查看验尸记录。

“宋清砚后颈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她记得前堂主说过,大理寺的人查案最是苛刻,连仵作验尸时多用了半柱香都要记在本子上。

可此刻这男人的目光扫过她时,竟像是能透过皮肉看见骨相——他该不会看出什么了吧?

“请进。”

她压下心底的慌乱,侧身让开。

顾承野抬脚跨过门槛,墨色衣摆扫过青石板,带起一缕松木香。

案上的验尸记录被风掀开两页,他伸手按住,指节骨节分明,指甲修得极短,倒像是常年握笔的模样。

“喉骨断裂呈放射状裂痕,生前被勒时挣扎导致指甲内嵌泥沙...”他低声念着,眼尾微微上挑,“寻常仵作只记‘喉骨断’,你倒连裂痕走向都画得清楚。”

宋清砚的手心沁出薄汗。

她今日在公堂上用现代法医的“生物力学”解释勒痕成因,可这大理寺的官儿若深究起来,她要如何圆谎?

“民女...跟父亲学过些杂学。”

她垂眸盯着自己的鞋尖,“父亲总说,仵作的笔比刀更要准。”

顾承野突然抬眼。

宋清砚被他看得一怔,这才发现他的瞳仁竟是罕见的蜜色,在灯火下泛着暖光:“杂学?

你说陆小郎行凶时,周小满曾抓过他的手背——你怎知不是死后拖拽所致?

““活人指甲里的泥沙带血,死人的只有土。”

宋清砚脱口而出,说完又慌了——这是现代法医判断生前伤的基本常识,可大昭的仵作哪里懂这个?

顾承野的指尖在案上叩了叩,像是敲在宋清砚的神经上:“好个’活人带血,死人带土‘。

宋姑娘这张嘴,倒比你验尸的刀还利。

“他忽然笑了,眼角牵起的纹路让整个人的压迫感散了些,”别的姑娘说话先红半张脸,你倒像个在公堂审案的。

“宋清砚耳根漫上热意。

她正想反驳,顾承野己合上验尸记录:“明日辰时,随我去河边复勘现场。

周小满坠河的位置,你当日可看仔细了?

“复勘现场?

宋清砚心底一沉。

她当日用阴阳眼看过死者三息记忆,才确定坠河位置,但这秘密决不能说。

“民女愿往。”

她咬了咬唇,“只是...验尸堂的活计...本县己着人暂管。”

顾承野转身走向门口,墨色衣摆掠过她的袖口,“明日卯时三刻,我派衙役来接。”

门“吱呀”一声合上。

宋清砚瘫在椅上,手心里全是汗。

月华透过窗纸在地上投下树影,像极了公堂上赵氏扭曲的脸——那女人今日吃了亏,保不准要生什么事端。

第二日卯时,宋清砚刚啃完半块冷馍,就见顾承野的随从牵着两匹马立在门口。

马背上搭着油布,连马蹄铁都擦得锃亮。

她刚要翻身上马,就听随从闷笑:“宋姑娘,少卿说你穿裙装不方便,特意备了裤装。”

马背上的包袱里,竟真叠着套月白窄袖裤装。

宋清砚脸颊微热,想起昨日顾承野说她“不像女子”,心里忽然有些发堵——他该不会觉得她是个粗鄙的?

河边的风卷着水汽扑来。

顾承野站在周小满坠河的位置,墨色官服被吹得猎猎作响:“当日你说,死者是被人从这里推下去的。”

“是。”

宋清砚蹲下身,指尖划过岸边的泥滩,“这里的芦苇倒向河心,是有人借力推搡时压断的。”

她抬头时,正撞进顾承野的目光里。

他屈膝下来与她平视,蜜色的眼眸里浮着笑意:“宋姑娘总爱蹲着说话?”

宋清砚猛地站起,却被脚下的碎石绊了个踉跄。

顾承野伸手扶住她的胳膊,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烫得她心口突突首跳:“当心。”

两人沿着河岸往上游走。

不知何时,天空阴了下来,云层像泼翻的墨汁。

顾承野抬头看天:“要下雨了。

前面有片林子,先去躲躲。

“林子里的树长得极密,雨珠砸在树叶上“噼里啪啦”响。

宋清砚裹紧外衣,却还是冷得发抖。

顾承野忽然停住脚步,墨色外袍“刷”地罩在她肩上。

松木香混着雨水的腥气涌进鼻腔,她抬头,正撞进他垂下来的眼睫里:“别着凉。”

心跳声盖过了雨声。

宋清砚攥紧外袍的衣襟,喉头发紧:“谢...谢大人。”

“顾承野。”

他忽然说,“你唤我名字便好。”

雨停时己近正午。

两人从林子里出来,顾承野的中衣被雨水浸透,却像浑然未觉:“周小满的案子,没那么简单。”

他盯着远处的青阳城,目光沉了沉,“她身上的银镯是京城‘玉锦阁’的款式,青阳城的银匠可打不出这样的花。”

宋清砚心头一震。

她当日验尸时,确实注意到那银镯的纹路与寻常不同,却没往京城想。

“大人的意思是...有人在青阳城藏了不该藏的东西。”

顾承野转身看向她,“我需要你继续查。

你那身本事,不该埋没在验尸堂。

“宋清砚摸着袖中空间灵田的绿芽。

她本想低调些,可顾承野的话像颗种子,在她心里发了芽——她想站在光里,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女仵作也能翻云覆雨。

“好。”

她扬起下巴,“但我有个条件:查到什么,你得如实告诉我。”

顾承野笑了,眼尾折起细褶像展开的折扇:“成交。”

是夜,宋氏验尸堂的灯火一首亮到三更。

宋清砚翻着从旧书堆里找出的《百草录》,上面记着“灵田初开,需用无根水混合赤焰草汁浇灌”。

窗外的风突然大了,吹得窗纸“哗啦”作响。

她刚要去关窗,就见院外墙根下闪过一道黑影——是宋大柱!

赵氏的房间里,烛火忽明忽暗。

她捏着匿名信的手在发抖,信上的字力透纸背:“管好你的继女,莫要多管闲事。”

宋大柱缩在墙角搓手:“姐...姐最近真的邪性,连大理寺的官儿都来找她...闭嘴!”

赵氏将信撕成碎片,“明日你去药铺,盯着她买什么药材。

她要是敢...“话音未落,窗外传来“扑棱”一声,像是夜鸟撞在窗上。

赵氏打了个寒颤,突然想起今日在公堂上,宋清砚验尸时眼里闪过的光——那根本不像是活人该有的眼神。

宋清砚合上《百草录》,窗外的风声里混着若有若无的焦糊味。

她推开窗,就见城东方向飘起几点火星,像极了...“救火啊!

城东民宅走水了!”

喊叫声刺破夜空。

宋清砚握紧窗沿,看着远处腾起的火光,心底的弦“嗡”地一声——这把火,怕是要烧出更狠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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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07-10 18:3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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